正文卷
正文卷
容治和張炳生剛離開不久,遠遠就看到了沖天的火光,而驛館之中隱約傳來的刀兵相見之聲隔著一條街都能隱約聽到。
「這仿佛是驛館的方向。」容治輕聲呢喃,不可置信的看著張炳生,他「不由得」質問說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城外民變嗎?城內怎會出事?」
「民變,什么民變?」張炳生似乎是不明白他在說些什么,他正色道:「容巡按,下官方才從城外趕來,城外一片太平,哪里發生了民變?不知巡按是什么意思?巡按匆匆帶兵離開驛館,又調走下官,究竟是何意圖?」
「你在說什么?」容治似乎是不明白張炳生為什么改了口,他驚急而又憤怒的說道:「分明是你同我說城外發生了民變你如今這又是什么意思?戲耍于本官嗎?」
張炳生聽著驛館的動靜,倏忽之間神色大變,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他眉頭緊鎖,看向容治的目光警惕而又憤怒,「容巡按,你以奉圣詔而來,居然敢和賊人勾結,監守自盜,你這般愧對圣恩,竟然還有資格在此置喙本官!來人,將這個忘恩負義的亂臣賊子給本官拿下。」
容治目光中有一絲旁人不曾察覺的暗芒劃過,果然是要倒打一耙,賊喊捉賊。
張炳生孤身上門,說城外發生民變,這些事情除了自己身邊的人沒人知道,但是自己身邊的人自然是與自己的口徑一致,難以作證。
到時候張炳生只要說是自己以城外民變為借口將他騙出城。到時候糧草一旦有什么三長兩短,而城外依舊是風平浪靜,自己將會是百口莫辯。
當然了,張炳生似乎沒有想過要讓他去「辯」,他更想要的,應該是他的命。
周圍的將士本就是張炳生的人,聽到張炳生的令,連忙拔劍而上。容治自然不會束手就擒,他也帶著自己的人拔劍而出,在早已是空巷的安夏街道廝斗起來。
李獨立于雨中,也不知道殺了多少人,原本喧囂不停的驛館才徹底的寧靜下來。
庭院中尸骨累累,血氣沖天,大雨撲滅了大火,卻沒能洗刷掉滿院的血腥之氣。庭中的雨水已經被染成了血色,黏膩而又惡心。
被容治留下的那些「傷員」盯著尸山血海之中唯一的身影,目光驚愕無比。
她站在尸堆之中,一人一劍,滿是嗜血兇戾之氣。那女郎忽而轉頭,看向廊檐下隱秘一處。清冷的眉眼閃爍著兇光——李鮮少有這樣的時候。
躲在廊檐下的葉松就看到這樣一幕。他住在驛館附近,發現驛館出事,他本想匆匆趕來一探究竟。卻不曾想就看到這樣一幕。
驛館外面埋伏了人在關門打狗,這倒也尋常。真正可怕的是驛館之中的這個蓑衣女郎。她一人一劍,不知道了結了多少人的性命。
她的每一招每一式都是又快又狠,死于她劍下的人,身上的傷口都很少——她幾乎每一招都是一招斃命。
這不像是一個俠客,這更像是一個刺客。自小習劍的葉松隱匿在暗,心中不由得生出一絲懼意。本想在暗中渾水摸魚的他,不敢有絲毫多余的動作。
因為即使不曾交手,他也清晰的意識到——自己不是對手。
庭院之中的女郎忽而轉頭望向他。葉松心頭一跳,他寄希望于這只是那女郎尋常一瞥。他屏息凝神,正在思考是否要逃時,只見那道身影飛快的朝他襲來。
葉松一凜,趕忙逃去。
廊檐下雖隱蔽,卻也仄逼,他行動不便,堪堪才飛身上檐,缺不了這一把就暴露在了李的眼皮子底下。
因為地勢之故,李很快就追上了他。
她一開始的時候就發現了這個蒙著面的黑衣男。只是一開始就她又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故而不曾對他動
手。如今她已經殺盡敵人——此人錯過了一個逃跑的機會。
江北沿岸藏龍臥虎,此人能夠順利的進入驛館而不被他人察覺,定然是有自己的本事。看著就奇怪,李不會愿意放走一個這樣的人。
他來江北還有一件事情要做,她不會輕易的放過任何的疑點。
葉松見躲閃不過,干脆就破罐子破摔同李打了起來,他武功雖不如李,卻也是難尋的高手。之所以輕而易舉的被李追上,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李占了地勢的優勢。
二人打得難舍難分。
李看著這蒙面黑衣男,不知為什么,總有一種熟悉之感——并不是面容。為暗探多年,李一看就能看出來,這人明顯是易了容的。真正讓李熟悉的,是這個人的身手。
和李的熟悉不一樣,葉松更多的是驚訝,他驚訝于李的劍術。縱然方才已經親眼所見,但是如今,他依舊覺得心驚肉跳。他與武藝尤其是劍術一道上面天資非凡。
從小到大,和他比劍,能夠勝過他的人寥寥無幾。更何況是這么一個年輕的女郎。上一個把他打成這樣的年輕女郎……葉松瞳孔一縮,在這一瞬間的失神,他忽而感受到有什么冰冷的東西從他的骨縫穿過,鉆心的疼痛從身上傳來。
雖然二人還在打,但是他身上已經被李捅了幾個血窟窿,但是李卻是分毫未傷。
「我與尊駕無冤無仇,方才也無意插手,只是不慎卷入其中,并無與尊駕為敵之意。還請尊駕高抬貴手,放我一命。」葉松咬牙切齒的說道,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絕對不能把命交待在這里。
聽到這聲音,李的動作猛地一頓,她有一瞬間的晃神。
葉松這回倒是警惕,他看準了時機,趁著李不備,拔腿而逃。
天空之中忽而升起一道煙火,將李的思慮拉回。
李瞇了瞇眼,本想再追,但是想著和容治的計劃,腳步頓住。她看著落荒而逃的身影,目光晦暗難辨。但是她手上的動作卻快,劍刃被她掰斷后從掌心送出,利落的扎入葉松的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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