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那女人好像腦子有點不太正常。”派人將秦輕鴻帶下去之后,顧凌虛的心腹就無奈的上前說道。
顧凌虛:“……”
他揉了揉頭,又重新處理了傷口,“西昌那邊安頓的如何了?”
心腹點頭,“一切妥當。只是宦官與西戎人已經發現了侯爺的蹤跡,只怕瞞不了多久了,侯爺還是要早日回西昌啊。”
顧凌虛冷眼,想到宦官,他就忍不住氣惱,他此次來京,本就是為了阻攔北齊與西戎通商,順便再以西昌為籌碼,取管知狗命。誰知道與西戎通商竟然成了管知的保命符。
“滿朝文武竟是無一能用,新帝若是登基之后就拉攏宗室朝臣,先誅周氏,再殺管知。屆時內憂除盡,又有我鎮守西昌,解決外患。北齊何愁不能繁盛興榮,竟然只顧眼前之利。”顧凌虛憤懣說道。
心腹:“……”
侯爺你怎么也腦子不太正常的樣子。
心腹剛要開口說上兩句,誰知又聽顧凌虛說道:“你說秦娘不正常。可我覺得她正常無比,這樣的世道,憑什么指望百姓一心為國?若非擔心西戎乘虛而入,又有父親臨故遺言,只怕我手下這十萬兵馬,早已劍指中原。”
顧凌虛長嘆一氣,“秦輕鴻是不可能放走她的,她生的好看,受制于人,又深恨北齊,放走了只會惹下禍患。至于那個武功高強的女子,倒可以使著一放,說不定能夠順藤摸瓜。”
心腹點了點頭,又繼續勸說道:“如今京中與西戎通商已成定局,只怕侯爺也于事無補,不如早回西昌。屆時西昌又侯爺坐鎮,隔斷西南屏障,朝廷就算是想通商也不能了。西戎人夾帶的那些臟東西,也難進來。”
“話雖如此,可是到底名不正言不順。而且,從前我多有阻攔,那些東西終究流入國朝境內。”顧凌虛垂了垂床邊小幾,憤懣不平,過了一會兒他才稍斂神色,“無論如何,還是要將這個消息給太傅送去。新帝看著不清楚明白,朝中我只信太傅一人。”
“可是秦娘子不愿意幫忙牽線搭橋。宦官和西戎人虎視眈眈,若是想要不著痕跡的聯系到太傅,怕是不易。”
“不易?那就光明正大的聯系。”
心腹皺眉,“若是如此,管知必定會借此機會攻訐侯爺。”
諸侯無詔入宮,可是大罪。
顧凌虛不屑而又輕傲,“攻訐?他如今自身難保,還想著怎么對付我?做夢吧。況且,朝廷一直想和西昌修好,我愿意進京朝覲他們不知道多高興。再者,就算宦官攻訐我又如何,難道不會有人出來為我仗義執言?阿耶常說孟太傅老成謀國,此刻北齊不得不與西戎通商,孟太傅必然希望有人能夠震懾西昌使者。”
心腹聞言,倒也無話反駁,“既然如此,屬下便差人去留個空子,讓那位武功高強的姑娘逃走。”
顧凌虛點了點頭。
和秦輕鴻的備受禮遇不同,或許是因為留今生的沒有那么好看,又或許是因為留今武藝高強,總之,自從顧凌虛聯系到自己的舊部之后,留今基本上都是被人用繩子綁著,雖說一日三餐以及正常活動都不用人擔心,但是不得自由還真是不好過。
其實中途她原本可以自己逃走,只是顧凌虛拿秦輕鴻的命威脅她,以至于她不得不留下來。因為統領還需要秦輕鴻,她不能讓秦輕鴻死。
顧凌虛困著留今,為了怕留今猜到顧凌虛的身份,用秦輕鴻鉗制住留今之后,留今的眼睛就一直都是蒙上的。
她只能靠自己多年內衛訓練出來的能力推斷出這里的大致位置,只能通過外面的聲音和喂飯的時間來推薦大概的時間。
她被綁的位置大約是在窗邊,今天上午給她喂飯的人一時疏忽,忘了關窗——雖然只有一個上午,卻也足矣讓她折下一根樹枝。
這根樹枝在她手中磨了許久,到了半夜才磨斷了繩子。留今很快就掙脫開來,她一把扯下蒙在眼睛上的黑布,睜開眼睛看著這屋里的環境。
她躡手躡腳的起身,門是從外面鎖住的,她沒法大開,唯一的辦法就是跳窗。
她用樹枝捅破了一個小孔,窺探著外界的情況。她被困在這里也有兩三日了。
巡邏的時間和人數她心中也有幾分計量。再過一刻鐘,就有空隙,她就可以乘機逃走。
時間一到,留今便破窗而出,沿著房瓦竄入巷中,如今她已經消失了好幾日,統領必定擔心。秦輕鴻暫時安全,她也沒功夫管她,只能先保全自己。
她只能大概的推斷出這里的位置,卻不知道具體是那個坊。房中晦暗,四周還有巡查的金吾衛,她得趕快走。
不過慶幸的是在望京蟄伏數年,她對于望京的大小街道還是極為熟悉,走了兩圈之后,她大概就能夠推出這里是什么地方。
留今剛想回清泉山莊,卻突然反應過來了一件事,白日院內也有人巡視,她攀折樹枝難道就沒人看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