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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茜去學校上了兩天課便放假了。
晚上吃了飯,蘇茜將全嫂老周還有小黑叫來,“學校放三天假,我也給你們放三天假,過年了,回家跟家里人一起過年。”
她一人給了個紅包,全嫂接過紅包,“小姐,我們這回家了,你一個人怎么過年?”
蘇茜笑笑,“家里有菜,我自己做就行。”
晚上全嫂就一直在廚房忙碌,第二天,全嫂又起得很早,廚房里擺放著大大小小的各種鍋和碗,里面全都是她給蘇茜準備的菜。
早上等蘇茜起來,全嫂給蘇茜交代:“小姐,菜我都做成了半成品,只需要在火上熱一熱就能吃。”
蘇茜看看廚房里大大小小的鍋,走過去抱抱全嫂:“謝謝您。”
這些事,全嫂完全可以不做,但是她做了。
全嫂很高興,“那小姐你可一定要好好吃。”
全嫂和丈夫收拾好便回家過年去了。
小黑昨晚就走了。
蘇茜一個人在家看了會兒電視,電話響了,關正東打過來的,“你過來我這邊吧,一會兒我師弟他們一家都會過來,咱們一起過年。”
蘇茜高高興興的答應了,將廚房里的菜挑出來幾個,用袋子提好,出門就到了隔壁。
關正東在門口等她,見狀趕緊接過她手里的袋子,兩人剛要進屋,一輛出租車在門口停下,廖叔一家從車里出來了。
廖叔一家三口都穿著新衣,蘇茜看蘭嬸子耳朵上還帶著明晃晃的一對金耳環。
看蘇茜打量她的耳環,蘭嬸子不好意思的笑笑,“老廖非要給我買,說我干了一整年辛苦了。”
蘇茜笑著點頭,“嬸子帶上特別好看。”
“呀,瑞兒長好高了。”蘇茜空著的一只手,摸出來一個紅包塞給瑞兒。
一邊說著閑話,大伙一邊進門。
蘭嬸子先進廚房看了一眼,廚房里菜都備好了,灶上還煲著湯。
大伙便坐在客廳看電視,說閑話。
蘭嬸子有點心神不寧,最后忍不住了,“師兄,我能不能借你的電話打給家里?”她家里沒有裝電話,今天過年,實在也是想爹媽了。
關正東笑笑,“蘭秀你就是太客氣了,早說了,這里就跟自己家一樣,這都不用跟我說。”
蘭嬸子起身,蘇茜道:“嬸子,一會兒你要是打通了,讓誰去叫我爺爺奶奶,我也跟他們說幾句。”
蘭嬸子點頭。
關正東起身將電視機的音量調小了,蘭嬸子拔了號碼等了好一會,忽然驚喜的道:“喂喂,是哪位?”
對面道:“我徐長貴啊,你哪位?”
蘭嬸子激動不已,“長貴叔,我蘭秀啊,我找我爹媽接電話。”
徐長貴有點驚訝,“蘭秀?可有兩年沒見你了,聽說你在羊城?”
“行行行,我這就去叫你爹媽。”
徐長貴撂下電話就往外跑,跑了幾步氣喘吁吁的,他迎面碰上個半大小子,“你去叫蘭老頭,就說蘭秀打電話來了,讓他們家里人來聽電話。”
半大小子答應一聲,撒腿就跑。
徐長貴打轉回去,又拿起話筒,“喂喂,蘭秀啊,我讓人去叫了,你等會。”
蘭秀忙道:“長貴叔,蘇茜也在這里,你要不要跟她說幾句。”
徐長貴一聽,“快快快,把電話給她。”
蘇茜接過話筒笑盈盈開口,“二爺爺,過年好。”
“你這丫頭,怎么過年都不回家,你爺你奶在家一天要念叨你好幾回,咋樣,在那邊還好吧。”
蘇茜無奈的笑,“二爺爺,學校只有三天假,我趕不及回家。”
徐長貴又問了幾句,抬頭看蘭家人跑進來了,“我去叫你爺爺奶奶,你換蘭秀,她爹媽來了。”
不止是蘭秀爹媽來了,蘭家老的小的全都來了。
蘭老頭先拿起話筒,一開口眼淚就下來了,“秀兒啊,你咋去了這么久也不來封信?”
徐長貴將蘭秀的大侄子叫到門外,“你去喊我哥我嫂子,就說蘇茜打電話來了。”
“讓他們慢慢走,不著急。”
蘭秀的侄兒答應一聲便跑了。
徐長貴站在門外點燃一支煙,忽然感覺不對,蘇茜在港城,蘭秀不是說在羊城?這兩人怎么在一塊?
他瞇起眼,狠狠的吸了一口煙,忽然什么都明白了。
感情廖鎮元一家三口跑港城去了!
狗日的,不聲不響做大事啊!
沒一會兒,蘭老頭出來遞給徐長貴一支煙,徐長貴接過來,夾在耳朵上,吐出一口煙霧,“老蘭,你不老實啊!”
蘭老頭嚇一跳,“隊長,我咋了?”
徐長貴哼一聲,“你們家蘭秀跑港城去了,你還跟我打馬虎眼。”
蘭老頭瞪大眼,“港城?誰說的?她說在羊城啊!”
說完蘭老頭有點心虛,其實他早就懷疑了,畢竟真要在羊城,怎么會這么長時間都不寫一封信回來?
他搖搖頭,“難怪——”
徐長貴斜睨著他,“難怪啥?”
蘭老頭嘿嘿笑著,“沒啥。”
徐長貴點點他,“還不老實,我侄孫女蘇茜在港城上大學,我可是啥都知道了。”
蘭老頭左右看看沒人,他小聲道:“隊長,我不瞞你。”
“我是真不知道她去了港城。”
“就是上次蘇知青從港城回來,帶了一封信給我,還,還帶了點錢,我心里有點懷疑,但是也敢確定。”
徐長貴心里一動,“港城那邊好掙錢,蘭秀給你帶了不少錢吧。”
蘭老頭嘿嘿笑著,“還行還行。”
徐長貴默默在心里翻白眼,看蘭老頭笑得這個樣他就知道,錢肯定不少。
“蘭秀如今在那邊做什么?”
蘭老頭眨眨眼,“我沒問。”
他是真的忘了問了。
徐長貴在心里琢磨,蘭秀一個殘疾,廖鎮元也是殘疾,這兩人去了港城都能掙大錢,難怪蘇茜放著那么好的大學不去,非要去港城。
想想蘇茜幾次從港城回來給他帶的東西,就沒有一樣便宜貨。
他心里一時火熱起來,廖鎮元去了能掙錢,那他家的人去了應該也能掙錢。
大兒子在家干個記工員干得不情不愿,總覺得他自己是屈才了,還不如讓他去外面闖闖。
徐長貴想著,心里火熱起來。
港城有蘇茜在,兒子去了有地方落腳,不管干點什么,總比守在這山旮旯里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