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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伯民道:“一兩百哪里夠,加個零還差不多。”
蘇茜點頭,“咱們去的高級餐廳,而且今天上的都是貴菜,這個數也合理。”
韓伯民道:“你一說我想起來了,那個什么魚翅,我只聽說過,從沒吃過,你要不說,我還以為是粉絲!”
廖叔看著兩人,“啊?那不是粉絲?”
蘇茜和韓伯民都笑了起來。
韓伯民扯扯身上的衣服,“明天只怕得去買套西服,這衣服穿著太土了。”
他倒不是趕時髦,就是自己走在人群里,跟周圍的人格格不入,人家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總有那么點不自在。
廖叔倒是不管這個,他對蘇茜道:“我覺得明天就得去報社登尋人啟事,這事不能拖。”
港城花銷太高,現在有方漢文在,吃住不用花錢,可也不是長久之計,誰知道要多久才能找到他師兄。
他這回是下了決心,不找到師兄不回去。
蘇茜點頭,“行,我明天陪你去。”
廖叔晃晃手上的金戒指,“得先找地方將這些東西給換了,不然錢只怕不夠。”
一頓飯就要一千多,他手里這一百塊夠干嘛的。
接著三人商量了下,這地方人生地不熟的,最好是統一行動。
明天喝了早茶先去登報,然后去買西服,順便看看金表。
蘇茜自己琢磨著,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尋買主,不行的話,只怕要找拍賣行,那一時半會的拿不到錢,還得麻煩方漢文。
三人聊了一會兒,各自回房睡覺。
第二天三人都起得不算早,蘇茜收拾停當,便按鈴讓服務員送來了今天的報紙。
服務員拿過來一份《大公報》一份《明報》。
蘇茜看了下報紙中縫,有尋人啟事,有訃告,還有什么公司更名啟事。
蘇茜在報紙底下看到一行小字,上面寫了公司地址。
等廖叔出來,她將報紙給廖叔看,“估計這兩份是銷量最好的報紙,你看選哪家。”
廖叔也沒什么概念,拿過一份報紙,“就這家吧。”
這時敲門聲響起,韓伯民過去開門,方漢文從外面進來,笑道:“睡得還好吧?”
幾人都說挺好的。
方漢文道:“走,咱們去吃早茶。”
出了酒店也沒走遠,就到了一家茶餐廳。
這條街是方漢文的勢力范圍,他經常在這邊活動。
進去茶餐廳,蘇茜瞟了一眼門口的價格牌。
咖喱牛腩飯三塊五。
牛肉意粉三塊五。
看來,這才是正常的消費水準。
方漢文點了一大桌東西,廖叔和韓伯民從沒想過早飯還能這么吃,還有這么多花樣。
看著桌上的鳳爪,叉燒包,腸粉,燒麥等等兩人眼睛都看不過來了。
廖叔在家就是咸菜就粥,韓伯民好點,食堂有饅頭吃。
正吃著早茶,方漢文的小弟過來在他耳邊說了什么,方漢文臉色一變,對小弟說了幾句,小弟急急忙忙走了。
韓伯民估計方漢文有事,趕緊道:“漢文,吃了飯我們打算去一趟報社,再就是去街上逛一逛,你去忙你的事情,咱們晚上自己回酒店。”
方漢文的確有事要處理,他點點頭,“那行,那今天你們先自己逛,明天我請你們坐船看夜景,就在船上吃晚飯。”
他急急忙忙吃了幾口便站起身打算離開。
這時廖叔叫住他,“文哥,這兩天承蒙你款待,我今天給你提個醒,今天無論如何不要去西北方。”
方漢文腳步一頓,他腦子里轉了轉,他現在打算去的地方算起來就是西北方向。
“這——那去了會怎樣?”方漢文遲疑了,可他現在有事必須去處理。
廖叔鄭重的道:“若去西北方,必有血光之災!”
方漢文心里一咯噔。
韓伯民皺眉,“漢文,那你還是不要去了。”
方漢文苦笑:“伯民,你不知道,不去不行,我手底下還有一大幫兄弟要養活,有些事必須我這個當大哥的出面。”
他朝廖叔拱拱手,“多謝廖哥,我會小心。”說完,方漢文急急忙忙的走了。
韓伯民嘆了口氣。
這兄弟看著風光,過的都是刀口上舔血的生活,唉······
韓伯民化擔憂為食欲,看著滿桌的點心小吃,唯恐浪費,低頭猛吃。
廖叔跟韓伯民一個心思,擔心浪費,也埋頭猛吃。
蘇茜吃好了坐在旁邊喝茶,韓伯民和廖叔兩人吃到實在吃不下了,這才放下筷子。
從茶餐廳出來,廖叔道:“要不咱們先沿街走走,我這吃撐了得活動活動,再說也看看有沒有地方能收金子的。”
幾人沿著街道往前走,馬路中間的雙層有軌電車又叫他們稀奇了好一會兒,兩人像孩子似的,看著那電車走遠。
走了一段,蘇茜看到街邊一家典當行。
幾人走進去,廖叔晃了晃手里的金戒指,“你們這里收金戒指嗎?”
老板勉強能聽懂普通話,看廖叔手上戒指多,態度還不錯,“金子十塊一克,按克數收!”他邊說邊比劃了一個十字。
廖叔聽到這個價錢一驚。
他在收音機廠,陳科長跟他說的國際金價才兩塊多。
這價格可是翻了好幾倍了!
他現在都懷疑那個兩塊多是美元!是美元的話換算下來就差不多是對的。
老板問:“賣不賣?”
廖叔猶豫了,總不能人家給個價就賣,怎么的也得多問問吧,免得上當。
老板看出來廖叔的猶豫,噼里啪啦的道:“這條街就數我這家價錢給的高,前面就有家金鋪,不信你們去打聽,他那邊還沒我這兒給的多呢。”
蘇茜費了點勁才聽懂幾個關鍵字眼,她小聲對廖叔道:“前面有金鋪,要不去問問?”
廖叔也是這個意思,抬腳往外走。
蘇茜回頭對老板一笑,“咱們去問問看,要真是您這兒給的價實在,咱們一會兒再來。”
老板看漂亮姑娘笑盈盈的跟他說話,本來有點不高興也沒事了,對蘇茜笑了笑。
走了幾家,前面果然有金鋪。
鋪子不大,一個老金匠在操作臺上打首飾,店里一條玻璃柜臺,里面放著一些銀手鐲腳釧什么的,金首飾倒是少。
問了一下老金匠,老金匠果道:“收,九塊八毛一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