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茜慢慢的道:“我下鄉插隊的地方,有個道士,就是剛剛那個房間里腿腳不方便的那個男人。”
“他告訴我,我是天生的錦鯉運。”
“而蘇振國的女兒蘇玉霉運纏身,他們將我接過去,只不過是為了給我和蘇玉換運。”
徐知會皺眉看著蘇茜,“你一個小姑娘,怎么信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蘇茜好笑,“蘇振國能信,我為什么不能信?”
徐知會一下被懟得說不出話。
蘇茜又問徐知會:“蘇振國最近是不是特別倒霉?”
這一下,徐知會驚訝的看著她,“你怎么知道?”
蘇振國最近是真的倒霉,上面連著批評了他幾次,對他很是不滿。
現在單位人心惶惶,很多人都在私下里傳,蘇振國可能要下臺。
蘇茜一笑,“當然知道,因為也算是我干的。”
徐知會驚訝得合不攏嘴,“你干的?你胡說什么,你有什么本事能影響到他!”
蘇茜搖頭,“徐叔,你應該知道我脖子上從小就掛著一個黑曜石的小瓶子吧。”
說著她從衣兜里摸出小瓶子,攤開在手心。
徐知會點頭,“知道,蘇振國說過,這瓶子里是護身符,他特意找人求的,你和蘇玉一人一個。”
蘇茜偏頭看著徐知會,“你信?”
徐知會不說話了。
“這瓶子里根本就不是什么護身符,是一張借運的符咒,里面還有頭發指甲。”
蘇茜接著將自己換了蘇玉符咒還有頭發指甲的事說了,徐會知失聲道:“這不可能吧。”
“弄點頭發指甲就能讓人倒霉?世上要是有這么簡單的事,那——”
蘇茜道:“簡單嗎?”
“符咒就不是人人都會畫的。”
“還有,像蘇玉那樣倒霉的命格也是萬中無一,她還時時刻刻帶著符咒汲取蘇振國的好運,蘇振國不衰才怪。”
徐知會不說話了,對于這些東西,他以前是半點都不信。
但是蘇振國非要過繼蘇茜,那之后他就有點半信半疑了。
蘇茜接著道:“我聽廖叔說,我的錦鯉運會影響到身邊的人,會給身邊的人也帶來好運,這應該也是蘇振國這十年官運亨通的原因。”
徐知會一想,似乎也是這么回事,蘇振國這十年屹立不倒,蘇茜一走,他就接連倒霉。
蘇茜意味深長的道:“徐叔當年要是沒有將我過繼出去,說不定現在蘇振國的位子就是你的了。”
這句話一下就擊中了徐知會的心。
他覺得自己在單位二十多年,才混到現在這個級別是屈才了,也時常感嘆自己懷才不遇。
而他今天之所以來,還是因為蘇茜讓徐敏帶給他的那句話,事關他的前程。
他忍不住問:“那你叫我來是——”
蘇茜道:“很簡單,趁著現在蘇振國運氣衰落,你去檢舉揭發他,將他拉下馬。”
徐知會不敢置信的看著蘇茜,“你也太敢想了吧。”
居然讓他去舉報蘇振國,這萬一檢舉不成,自己可就全完了。
蘇茜淡淡的道:“有什么,這幾年,難道你見少了高高在上的人一夕之間淪落為階下囚的?”
她瞟一眼徐知會,“他不空出位子,下面的人要怎么升上去?”
“當年蘇振國不也是弄垮了別人,自己才上位的嗎?”
“要是這點膽量都沒有,你還怎么混官場?”
徐知會感受到了來自蘇茜的鄙視,他父親的尊嚴受到了挑釁,他怒道:“小孩子知道什么!”
他有些生氣的在屋里轉來轉去。
將蘇振國弄下來,他是有點心動的。
蘇振國搶走他的女兒,而給他的卻太少了。
這十年蘇振國看似照顧他,其實都是表面,真要是照顧他,早就將他升到更高的位子了。
蘇振國這人太奸詐了。
蘇茜看徐知會皺著眉在苦苦思索,知道他有些動心了,于是將聲音放低放軟,帶著幾分可憐道:“我現在也是被逼得沒有辦法了。”
“蘇振國不下來,我很快就要死在他們手里。”
徐知會一時間腦子里受到的沖擊太多,這會兒都懵了,“你說什么?”
蘇茜從衣兜里掏出那張電報,“我這次回京,是蘇振國叫我回來的。”
“他的運勢出了問題,應該已經發現我換了符紙的事情。”
“這次回來,他不會放過我,他已經找了人打算給我和蘇玉偷天換命。”
“取我的心頭血,抽取三魂七魄······”
徐知會手里拿著那張電報,神色漸漸變得猙獰。
怎么說蘇茜都是他親生的,他的長女,當年蘇茜剛生下的時候,他也是充滿了初為人父的喜悅。
小時候蘇茜不但生得漂亮,又十分聰明伶俐,比起唯一的兒子徐昊,他甚至更喜歡蘇茜。
但是為了自己的前程,他還是將喜歡的女兒舍出去了。
他雖說是蘇振國一手提拔上來的,但他不認為蘇振國對自己有恩,這不過是一場交換。
而蘇振國給他的東西價值要遠遠小于一個錦鯉命格的女兒。
他虧了!
虧大了!
或許真的如蘇茜所說,將她留在身邊,自己這些年早就坐到了更高的位子。
他等于是將好運拱手讓給了蘇振國!
而現在蘇振國還要徹底毀了蘇茜。
這往后,蘇振國會因為蘇茜的一條命感激他徐知會?或者因為愧疚而補償他?
絕不會!
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以后沒有了一個對于蘇振國有利用價值的蘇茜,他徐知會只怕會成為蘇振國隨時可以拋棄的棋子。
況且蘇茜是自己的血脈,他雖然不是個好人,可他還是個人,一想到有人打算將自己的親生骨肉剜心抽魂,他不可能不恨。
徐知會兩眼通紅,干!
他總不能看著親生女兒去死而無動于衷!
就借這個機會徹底扳倒蘇振國!
就算風險不小,他也要干!
那張電報已經被徐知會狠狠的捏成了一個紙團,徐知會揉著這紙團,眼睛慢慢瞇起,“我這兩天就寫一封檢舉信送上去。”
“不過——”他皺著眉道:“沒有什么實質性的證據,檢舉信不一定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