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茜點清楚,將錢放好,“謝謝廖叔。”
廖叔搖頭,“是我謝謝你。”
這一趟賺得比以往幾乎要多一半,這都是托了蘇茜的福。
六子在旁邊一直沒敢說話,不過心里是高興的不行。
他是真佩服茜姐,只這一回,她就讓出了上百塊的利潤,分給他和廖叔。
他覺得換了自己是做不到的。
廖叔忽然道:“上次不是跟你說,咱們道觀里還有好些瓷器,讓你挑幾件去玩,你看你什么時候有空,咱們去一趟。”
蘇茜估計道觀里也沒什么好東西,不過這也是廖叔的一番好意,再說趁著天還不算太冷,去山里走走也好,只當是看風景了。
她笑問:“遠不遠?”
廖叔道:“說遠也不遠,說近也不近。”
“正好六子這里有驢車,過去就方便多了,你要是沒事,咱們明天就可以去。”
蘇茜點頭,“那就明天去。”
回了集體戶,蘇茜抓緊織毛衣。
毛衣在趙婷婷的幫助下,已經快要完工了,就剩一點袖子還沒織完,等織完了袖子,再將袖子縫上去,就大功告成。
她打算就這會兒將毛衣弄好了,給奶奶送過去的時候再一并還錢。
屋里就蘇茜一個人,趙婷婷有事,田小卉跟著男知青去燒炭了,在屋里織了一會兒,蘇茜感覺有點冷,干脆跑到灶屋,燃了一小堆火,坐在火邊織。
袖子很快收工。
蘇茜拿著袖子往衣身上面裝,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弄,就用縫衣服的辦法,正在費力的弄著,秦曼臉色蒼白進來燒水。
她打了水放在灶上,坐在火邊沉默的看蘇茜縫袖子。
看了一會兒,她實在看不下去蘇茜笨拙的動作,忽然伸出手,將蘇茜手里的毛衣和袖子一起拿過來,動作迅速的將蘇茜縫得歪七扭八的線給拆了,拿著毛衣針,靈巧的將衣身和袖子織在了一起。
蘇茜看得佩服極了,“真厲害,你這手怎么這么靈巧。”
秦曼沒說話,很快就將毛衣的兩個袖子給上好了。
蘇茜一看,袖子跟衣服渾然一體,平平整整的,到處都熨帖。
她對秦曼笑笑:“謝謝你。”
秦曼沉默著,許久才道:“是我要謝謝你。”
她低著頭,“以前的事,對不起。”
蘇茜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她在說什么,擺擺手,“沒事,都過去了。”
她輕聲道:“別在乎別人說什么,只要自己內心不在意,什么都打不倒你。”
秦曼用力點頭,她現在才差不多就是這么做的,她只當自己是聾子瞎子,聽不到那些刺耳的話,看不到別人的指指點點。
水開了,秦曼去倒水,蘇茜回屋試毛衣。
奶奶的身材跟她差不多,奶奶比她還瘦點,蘇茜套上毛衣,感覺大小很是合適,奶奶穿的話,里面再套件背心什么的都行。
她看看時間,四點多,做飯還有一會兒,便抱著毛衣往奶奶家過去。
今天沒太陽,有點陰冷,奶奶在堂屋里烤火。
蘇茜進去就笑,“奶奶,咱們去里屋,你試試這個毛衣能不能穿。”
老太太看著蘇茜手里的毛衣,驚訝的道:“給我的?”
蘇茜點頭,“您快試試看合身不合身,暖和不暖和。”
老太太接過蘇茜手里的毛衣,眼眶有點濕潤。
她用力的點頭,和蘇茜去里屋試毛衣。
毛衣穿上,大小長短都很合適,老太太摸著身上柔軟的毛衣,心里暖得不行。
蘇茜趕緊又將薄棉襖給老太太穿上。
老太太抓著蘇茜的手,輕輕摩挲,“織了好久吧,辛苦你了。”
她知道織一件毛衣少不了要一兩個月,也就是說蘇茜很久之前就開始悄悄的給她織毛衣了。
應該是她認下蘇茜之后不久。
蘇茜笑笑:“這毛衣,我同屋的女知青倒是幫我織了不少呢,我可能還能沒她織得多。”
老太太拍拍蘇茜,“這實誠孩子,總之奶奶領你的情,這是你的一番心意。”
蘇茜又叮囑道:“奶奶,這毛衣可別用熱水洗,羊毛的,洗了會縮水。”
“就是冷水洗了,也得用力拉開,別縮的不能穿了。”
奶奶心道難怪這么暖和,原來是羊毛的。
羊毛的毛線可是貴得要死。
蘇茜往外掏錢,她數了一千塊錢出來遞給老太太,“先還您一千,剩下的兩百等過了年再還您。”
老太太伸手將錢推回去,“這錢,你暫時不用還我。”
“就拿著做本錢,這本錢越大,賺的才越多。”
“奶奶暫時也沒什么要用錢的地方,再說手里還有點錢,就是有事也夠了。錢放在我這里是死的,放在你那里是活的,能錢生錢。奶奶不急,等將來,你不做這個生意了,你再將錢還我。”
蘇茜聽了奶奶一番話,又是感動又是佩服。
感動奶奶真的是掏心掏肺的對她好,佩服奶奶有這樣的見識和格局。
一般的農村老太太,攢幾個錢拿手絹包了又包,藏了又藏,哪有那個膽子拿出來讓錢生錢。
老太太人老成精,從蘇茜的神情看出了她的想法,帶著幾分得意道:“我娘家以前就是做生意的,我從小就跟著我爹在外面跑,這點見識,你奶奶還是有的。”
蘇茜豎起大拇指,“奶奶,您要是碰到了好時代,說不準能做個女企業家。”
老太太哈哈一笑,她雖說不太明白什么是企業家,不過也猜出來大概的意思,“奶奶老了,肯定是做不了什么女企業家了,將來我大孫女準能做個女企業家。”
蘇茜也跟著笑起來,她現在還沒想好將來的路要怎么走,不過,做個女企業家似乎也不錯。
至少為社會創造財富了。
堂屋里,陳云聽到屋里老太太和蘇茜的笑聲,悄悄走到門邊將耳朵貼在門板上面聽。
她聽徐知林說過,老太太當年賣了金首飾供他們兄弟姐妹幾個上學,她總覺得老太太手里肯定還有不少金東西,不但如此,老太太手里還有錢,大哥每個月從京城寄來二十塊的匯款單,這么多年了,這可是一大筆錢。
她很擔心老太太會將錢和東西給蘇茜。
每次蘇茜過來,她都十分警惕。
她將耳朵貼在門上,聽到蘇茜的聲音,“那這些錢我就收起了,到時候再還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