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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先生的這番動作,引得正堂里的其他人都不禁側目看過去。
不過,哪怕被這般多的人盯著看,不可先生仍舊是面無表情的安坐在椅子上,一點兒也不被其他人打擾的淡定樣子。
李大兄和李二郎兩人互相對視一眼,心中各自都有了想法。
“想必這暗害三娘的幕后黑手必定是高門貴族,要不然不可先生怎會一言不發?”
這是李大兄的想法,李二郎想得就更多些了,畢竟他比其父李大兄接觸朝堂之上的事兒要更多些。
再說這幾年下來,李二郎在兵部的任職勤勉,做事有能力,早就被徐敬真畫了勾,升到了七品,已是有了上大朝會的資格的了。
所以,李三娘這幾年在朝堂之上的些許事宜,李二郎那都是知曉不少的。
因此,李二郎這會子想得就要比李大兄想得更具體些了:“不可先生這般動作,看來小姑很可能是因著身上那樁大理寺在查的有關渝國公劉家的案子,這才惹來了殺身之禍。
聽他們的說法,那些自盡的殺手必定就是世家大族豢養的死士。
若是一般的花錢買武林之中的殺手,斷不會就這般果斷的當場直接干凈利落的就抹了脖子的。
所以,只能是高門貴族這種門庭的人家從小豢養大的死士才能做到。”
心中想到這里,李二郎抬眼隱晦了看了一眼端坐上首的不可先生,其實他這一眼掃過得乃是不可先生白衫之下的雙腿。
“不過,最近常常在大明宮進出的不可先生,讓小姑的技藝廣泛流傳,蕭家為了他家那個傷了腿的將星不就找上小姑的門來了么?
當時,與蕭家小將星蕭升有齟齬的魏華還在長安放出話來說,誰救蕭升誰就是與他魏華為敵來著。”
如此來看,不是劉家內部派了死士來,那就是魏華托了人找了死士來殺人的。”
李二郎腦子里的風暴不過就是須臾間就想了這般多的事兒了,真真是有八百個心眼子了。
待得臨近五更天的時候,李三娘看著矮榻上微微睜開眼睛的秋香,心里那一直提著的一口氣這才緩緩的從胸口呼出來。
李三娘半跪在矮榻前,她伸出手為側臥的秋香捋了捋發絲,小聲溫柔的對著秋香道:“我喂你喝些水可好?”
端著小碗,用湯匙舀水喂秋香喝了,李三娘見秋香眼神就對她微笑解釋:“我讓鈴蘭加了糖,多少給你補充下損耗的體力。”
李三娘拿著布巾子給秋香擦了擦唇角后就哄著她再睡:“之前你喝的湯藥里本就有安眠的在,莫要抵擋困意,我和露珠兒安全的很。
外頭不僅有金吾衛,不可先生也來了。
你安心睡下吧,待得傷好了,再去想其他的。
聽話,睡吧。”
秋香一聽李三娘這般解釋,她頭一歪也瞅見了那另一條矮榻上蜷著身子躺著的露珠兒,對著李三娘點點頭,不再抵抗這股子困意,閉上眼睛不過幾息的功夫就睡過去了。
李三娘為秋香掖了掖被角,拜托鈴蘭幫忙守著后,就又去給露珠兒蓋了蓋被子,這才換下了身上剛才為秋香治傷換上的衣裳,黑著臉帶著一身血腥氣加藥味兒出了偏廳來到了正堂里頭。
李三娘一出來,光是她那張臉上的樣子,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明白,她這是生了氣的。
李三娘的目光掃視過正堂里或站或坐的幾伙人來,她的目光只有在看到李大兄和李二郎的時候才緩和了一下,不過她也并未當堂就對著李大兄和李二郎說些什么,只是微微點頭示意罷了。
對著分別坐在下首兩邊的兩位金吾衛行了一禮后,李三娘轉過身對著上首的不可先生又行了一禮,然后就來到上首,坐在了不可先生身旁的那張椅子上。
“三娘現在這里多謝諸位能過來,尤其是金吾衛今夜當真是救了我等的性命,實在是多謝了。”
李三娘再次起身對著當時在現場的那金吾衛,其實也就是李大兄所喊的霍參軍鄭重的行了一禮。
這實在是讓霍參軍預料不及,畢竟李三娘是不良人的人這事兒也只是小范圍內有人知道罷了。
自從不可先生聽了李三娘的話,有了把不良人從暗處一步步騰挪到明處后,不可先生就一點點的釋放了李三娘乃是不良人的人的些許消息出去。
尤其是李三娘當年要創建婦產堂,聯合了清陽郡主一起對抗朝中那些見不得女娘沾權的老頑固,李三娘是不良人已然就被那些人知曉了的。
只不過,金吾衛里頭自然對此絲毫不知曉。
再說了,李大兄自己知道,他也不可能隨意告知旁人去。
因此,當在正堂里坐著等偏廳里李三娘救完人好出來與她了解情況的霍參軍看到老十開了門,引了一步步走過來的不可先生的時候,要說不吃驚,那是不可能的。
不可先生的名號這兩年可以說皇城里的人沒有不知道的,畢竟武帝常開的小朝會可是多次召見不可先生前去的了。
再說了,一個一直坐輪椅的瘸子突然有一天能自己站起來一步步爬上臺階拾級而上進入大明宮的宣德殿一事,當時可是引起了不小的議論的呢。
雖然金吾衛招牌在這長安城里仍舊響亮的很,但也確實是在金吾衛守護的長安城里讓李三娘這個太醫署的女官遭了暗殺來的。
且李三娘不僅僅是朝廷命官,還與不良人有關系,霍參軍這心從見到不茍言笑的不可先生起就一直懸著呢。
要知道不可先生那可是常常面見武帝的人,哪怕沒有實在官職,也是武帝的心腹之人。
因此,這會子霍參軍他看到李三娘這般有禮,心中哪兒能沒有觸動?
霍參軍趕忙也站了起來回了李三娘一禮:“李醫官這話說得真是折煞本將了。
若不是你們放的信花,我們金吾衛也不能到得那般及時的。”
二人又互相說了兩句客套話后,李三娘肅著一張臉對著正堂里的所有人,用帶著怒氣的口氣繼續說:“我雖然官職低微,但也是朝廷命官!
長安城里竟然有人膽敢當街刺殺我這般的朝廷命官,實在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我大唐是個講律法的國度,長安更是大唐的中心,誰人竟敢豢養死士?
可是要圖謀不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