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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下值,李三娘和秋香上了馬車后,十九就利落的拽著韁繩,趕著馬車往平康坊去。
不過,半路上,也接到了帶著小平安的鈴蘭。
這一路上,李三娘就在和鈴蘭逗弄小平安的時間里過去了。
到了蒔花樓的后門,早就等在此處的齊芷蝶,提著燈籠迎了上來了。
剛一接觸,李三娘就聽齊芷蝶小聲對著自己說:“不可先生已經來了,在里頭等著呢。
給女娘們看診的事兒,待得回頭有空再說吧。”
李三娘有些驚訝,畢竟按著往常來說,每次自己想要見不可先生,都得等著不可先生有空了才行。
所以,一般來說,李三娘都是在蒔花樓里給女娘們看診過后,才去見不可先生的。
這回,竟然是不可先生已然到了!
“看來,穿越者這檔子事兒是真挺受重視的。
或者說,不可先生現下就管著這事兒呢?”
李三娘拍了拍齊芷蝶的手,就跟在她身后往樓子里去了。
等進了屋子,果然,一身兒白衣的不可先生已然在昏黃的燈光里頭等著了。
齊芷蝶明白兩人必定是有話要說,而且肯定是秘事,不然不會是不可先生在等李三娘。
所以,齊芷蝶看著李三娘進得屋內后,就隨手關上了門,直接離開了。
而十九和秋香卻是跟著李三娘進得屋內,三人與不可先生見禮后,就各自找了位子坐下。
李三娘心中想著這話要如何說,怎么說的才能表明自己只想老老實實做個醫師的時候,不可先生倒是先開了口。
“三娘子,這次相見,所為何事?”
李三娘先是看了看秋香和十九后,覺得這兩人已然算是親近的自己人了,而且不可先生應該不會不知道自己是要和他說什么,既然沒有叫二人離開,那就說明是可以在這兩人面前說的。
因此,李三娘直接開口放了個大炸彈:“我來自另一個時空。”
秋香和十九沒明白李三娘的意思,二人對視一眼,雖然沒說話,但兩人的眼睛都瞪大了,不理解李三娘話里的意思,但也沒有貿然開口。
“哦?這,如何說?”
李三娘一聽不可先生的問話,就知道他必定是知曉了穿越者的事。
這開口了之后,李三娘也就放開了,就把自己是從另一個時空穿越過來的事兒同三人解釋了一番,主要是解釋給不可先生聽。
不可先生是個聰明的人精子,在李三娘幾句話的解釋之下,就已然明白李三娘話里的意思了。
不過,不可先生面上,仍舊是一副云清風淡的淡定模樣。
但其實,不可先生內心是十分震動的,“所以,圣人當時看我的那個眼神是這個意思?
是在明白的告知我,圣人也是來自異世界?”
“我知這種事情是匪夷所思的,你們也可以理解成黃粱一夢吧。
就是我做了一場夢,在另一個世界度過了一生,醒過來后,也得了在那個世界里學習得來的知識。
這般理解,也是能行的。”
李三娘這么一說,不可先生想著異人錄上來來去去記錄的那么些人的事跡,心里就有了數。
“所以,三娘子相告與我這般大的秘密,是要如何?”
李三娘苦笑了,“這秘密實在是瞞不下去了。
想必我在老鄉樓赴約的事兒,先生應是有所知曉的。
從始至今,我不過就是想要安安穩穩的做個醫師罷了。
可現在的情況,已經不允許我如此做了,我只能找到你們,如實以告,方能聯合你們的力量,好能遏制住他們,從而讓我繼續安穩的做個醫師。”
然后,李三娘就把老鄉樓里發生的事兒,挑著重要的說了,也明晃晃的指出丁明軒他們的妄想。
“丁明軒,或者說丁家,丁家背后指定還有人,且還得是位高權重的人。
要不然,丁明軒不敢直接就和我們說那些事兒,還能直接當著所有人的面直言他要造反。
我不過一個小醫師,有的也只不過是治病救人的本事,其他方面可是力有不逮了。
如此,我可不就是要求助于先生了。
好說,我也是先生帶入不良人了,怎么的也算是自己人吧?
先生,這該說的不該說的我可都說了,剩下的,全看先生想要如何了。”
李三娘這般光棍的話,讓還在震驚異人在大唐如此之多,且還有大魚在背后操控的不可先生,在驚訝之余不由得笑出了聲。
“三娘子,倒是知道自己的斤兩來。
不過,我倒是明白三娘子的意圖了。
這太平盛世的日子,他們想要打破,想要做那人上人,也得看看他們有沒有那個本事來。”
李三娘如釋負重的靠在椅背上,感覺這幾日里來自己的擔憂和煩惱一股腦兒的都從身上脫離了,可算是交代出去了。
“他們如何?我是管不著了,反正都告訴先生了,這天塌下來自有高個兒頂著。
像我這般矮個子的,自是有自己的活兒要做。
話說,這有段時日了,先生那病牛找著了?”
李三娘順嘴就提起了之前給不可先生畫大餅的時候提過的牛痘的事兒來。
不可先生看著李三娘已經伸手去拿桌上的點心吃了的樣子,與一開頭進屋里來那戰戰兢兢的樣子大為不同,心下覺得李三娘可真是會找人分擔壓力,不過,這倒是一件對大唐來說的好事兒。
這會子又聽李三娘提起病牛來,不可先生就支應道:“找到了,正按著你說的,看看那些擠奶的女娘是不是真的不怕得痘瘡。”
李三娘點頭,明白這種事兒自然是要小心求證的。
“三娘子的意思我已然明白了。
我知三娘子是害怕他們惹起禍事,不過,三娘子放心,大唐不是他們說怎樣就會怎樣的地方。
至于以后,他們若是還找三娘子,三娘子若是想去就去,若是不愿,不必理會就是了。”
“我與刑瑜、常思遠交好,我等都是想要正兒八經做大唐的良民的。
我以后應還是會與他們交往,這點先與先生說明。”
李三娘見不可先生點頭,就繼續說:“先生,我這命可很是要緊,勞煩先生暗地里再多派些好手保護我啊。
我絕對值得先生保護的,這里面還有很多可以用的。”
李三娘伸出手指,指指自己的腦袋這般說。
李三娘想的是:“保命要緊啊。
活著,好好活著,可比什么都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