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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起這賽龍舟來,也是最近七八年里才有的。
長樂坊里的人,可是對這事兒最為高興的。
因著有了這賽龍舟的盛事,尤其是長安城里那些高門貴族的年輕的郎君女娘們,最為喜愛這種可以集體參加,還能出盡風頭的事兒了。
而且,每年賽龍舟大賽,皇家都會出個彩頭來。
去年奪得魁首的那支龍舟隊,得了金子不說,還給了國子監讀書的名額的。
再加上,想要來觀看比賽的人,肯定會在長樂坊內吃吃喝喝喝,買買買,這可真的是給長樂坊創收呢。
所以,從上到下,每一個住在長樂坊的人都特別喜愛這個節日。
十九直接把馬車趕去了車馬鋪里,李三娘在車馬鋪旁竟然還看到了立起來的一張板子,上面貼有關于今次比賽的各個龍舟隊的介紹。
李三娘看著這板子上貼的,說是前期一共有三十五支隊伍,分為五輪比賽,最后剩下的十支隊伍里來決出魁首、第二和第三來。
站在板子旁的一個人瞧著李三娘仔細在看這板子,就笑呵呵的問:“娘子可是來咱們長樂坊里看賽龍舟的?”
李三娘沒想到這人會跟自己說話,一開始還以為這人是站在這兒同她一樣在等人的呢。
不過,伸手不打笑臉人,李三娘也微笑點頭。
“娘子是第一次來吧?
可需要我給娘子介紹一番?”
李三娘心中“啊”了一聲,屬實沒想到長樂坊的人都這么熱情的么?
這還給介紹?
“哈哈,哈哈,”這時,車馬鋪旁擺了個小攤子賣一些自己做的草編物什的老漢兒笑出了聲兒。
李三娘轉而看向這老漢,不明白他作何而笑。
“娘子勿怪,老漢兒沒有惡意。
這人是后面鋪子里頭的伙計,出來攬客的。不是什么歹人,娘子勿怕。”
見李三娘沒說話,這老漢自來熟的繼續說:“老漢在這兒賣了五六年草編了,這后面鋪子里是賣雜貨的。
年年長樂坊里有賽龍舟的時候,都出來搞這么個板子,來吸引客人上門的。
娘子你看,巡街就在那邊呢,這不是騙人的。”
這時候,這伙計也插話道:“娘子,我們這鋪子可是正經買賣,咱們賭的也是吃食,可不違反律法。
咱們啊,正正經經的良民。”
李三娘臉上的詫異表情取悅了伙計和老漢,伙計還是很有職業素養的,就站在一旁指著板子上的十支隊伍說:“娘子你看,今年大家最看好的是這張家的三郎君帶領的長安飛龍隊。
不過,許家二郎君所在的東都(今洛陽)猛虎隊也很是被看好。”
然后,直到十九停好車馬過來,這伙計都沒把這十個隊伍介紹完。
“你這里是要如何下注?”
李三娘看著這小廝說的口若懸河,實在不好意思不下注了。
“咱們可是正經買賣,不賭錢的,只賭吃食。”
然后,伙計引著李三娘三人往鋪子里頭去,一進去,李三娘就看出來了,這確實是個雜貨鋪子。
柜上就放著不少東西,三面墻上也掛著物什,就是貼著墻的地方,也有一人多高的柜子,地上還放著不少敞著口的麻袋。
李三娘看著,這不僅僅有糧食賣,還賣鹽、糖,墻角那邊還擺著陶缸、盆子什么的,有面墻上還掛著不少草編的席子。
“娘子你瞧,若是在咱們鋪子里買夠兩錢的物什,就能得一張可以下注的票子,若是回頭娘子賭贏了,拿著票子來換,就可得三個馕餅。
這買賣可是劃算的緊,娘子可要買些什么?
咱們鋪子里頭應有盡有,貨品齊全的很,吃的喝的用的玩兒的,應有盡有。”
最后,李三娘買了白糖和紅糖,得了一張印了鋪子名字的票子,下在了魁首是長安飛龍隊上。
等出了鋪子后,李三娘還在老漢那兒買了三個草編的帽子,用以感謝老漢當時出言解圍。
所以,等李三娘三人走到聚義樓的時候,早就過了午食的時間了,倒是在聚義樓門口看到了等在一旁的李三郎。
“小姑!”
“怎的就你一人在這兒?”
“小姑,我特意在這兒等你來,阿婆怕你來的晚,找不見我們著急,就讓我在這兒等著你。”
等李三娘聽了李三郎說,還得再有小半個時辰才到李母他們回來的時間,就帶著李三郎和秋香與十九直接進了聚義樓里頭。
雖然因著是節假日,但此時還未到吃晚食的時間,一樓大堂里倒是有不少空位子。
李三娘在靠窗的地方,找了位置坐下,問了小二可以點菜后,就先是叫了四碗湯餅,并一個涼菜和一盤子羊肉來。
李三娘聽李三娘這是也叫了他的,就趕緊開口說:“小姑,我午食吃了的,現下還不餓,不用給我叫湯餅。”
“你還小呢,正長個子的時候,哪里能不餓?
那湯餅你能吃得下,這等阿娘他們回來還得有一會子呢。”
如此,李三郎也就沒反駁了。
等小二接了點餐下去后,李三郎才看到十九放在身后的草編帽子來。
李三娘正要解釋自己在車馬鋪旁的事兒的時候,就聽到身后有一清俊男聲喊了自己“三娘子?”
李三娘回頭一看,竟然是徐敬真和房承先兩人!
啊,不是,除了這兩人之外,旁邊還站著兩位郎君和一位女娘。
李三娘就看著徐敬真和房承先兩人和另外三人解釋了幾句,那三人就跟著小二上了二樓去,而徐敬真和房承先兩人卻是朝著李三娘他們這邊走了過來。
眾人團團行禮,李三娘請了二人坐下,二人卻是沒有應下。
“也是巧了,這般的日子里竟是遇上了三娘子來,
三娘子這是在等李醫師他們?”
見李三娘點頭,房承先就笑呵呵的說:“我們也是好不容易趁著放假聚在了一起,本來只我和敬真兩人來,這也是路上碰到了姻親,才結伴到這兒來的。
不打擾三娘子了,咱們啊,回見。”
房承先如此說后,徐敬真只點點頭,沒說話,兩人行了一禮后,就結伴上了二樓去。
李三娘心中倒是沒多大感受,只是記掛著房承先的身子,想了想上回診脈時,房承先的病情控制還算不錯,就沒有出口叮囑些什么,只是點點頭,回了一禮,看著兩人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