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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共有四十八個人領了號牌,分成五組,前四組是一組十人,這最后一組就剩下八人了。
這第一輪李三娘是想要篩選出身體素質好的,身體健康有幾分力氣的女娘來的。
一組考核約莫一刻鐘的時間,等這太陽升到正中央的時候,這五組的結果也出來了。
最后一組里的春蘭揪著袖子擦了擦額頭的汗,向對著她走過來的孫穩婆笑了笑。
“你這孩子,那么實誠作甚?
你本就年輕,做這些必然是沒問題的,叫你跑幾圈,你還真就牟著勁兒跑在前頭了?
瞧瞧,這汗。”
孫穩婆一邊說一邊拿出手帕給春蘭自己沒擦到的地方擦汗,臉上有幾分埋怨春蘭過分努力。
春蘭一開始沒有著急為自己辯解,但等孫穩婆說完了話,還是靠近孫穩婆挽起孫穩婆的胳膊,對著孫穩婆的耳朵輕聲說:“阿婆,這可是打分的,我沒甚經驗的一個未出嫁的小女娘,哪里比得上那些經年的穩婆嬸子?
一共也就三輪,自是要在每一輪都拼盡全力拿高分才把穩的。”
等春蘭挎著孫穩婆的胳膊往門口去的時候,就聽小四郎敲著小銅鑼喊:“諸位嬸娘阿婆,未時(13:00)整開啟第二輪考試嘍,未時整開啟第二輪考試嘍。”
從李母、李大嫂和李二嫂以及李三娘、秋香都站在門口引導著女娘們出門,再細細叮囑上一句下午頭兒的考試時間,這過了兩刻鐘才把人都送了出去。
等回了李家,坐在院子里歇息的時候,李父捋著胡子笑著對李三娘說:“這頭開的不錯,我聽你二兄說了,瞧著是挺好的,以后等都選了出來,你這穩婆學堂也正兒八經的開了起來,是一件大好事。”
同樣坐在一旁的梁老醫師也點頭,表示對李三娘的認可。
雖然李三娘是他后頭認的弟子,但不得不說,李三娘身上還真有幾分醫者的懸壺濟世天下康的胸懷在。
“你這女娘的身份就是最好的招牌,也是相比于其他男醫師來說更為妥當的身份。
若是利用好了,應是能達到你想要的效果的。”
“是,師傅。”
李三娘得了梁老醫師的夸贊,對著站在梁老醫師身后的邵陽小少年擠眉弄眼炫耀著。
這一幕讓李母看見了,伸手拍了李三娘一下,用眼神嗔怪她,都多大了,還和個孩子似的。
李三娘轉頭對著寶丫感謝:“多虧了寶丫,勞你帶著露珠兒和小五郎了,待得事了了,必要請你吃點兒好的。”
寶丫著急的擺手:“李醫師,俺沒干什么,露珠兒乖巧,小五郎也聽話。”
李三娘上手用手指刮了寶丫的鼻子一下,笑著對她說:“好寶丫,都聽我的,這是我該感謝你的。”
吳巧蘭看著李三娘逗弄寶丫,心里之前在村子里的時候自己擔著獨自養育寶丫的包袱都輕了幾分。
用了一盞茶,從街面上叫的飯食也到了,李家眾人趕緊湊合著吃了起來,畢竟下午頭兒還有事兒要做呢。
離未時還差一刻鐘左右的時候,就已經有不少女娘攜手結伴的往女娘幫扶會這處來了。
在門口接應的李二嫂站了一會子,就面露疑惑的對著李大嫂說:“大嫂,我怕不是忙昏了頭,這么一會子,我就覺得咱們迎來的人比上午頭兒還多咧?”
李大嫂本就覺得有幾分怪異,但只忙著迎人了,沒考慮到這上頭來,可聽李二嫂這么一說,她倒是覺出自己之前覺得怪異的地方了。
這下午頭兒來的人怎的比上午頭兒還多呢?
這不對勁啊!
“呆會兒再說吧,先把人迎了進去就是了。”
李二嫂聽話,就放下了心,滿面笑容的迎人進門去了。
里頭院子里已經按著順序擺放了五張小桌和面對面的十張桌凳了。
接下來就由李二兄幫著主持起來了,等講解了按著號牌的順序一一到這桌凳下坐下來回答問題后,三五成群的女娘們都睜著眼睛面面相覷,雖然早前就聽了李大嫂和李二嫂講解是如何考試的,可到頭來,這種形式的考試,還真的讓人有幾分不知所措。
“這樣式兒聽著倒有些像那醫藥聯盟下考核醫師的法子。”
“喲,你怎么知道?”
“哎,我家郎胥的大伯家的兒郎前頭剛去醫藥聯盟考醫師來,考上了,我和我家郎胥上門送禮吃席的時候,在席上聽說的。”
李母、李大嫂、李二嫂還有李三娘以及邵陽小少年就按著順序坐到了院子里擺好的五張椅凳上。
邵陽小少年肅著一張臉,他啊,是被李三娘低頭作揖就差打滾兒了,被求著才勉為其難的坐了下來的。
這第二輪考試,就是照著單子上李三娘提前寫好的問題提問,評分標準是往李三娘提前制定好的方向上打分的。
最主要的就是想要那種進取心強,能接受改變,愿意進一步學習,可以接受革新的人。
孫穩婆排在第四位上,姚青青倒是第一個,一溜兒五人按著順序來到院中坐到了李母他們對面。
“你可愿從頭開始識字?”
“你對于接生這件事如何看?”
“你接生時,可用過工具?”
孫穩婆四十多歲的人了,從沒想過做個穩婆竟要從頭開始識字的么?
“我半截身子都入土的了,從頭開始識字能行么?”
孫穩婆愣住了,這個問題,對她而言,還真有幾分棘手。
雖然說是讓其余等候的人在屋子里坐著喝茶吃點心等著,但誰又能真的忍住不出來瞧瞧這考試到底是如何?
“哎喲喂,這中午頭街面上的小子捎信兒給我說我家那大姑姐兒叫我過來的,屬實沒想到還能看到這等光景咧。”
“喲,我說呢,怎的這下午頭兒的人比上午還多,你這是剛知道這檔子事兒的?”
“那到不是,李家這女娘幫扶會我是早就知曉的了,只不過沒想著要來么。
我家大姑姐兒說是要來看,估計是她上午看著好,才托人叫我來的。”
排在后頭的丁穩婆和岑穩婆也站在外圍瞧著,雖說聽不太清李母他們的問題,但就看孫穩婆她們聽了問題,臉上那緊張的樣子,也知道這問題應是不好回答。
“哎,你說這得是什么問題?能讓人這么難說?”
“估計是不一樣的,該是每一組啊,這每人的問題都是不同的吧。
我倒是稀奇那個小郎君,瞧著可真是俊俏咧。”
丁穩婆也往邵陽小少年那里看了一眼,笑著對岑穩婆道:“你這老婆子,那郎君可是前太醫署署正的關門弟子,可不是你家那尿和泥的小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