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作者:糖油粑粑真好吃
等李三娘跟著衙差來到刑部門口時,竟在門口遇到了還是穿著那一身兒靛藍色道袍并束著白玉簪的徐敬真。
“李三娘子,安好。”
美人郎君都先打了招呼,李三娘自然得回話,行了禮李三娘面帶微笑的說:“徐三郎君,安好。徐三郎君也是被叫來問話的?”
“是。一起?”
如此,李三娘就和徐敬真并肩跟著衙差進了刑部。
到得屋子里,李三娘覺著自己估計是沾了旁邊的英國公府的徐三郎的光,不僅有座位坐,還有茶喝,并上了一盤糕點。
稍等了片刻,上次見過的鄭侍郎和一穿著圓領繡著繁復花紋的黑色窄袖錦袍戴著帽子的男子一起走了進來。
仔細看,鄭侍郎怎么說也是正四品的大官了,結果竟是落后這黑袍男子半個身位。
李三娘作為一個五感靈敏的人,在這男子一進場的時候,就在他的身上嗅到一絲血腥味兒。
李三娘心想,乖乖,這是一尊大殺神。
這得殺多少人,身上才會纏繞這細密不散的血腥氣。
在鄭侍郎的介紹下,三人互相通了姓名,這位就是武帝身邊錦衣衛第一人,薛耀薛指揮使。
錦衣衛是武帝登位后自己創建的,直屬武帝,僅對武帝一人負責,就連俸祿都是走的武帝的私庫,可以說是最為忠心的人了。
錦衣衛做的事兒從偵察、逮捕、審問到參與配合禁衛軍收集軍情、策反敵將等,李三娘覺得這職責有點兒像現代的特種兵。
他們大面上做的還是武帝最為緊要的事兒,不做臟事兒,走的是正路子。
畢竟做臟事兒的有不良人。
薛耀坐在上首,語氣冷酷的說:“今日我奉圣旨來問詢二位,二位的證詞我已看過,只是有些細節問題,想要仔細確認。”
“上有所詢,知無不言。”
徐敬真開了口,李三娘就不多說什么了,只是點點頭。
如此就在這冰冷冷的公事公辦的氛圍里,鄭侍郎充當了司直,在旁記錄起了三人之間的問答。
經歷了半個多時辰的詢問,李三娘和徐敬真從屋子里被送出來時,李三娘自己額頭都冒起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八月下旬,天氣尚有一絲暑氣,但還是涼爽的,所以這汗珠子真的是被薛耀的緊逼犀利追問嚇得。
李三娘覺得,要是未來自己因為什么事兒被抓到錦衣衛的專門大牢里,不用上刑,自己肯定連上輩子怎么生活的事兒一一都抖摟出來了。
李三娘臨出門時,回頭瞅了一眼薛耀,渾身一激靈,心里想著,這不愧是武帝身邊的能人,這和之前在涼國公府被狄少卿和鄭侍郎問詢完全是兩個樣子。
薛耀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冰冷的劍,就懸在你的頭頂,問話之犀利可怕,很有對待犯人審訊的那個味兒了。
可李三娘是大大的良民啊!
只不過因為好奇心,巧合卷進了這案子里去了。
走出刑部的大門,李三娘在心里再一次警告自己,絕對絕對不可再好奇什么了!
好奇心害死貓,自己可沒有九條命!
站在刑部大門外,李三娘正想和徐敬真客套幾句分開,話還沒說出口,徐敬真就低頭躬身行了一禮道:“李三娘子,我聽聞了李三娘子之前救人的佳話,甚是佩服。”
“多謝徐三郎君夸贊,運氣,運氣而已。”
李三娘心想,這是咋了?回去調查自己去了?把自己的揚名的事兒都查了個底兒朝天?
“實不相瞞,我有一至交好友,自幼有疾,看了不少醫師不見好轉,聽聞李三娘子的醫術與眾不同,就想著請李三娘子看上一看,可否方便。”
徐敬真看著李三娘不得其解的樣子繼續認真說:“李三娘子現下他就在不遠處的那茶樓上,勞煩李三娘子醫者仁心了。”
李三娘此時此刻哪里還敢去接觸什么高門貴族的人啊,只想回家。
遂開口拒絕:“徐三郎君謬贊,我只不過一未得認可的懂幾分醫術的女娘罷了,哪里能去給他人看診。徐三郎君還是另請高明的好。”
徐敬真看李三娘真的不想去,就稍稍走近一些小聲說:“三娘子就不好奇這武四郎案的真相到底是何?去了茶樓,我可仔細與三娘子分說。”
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李三娘心下也有些好奇,遂點了頭,就隨著徐敬真往不遠處的茶樓走去。
到了地方,李三娘看著這兩層的茶樓的招牌叫清凈樓,挺有意思的。
可站在門口,李三娘心里有幾分懊惱,剛才明明在刑部大門口還說絕對不可以起好奇心了,結果還是好奇真相,跟了徐敬真來這茶樓。
一進去,就被小廝引著上了二樓。
進了一處包間,李三娘就被徐敬真引著介紹了房承先認識。
李三娘雖說不是顏控,但誰又不喜歡看美人呢。
這徐敬真本就是少見的美人郎君了,沒想到他的至交好友也是一清俊貴公子,只是眼下青黑給這清俊的容貌減了幾分。
互相通了姓名,聽著這病弱郎君一邊輕咳一邊介紹自己,李三娘心里就對他的病癥有了幾分猜測。
剛坐下,就有小廝上來送了清茶和幾樣茶點,李三娘還隱隱聽到了琴音,想著該是在近的包間演奏傳了過來的。
李三娘跟著來這茶樓就是為了聽真相了,再喝了一口清茶后,就看著徐敬真不說話,示意他快說。
徐敬真不知是為了逗李三娘還是真的渴了,足足喝完了一盞茶,才把桌上小點往李三娘面前一推,眉笑眼開的說:“三娘子嘗嘗,此處的茶點甚是有名。”
房承先在旁瞧著,哪里還不知道是他哄了李三娘前來。
李三娘看他還不說正事,就要開口詢問,就又聽徐敬真笑瞇瞇的說:“三娘子稍安勿躁,聽我慢慢道來。”
就著茶點,李三娘就聽徐敬真緩緩說了武四郎命案的真相。
武四郎是武帝親二兄的庶出子,早就娶妻了有兒有女的,但此人雖不是欺行霸市之徒,卻十分貪花好色,還就喜歡年齡小的鮮嫩女娘。
而那柔娘本名叫作趙柔蝶,是趙丹蝶的庶妹。
趙丹蝶這人,李三娘還真就認識,就是李三娘在潏河邊救助涼國公府的契苾雅彤旁那個指揮女武衛協助李三娘的金簪女娘,也就是契苾雅彤的外家表姐。
也是因著這層關系,趙柔蝶才能來參加涼國公府的宴會,不然她一個庶出女哪里有這資格參與貴女們的宴會。
這趙柔蝶也是一能人,不僅和武四郎有著私情,還與涼國公府世子有交情。
趙柔蝶這種女娘知道自己是庶出女是不可能與皇親國戚扯上關系的,更不可能放棄涼國公府一直只做武四郎的情婦。
所以她就又勾搭了涼國公府世子,想著進涼國公府做妾也是一個好去處。
可涼國公府內世子的阿娘,也就是大夫人她最討厭這種妖妖嬈嬈的小女娘,就算世子懇求,也不同意這種女娘進門。
該因著涼國公傳到這代,涼國公雖然大面上給了大夫人嫡妻的體面,可其實在府里最為寵愛一個妾,自大夫人有了世子后,就沒再進大夫人的屋子了。
素日里,連初一十五都來,日日歇在那妾屋里頭。
不過,就這,這么多年,這府里也只有一個庶子而已。
這不是大夫人不同意柔娘進門做妾么,結果,世子竟求到了老夫人那里去,老夫人本就與大夫人不和,如此就憑著這事兒打起了擂臺,老夫人有意想同意這趙柔蝶進門做妾。
如此,大夫人就找人去調查趙柔蝶,還真就查出了她與武四郎有私情的關系。
因此,大夫人想在長安眾多高門貴族的郎君女娘們都在的賞花宴上,引人去抓趙柔蝶和武四郎的奸,擺脫這門親事。
大夫人的人就在平康坊找人買了一些助興的藥,也就是李三娘在武四郎腰封里找到的灰白色粉末,前一晚就買通平康坊里一家武四郎常常去的女娘,讓她把這藥粉下在武四郎身上。
誰能想到武四郎在平康坊玩了個通宵不說,還喝了酒,又來找趙柔蝶求歡,這么虧空之下,就出了意外,一命嗚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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