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正文卷
確定這就是他們要找的人了，顧川看了眼賀擎東。
眼神里面的意思很明顯，你上還是我上？
賀擎東嗤了一聲。
「黃寡婦。」
「什……什么？」黃寡婦抬起頭，錯愕的看向賀擎東。比起一邊的顧川來說，耳邊帶著一道傷疤的賀擎東的面向更顯得狠戾不少。
而他看著人的那個眼神，就像是暴風雨就要來臨前，天與地只有一線之隔的窒息感。
若是黃寡婦讀過書，那一定會用一句話來形容。
「黑云壓城城欲摧。」
只可惜她沒讀過書。
不過黃寡婦的心中還是冒出了一個不好的預感。她遲疑著還沒開口，賀擎東已經雙手環抱著胳膊走了過來。
他每走一步，就像是踏在了黃寡婦的心上。
撒潑耍賴從沒怕過誰的黃寡婦，在這一刻，內心深處冒出了無盡的恐懼。她心中咯噔一下，突然就明白了這兩人是誰了。
她昨晚做的事情敗露了。
「你們……」
黃寡婦雙腳一軟，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蘇雪在李玉婉家呆了大概兩個小時左右，顧川就真的回來了。李玉婉嘴上自然嫌棄了一番辦事效率如此之慢的丈夫。
不過她的話是不是真心的，就有待考究了。
蘇雪笑望著他們，不好意思多打擾他們一家三口，準備起身告辭。
「你過你店鋪那邊去吧，賀擎東已經找到人了。」忙著跟李玉婉邀功的顧川，見蘇雪要走，他才開口說了一句。
蘇雪嗯了一聲：「謝謝姐夫，辛苦了。」
突然被叫了姐夫的顧川：……
雖然賀擎東這媳婦兒跟自己媳婦兒不是親姐妹，但是她叫的這聲姐夫莫名的好聽是怎么回事？堅決不承認自己被一聲姐夫就收買得心花路放的顧川，轉頭問李玉婉要不要出去走走。
李玉婉白了他一眼，「這還用說嗎？把孩子帶上，我要去看看是誰膽大包天敢欺負我妹子。」
說完，李玉婉就上前來挽住了蘇雪的胳膊往外走。
那熟絡親昵的舉動，氣得顧川牙咯咯的響。
賀擎東這兩口子是怎么回事？以前賀擎東還單身的時候，媳婦兒總是被他吸引。現在好不容易盼到賀擎東結婚了，婉婉卻又跟賀擎東妻子「好上」了。
這就真的是說來說去，他最沒地位唄？
顧川認清了這一殘酷的現實，活像給他心里塞了幾個超級大的檸檬，酸溜溜的，別提多難受了。
不過，讓他更難受的是，他的媳婦兒竟然挽著一個小姑娘頭也不回的走了。真就沒有要等等他們父子的意思……
「婉婉，婉婉你等等我跟兒子。婉婉！」
顧川連忙抱著嬰兒床上的孩子，抓起一邊的一個布包跨上，匆忙跑出去。
在供銷社前面大街上，蘇記裁縫鋪前，圍了一大群的人。
這些人比早上的圍著的人數量還要多上不少，里三層外三層的，都在對著不遠處的黃寡婦指指點點。
「沒想到竟然真的是她啊，昨天上門來找蘇老板麻煩，蘇老板沒跟她一般計較，她竟然還心存報復之心，大半夜的來蘇老板門上潑糞，這人怎么這么缺德啊？」
「可不是是什么？蘇老板一個小姑娘為了養弟弟妹妹，在鎮上開鋪子做衣服是多值得人佩服的事情？這黃寡婦竟然覺得蘇老板的鋪子礙著他們家的生意了，就暗地里下這樣的臟手。」
「真缺德，缺德到家了。」
這些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聲音也沒有半分的收斂
而他們討論的那個人，也就是黃寡婦，此刻正拿著一張抹布跟一桶水，呼哧呼哧的擦著門上的大糞。
那些人嘴里的話，就像是一把把的刀子刮在黃寡婦的臉上，讓她的臉黑了又紅，紅了又黑。想要趕快脫離這樣的窘境，黃寡婦手中的速度快上了不少。
大糞被她擦掉，水桶里的水很快變得臟兮兮起來。因為動作太大的關系，她的身上難免沾上了不少的糞便，又臟又臭的，簡直臭死個人了。
潑辣如黃寡婦，卻一聲也不敢吭。
比起臟，她更怕死。
之前在大雜院里，賀擎東也并沒有做什么過分的事情，甚至連一句威脅的話也沒有說。只是語氣淡淡的問了一句，她能不能把潑在門上的大糞給擦干凈。
黃寡婦不敢說不。
因為她看出來了，若是她膽敢說一聲拒絕的話，賀擎東絕對會二話不說的擰斷她的脖子……
此刻，賀擎東正隨意的抱著胳膊站在街對面，臉色并不算嚴肅，但是卻不容忽視。黃寡婦要想偷懶更是不可以。
她只能埋頭咬牙，繼續擦拭著門板。
早知道那個狐媚子的男人是這樣的，她就不用潑糞這一招了……
「賀擎東。」蘇雪跟李玉婉夫妻二人一起過來，看到人里三層外三層的圍著店鋪，她比較矮，看不清楚里面的情況。
找到賀擎東小跑著到他身邊，先是上下打量，確定對方沒事這才松了口氣。
原本還百無聊賴的男人，在看到小妻子后，立刻站直了身體。對一邊的李玉婉微微頷首，就伸手將小姑娘的手握住。
「別擔心，我沒事。」
「我是怕你對人動手。」
蘇雪解釋。
賀擎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小月亮不老實哦。擔心老公受傷又不是什么丟臉的事，為什么不能坦率的承認呢？」
蘇雪：……
真沒擔心他受傷。
擔心他把人打壞。
不過眼下爭論這個話題好像也沒有多大的必要，她轉頭墊著腳尖往店鋪那邊看了看：「找到人了？」
「嗯。」男人抬手在她的頭發上揉了揉：「要過去看看嗎？」
那邊臟兮兮的，他是不太想讓香香軟軟的小姑娘過去的。但是她要去，他也會答應。
蘇雪想了想，點頭。
「我去看看。」
「好。」
賀擎東牽著她的手走過去，人群自然分開了一條道讓他們進去。蘇雪看到那不斷擦著門板的人，嘴角使勁扯了扯。
「是她？」
賀擎東嗯了一聲。
蘇雪鼻尖皺起。
黃寡婦那桶里的水也不知道多臟了，她還在用布蘸水往門板上擦，這樣就算擦掉了大糞，但是那股臭味還是會在的。
蘇雪不管黃寡婦對她店鋪潑糞的動機是什么，她只知道不能讓這人耽誤自己做生意。
「別擦了。」
蘇雪出聲，打斷了黃寡婦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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