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蕭敏是不想答應的,畢竟酒店規矩嚴,別說不能隨便帶人進去,要是嚴格追究起來,她說漏嘴這件事都屬于泄露客人隱私。
但后來周馨玥主動說她不進去了,就在門邊上看一眼就行,甚至再隔遠一點看看也行。
而且周馨玥今年就要上高三了,學習成績一向不錯,她甚至說只要帶她來看一眼,保證高三一定穩定在年級前十。
孩子這么一說,大人也心軟了,周馨玥的媽媽、也就是蕭敏的親姐姐也跟著勸,都說讓蕭敏帶孩子遠遠看一眼就行。
最后實在沒有辦法,蕭敏還是妥協了。
雖然從來沒聽周馨玥提過喜歡晏扶光這件事,但喜歡晏扶光的人太多了,尤其是高中生和大學生,所以一家人也沒覺得有什么。
而且晏扶光他們都知道,也放心周馨玥追這個星。
就這樣周馨玥跟著蕭敏到了酒店。
蕭敏生怕孩子惹事,一直把周馨玥帶在身邊,直到快結束了才敢帶著人來瞧一眼。
到了宴會廳附近,不管周馨玥怎么求,蕭敏都不為所動,側門邊上就是極限。
見周馨玥面色又開始生氣不說話,蕭敏只能再勸:“這個廳就只有一正門倆側門,待會兒晏扶光有很大概率從這邊退場,你在這兒等著正好能近距離看上一眼,如果運氣好說不定簽名合照都有可能。”
如果這都不滿意,蕭敏也不知道能怎么辦好了,今天帶周馨玥來已經冒著很大風險,再是親外甥女也不能為了她丟工作啊。
周馨玥還是不說話,但好歹沒想硬往里闖了,蕭敏看了看表,現在四點一刻,最多四點半里面就該結束了。
反正也沒幾分鐘了,蕭敏索性陪著再等一會兒,也就是今天下午不忙,要不然她真心耗不起。
又過了五分多鐘,宴會廳里有動靜了,星辰的工作人員開始進進出出,緊接著拐角那邊的正門打開,看樣子見面會已經結束了。
蕭敏正要和周馨玥說話,一個服務員從側門出來,她一看見蕭敏便快步朝她走來。
“蕭主管,你在這正好。”服務員快速說道,“星辰的人問燈光設備是他們拆還是我們找人拆,再就是自助餐劵還要多加二十張。”
正經工作找上門了蕭敏肯定得先去處理,走之前她又不放心地交代了一句:“千萬別亂跑,簽名合照有機會可以要,沒機會的話也別硬來,聽話啊,我一會兒就回來。”
那服務員也看了周馨玥一眼,心知這小姑娘估計是蕭敏的親戚,倒也見怪不怪。
這可是晏扶光誒,誰不想看!
哪怕是她們工作人員,但凡今天在宴會廳當班的全都整整齊齊在里頭站著,就算有事要忙大家也說好了輪流出去,還不是不想錯過晏扶光的見面會么?
蕭敏三步一回頭,總是不放心,可現在周馨玥的注意力已經完全不在她身上了。
蕭敏的身影剛在拐角消失,周馨玥便跑到側門邊探頭往里看。
雖然散場時間已到,但很多人都圍在晏扶光身邊不愿意走,來回拉扯了好幾個回合,最后還是工作人員出動才勉強把晏扶光解救出來。
看著逐漸向側門方向靠近的晏扶光,周馨玥很想沖過去,但猶豫了一下邁出去的步子又收了回來,她抓緊身前的挎包背帶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么。
晏扶光越走越近,周馨玥竟然緊張到下意識地退了幾步,當晏扶光出了側門,她已然退到了五米開外的扶手邊。
周馨玥直直地盯著那個方向,卻見晏扶光突然被人叫住,似乎有什么人要找她。
周馨玥神色莫名,眼看晏扶光轉身就要走遠,她咬了咬牙,下定決心往那邊跑去,嘴里還喊著:“等一等,能幫我簽個名嗎?”
晏扶光身邊是張圓圓和幾個星辰的工作人員,聽到聲音大家紛紛回頭,旁人都以為周馨玥是尚未離場的粉絲,只有晏扶光知道她不是。
雖然沒有刻意去記名字,但兩個多小時已經足夠晏扶光記住每個人的臉,而現在這個女孩兒顯然不是其中一員。
原本晏扶光并不會多想,偶遇的路人想要簽名再正常不過,可敏銳的感官很快便讓她意識到不對。
周馨玥臉上沒有任何欣喜和興奮,牙齒咬得緊緊的,眼神里充滿了不安,甚至因為緊張還差點摔跤。
周馨玥正從包里掏著什么,但晏扶光很清楚,就以她現在的狀態,想拿的肯定不會是紙和筆。
因為是在酒店內部,保安并沒有跟得太緊,但早在周馨玥往這邊沖的時候他們就已經往這邊靠攏,無論來人是好意還是歹意,安保人員的職責就是不能讓人隨意靠近晏扶光。
但他們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還是出現了,周馨玥竟然掏出了一個黑色玻璃瓶!
現在是在國內,槍支彈藥基本不可能有,刀槍棍棒只是看著嚇人但并不難防備,安保人員最怕的就是投擲物和不明沒液體,誰知道里面裝的是不是農藥和硫酸。
周馨玥一看就是個沒成年的小姑娘,所有人都在心里祈禱她接觸不到什么劇毒腐蝕性液體。
晏扶光的反應不可謂不快,但她根本顧不到那么多人,只能高喊“后退”,再拽著最近的兩個迅速背身后撤。
混亂的場面讓周馨玥越發心急,眼見晏扶光就要脫身離去,周馨玥心一橫,使勁把瓶子往晏扶光的方向扔去。
時間仿佛靜止在這一瞬,每個人眼里都只剩下高空中那一道拋物線。
啪啦!
玻璃瓶應聲而碎,所有人的心都停跳了半拍。
但當大家回過神來,面前的場景卻讓不少人暗自舒了口氣。
最壞的情況并沒有發生,瓶子里裝的不是腐蝕性液體,可是地上、墻上、扶手玻璃上隨處可見的污跡卻讓整個現場顯得格外驚心動魄。
空氣中散發著濃濃的墨臭味,閑情雅致時還能贊一句墨香,可現在這種情形大家實在沒法說出個“香”字。
原來并非瓶子是黑色,而是墨汁將玻璃染成了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