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奇幻
走廊上威廉和林特看到表情嚴肅的安東尼就知道事情麻煩了。
作為圈里人,他們不可能認不出安東尼的臉,他都來了,安歌肯定到了。
而旁邊的季瀛洲雖然面生,但他周身的氣場和安東尼相比也不遑多讓。
想到躺在病房人事不知的晏扶光,林特·伍德就覺得頭大,威廉一個導演怎么著都不是主要責任人,他、包括他背后的華爾納特公司才是安歌的主要集火對象。
果然,當安歌擦干凈眼淚出現在眾人面前,林特看著這個面無表情的女人,一顆心直直往下沉。
如果晏扶光很快能醒還好說,如果真出什么意外……他已經可以想象到未來會有打不完的官司,而且《世界邊緣》可能也會因此無法上映。
但不管怎么說,現在這個階段肯定得先安撫晏扶光的家人,所以無論是陪安歌和醫生見面,還是雙方之后的商談,林特都很配合。
安歌幾人暫時離開,只剩下張圓圓和季瀛洲。
晏扶光的家人能第一時間趕來,張圓圓繃緊的神經終于能松一松了,這十來個小時她整個人都是恍惚的,在異國他鄉出了這么大的事兒,她一個人扛的壓力太大了。
撐著扶手慢慢挪到凳子上坐下,松懈下來的張圓圓才發現自己連站都站不住。
段瑯買了幾杯咖啡過來,遞了一杯給她,張圓圓雙手捂著暖暖的紙杯,眼眶又紅了。
季瀛洲沒有說話,推開房門……
單人間里淺米色的墻壁很是溫馨,可再溫馨的配色也擋不住眼前這一幕帶給季瀛洲的沖擊。
心臟毫無征兆地抽痛了一下。
他往前走了幾步,右手微顫,最終,緩緩落在晏扶光的手上。
軟軟的,暖暖的,好像在告訴他們她一切都好。
可一切都好為什么你不愿意醒呢?
晏晏,你醒過來好不好?
纖細的右手被季瀛洲緊緊握著,似乎這樣就能給她力量,也只有這樣他才安心。
之前張圓圓的話他都聽到了,因為季修明的緣故,季瀛洲對神經外科多少知道一些。
如果醫生說的屬實,其實晏扶光撞得不算很重,淤血不多,大腦會自己慢慢吸收。
但凡事總有個萬一。
萬一有什么意外呢,萬一她怎么都不醒呢?
晏扶光雖然大部分時間都很安靜,但她一直是耀眼的、鮮艷的。
從他們第一次相遇到現在,他的視線一點一點被她占據,她總能輕而易舉地勾動他的心神。
他們仿佛命中注定了要相遇,他也注定了會喜歡上她。
雖然現在晏扶光就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但季瀛洲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害怕過。
他很清楚失去是種什么感覺,所以他絕對絕對不希望這輩子再體會第二次。
輕輕給晏扶光掖了掖被子,季瀛洲站在床邊看了一會兒,臨走時他伸手輕輕揉了揉晏扶光的頭頂,緩緩靠近……
“晏晏,等你醒來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好不好?”
親密的低語在安靜空間里生根、發芽,綿綿情思毫無保留地傾瀉而出,期待著睡美人能發現它、拾起它、擁抱它。
離開病房,季瀛洲走到無人處撥通季修明的電話。
“喲,瀛洲,怎么想起給我打電話了,我這兒剛下班,你掐得還挺準。”
季修明一看打電話的是大侄子,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不著調。
“腦震蕩,伴隨少量淤血,幕上出血量16毫升,幕下7毫升,病人17個小時沒醒,要緊嗎?”
季瀛洲的聲音短促、干燥,帶著季修明從未見過的緊張和焦急。
自從成年后,不對,哪怕十幾歲的時候,季修明也沒見季瀛洲為什么事焦慮過,他永遠都能從容不迫地面對所有問題,這是怎么了,難不成家里有人生病了?
不可能啊,家里有人生病怎么會是季瀛洲來告訴他。
季修明來不及多想,馬上進入到工作狀態。
“對于一般顱內瘀血病人,無明顯陽性體征的可采取保守治療,等待急性期后可適時予以改善循環藥物應用,以促進出血吸收。你說的這個出血量尚在保守治療范疇,一般2—3周左右吧,基本都能自己吸收掉。”
“意思是她并不嚴重?”
季修明也不知道他說的是哪個ta,只能按照一般情況來回答。
“嗯,不算特別嚴重,正常情況下幾周時間就可以自愈,腦震蕩也一樣,休息臥床,過一段時間就會好的。”
說完他馬上又補充道:“一般來說不會有什么后遺癥,康復后三個月到醫院復查就可以了,但也不排除有些意外情況,你知道的,人腦是最復雜的器官,誰也不敢打包票說一定沒問題。”
因為是自家人,所以季修明有什么說什么。
等了半天,見季瀛洲依然沉默,他忍不住問了一句:“是誰生病了,你朋友嗎?”
季瀛洲看著窗外空無一人的街道,隔了好長時間,低沉的嗓音才再次響起。
“是晏扶光。”
季修明倒吸一口涼氣,想起有過一面之緣的那個姑娘。
那不是季瀛洲的心上人嗎?
震驚和擔心兩種情緒同時出現在季修明心頭。
他很清楚季瀛洲不是個容易動心的人,大概是受父母從小離世的影響,他甚至有點冷心冷性,哪怕他們給了他再多的關愛又怎么樣呢,父母始終沒人代替得了。
晏扶光在歐洲拍戲的事情他也有所耳聞,怎么會突然跟顱腦外傷扯上關系?!
作為一個專業的神外醫生,季修明幾乎幾秒鐘之內就在心里過了好幾種會導致顱腦外傷的情況,無論哪一種都算不上好。
還是那句話,畢竟傷的是腦袋,而且那些百分之一甚至千分之一的意外誰敢說就一定不會發生在晏扶光身上?
如果真的發生,季修明不敢想象季瀛洲會成怎么樣。
在他的印象里,這是季瀛洲第一次這么真切地對一個女孩子動心,他以前從未在季瀛洲身上看到過那種雀躍。
“確定只有淤血和腦震蕩嗎?有沒有別的顱腦外傷?”
季修明沒有放任自己的思緒,他很清楚自己現在該做什么,繼續說道。
“比如頭皮裂傷、皮下血腫、顱骨骨折還有硬膜外血腫、硬膜下血腫、腦挫裂傷這些都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