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奇幻
“對了,你怎么會在哥大?”
晏扶光也沒想到今天會在頒獎現場見到他。
誰知季瀛洲只是笑了笑,沒有說話。
半晌沒聽到答案,晏扶光不由從窗外收回了目光。
季瀛洲線條利落的側臉就這樣清晰地倒映在她眼里。
從第一次在飛機上偶遇到現在已經快兩年了,從初見時的驚艷,到如今依舊覺得驚艷,這男人確實有一張見之忘俗的臉。
“在看什么?”
被晏扶光這么瞧著,季瀛洲只覺得車廂內溫度都高了些。
“在看你。”
如此坦然的答案讓季瀛洲下意識回頭,一雙盈滿笑意的眸子就這樣撞進他心里。
狹窄的空間里,此時只有他們兩人,每一次眼神交錯都像有一絲火苗被點燃。
雖然都沒有說話,但車里的氛圍卻和剛剛不一樣了。
一點點粘滯,還有一點點目眩神迷。
柯尼賽格在紐約城疾馳,沒一會兒就來到七大道51街。
延伸到路邊的玻璃頂走廊上,LeBernardin幾個字低調地印在上面。
一家在紐約聞名十多年的米其林三星餐廳,晏扶光聽過這個名字。
關上車門走過來,季瀛洲看著面前的女孩,嘴角上揚:“嗯,慶祝你得獎。”
晏扶光不由笑道:“原來你一個月前就知道我要得獎呀?”
預定這家餐廳至少要提前一個月,難不成這人能未卜先知?
季瀛洲也不介意晏扶光的調侃,眼角眉梢都帶著溫和笑意:“我相信菲獎一定是你的,若不是,今天這頓飯就當為了世界又多一批盲人而哀悼吧。”
悠揚的笑聲蕩漾在季瀛洲耳邊,看著眼前眉眼彎彎眼角都沁出濕意的姑娘,好像所有的煩惱都被撫慰得妥妥帖帖。
兩人到的時候五點剛過,夜色未至,晚餐時段剛剛開始。
伯納丁一向被譽為“海鮮的殿堂”,在過去的幾十年里它在紐約甚至全世界都收獲了無數贊譽。
也是因為主打海鮮的緣故,這里大概有著全世界最多種類的白葡萄酒。
季瀛洲輕輕推過酒單,詢問的眼神望著晏扶光:“想喝酒嗎?”
伯納丁的酒單出乎意料地簡潔質樸,薄薄兩頁紙幾乎囊括了當世最頂級的白葡萄酒品牌,不同年份的勒弗萊酒莊、羅曼尼康帝……
果然琳瑯滿目。
晏扶光突然發現一件事,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她好像還沒有嘗過酒精的滋味?
纖細都指尖在酒單上滑動著,隨手停在一處,侍者應聲離去。
餐廳右側籠罩在一片玻璃穹頂之下,兩人的座位就在窗邊,向外望去,曼哈頓的天際線盡收眼底。
米其林的客人永遠絡繹不絕,兩人來時餐廳才剛營業,這會兒,晚上的第一批食客已經陸續抵達。
刀叉與碗碟優美的撞擊聲,酒杯碰撞如銀鈴般脆響,美食與美景永遠能帶給人非同一般的滿足和享受。
黃鰭金槍拍成紙片似的薄度,搭配鵝肝和脆吐司、腌漬蔬菜和脆昆布。
煎鰤魚的火候把控得分秒不差,表層煎得金黃飄出誘人的香,往里一層魚肉全熟露出好看的泛白紋路,漸次過度到中心的魚生,仿佛還帶著海水味道。
脆皮黑鱸魚竟然出其不意走了中國風,還有熟悉的蔥姜和豆豉,加上西式的海鮮醬調味,復雜又和諧。
蒙哈榭特級園干白在酒杯里閃爍著亮金色的光,淺嘗一口,不烈,不激,曼妙醇香。
“還沒告訴我,你今天為什么會在頒獎現場?”
晏扶光右手手背輕輕抵著下巴,左手搖晃著高腳杯,眼神似山澗清泉細細密密地落在季瀛洲身上。
光潔白皙的臉龐透著棱角分明的冷俊,眼眸烏黑深邃,鼻梁高挺,下頜線干凈利落,這個男人實在是造物主的杰作。
殊不知在季瀛洲眼中,在此刻幽靜燈光的印襯下,晏扶光才是那個勾魂奪魄的妖精,美得極致放肆。
他眼眸低垂,輕輕笑了笑,醇厚的嗓音就這樣鉆進晏扶光的耳朵。
“我想親眼見證你所有耀眼的時刻。”
心弦被輕輕叩響,清麗絕倫的臉上恍然露出一絲難得一見的嫵媚。
原本是恍如嫡仙的傾國傾城,現在竟也染上了一分人間風月。
晏扶光沒有說話,舉起酒杯,季瀛洲笑著和她碰了一下。
美酒入喉,風情何止萬種。
不知道是太長時間沒嘗過酒精的滋味兒,還是今晚的夜色格外醉人,不過兩個半杯,晏扶光竟然覺得有些恍惚。
而當她再次把酒杯送到唇邊,男人溫涼的手掌握住了皓腕。
肌膚滾燙的溫度只需要一秒就順著血液回流到季瀛洲的心臟,好在餐廳昏黃的燈光藏住了他眼底的幽深。
“干嘛呀?”
微醺的晏扶光大概沒發現自己語氣里的嬌嗔。
季瀛洲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她,只希望除了他之外,永遠不會有第二個人見到。
“你喝醉了。”
季瀛洲聲音很輕,好像生怕驚醒了面前醉得可愛的姑娘。
晏扶光水盈盈的眼睛轉動著,終于聚焦到面前的“美人”身上,輕笑了一聲,真是又瀟灑又矜貴。
“我沒醉,我怎么可能醉!”
晏扶風仔細想了想,然后歪著腦袋,認認真真地告訴季瀛洲:“我上次喝醉大概是一百多年前?”
她還掰著指頭數了數,最后確認道:“嗯,一百三十二年前,如果我沒記錯的話。”
季瀛洲終于沒忍住,溫暖而磁性的笑聲包裹著晏扶光周身。
“你笑什么?”
晏扶光不理解。
她突然湊近了些,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到只剩30厘米,她甚至伸手撫上季瀛洲微彎的眼角,又問了一次。
“你在笑什么呀~”
美人如蘭,還帶著葡萄酒微醺的芬芳,讓季瀛洲有一瞬間的僵硬。
他不知道晏扶光喝了酒會是現在這個樣子,這么的……可愛?
而更加難以掩飾的卻是她從未刻意展示過的妙曼身姿。
當晏扶光幾乎差一點點就要靠進他懷里,季瀛洲只覺得面前的人就似一團火在燒。
“我笑我自己……竟然到今天都不曾對你的殺傷力做足準備。”
聽起來有些繞口的話讓晏扶光微微怔愣,瓷白的面孔就這么定在季瀛洲眼前,他的右手幾乎要抬起,最后還是輕輕落在了扶手邊。
“我們不喝了好不好?”
男人的聲音說不出地繾綣,甚至還帶著一絲乞求。
這句話晏扶光倒是聽懂了,回首看了看還剩一半多的酒瓶……
不喝了?為什么呀?
這么想著,她也這么問了,語氣里全是嬌憨。
季瀛洲從來沒有設想過有一天晏扶光會對著他撒嬌,而如今真實發生了,他終于體會到什么是痛并快樂著。
她明明不嬌氣,聲線也不似旁人以為的甜美可人,可就是像整罐蜜糖一股腦倒進他心里,甜到瘋狂!
晏扶光就這么仰頭看著他,突然,耳畔傳來季瀛洲的聲音,有點低啞的,還帶著說不出魅惑。
“再喝下去我怕是要瘋了!”
也不知道晏扶光是聽懂了還是沒聽懂,只見她笑盈盈看了季瀛洲半晌,紅唇輕啟。
“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