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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說什么呢？
她一點準備也沒有，這么快就被人抓住了破綻。
她這么沒用，她能說什么？
李婳一句話也不想說，她甚至想哭。
她這么辛苦偽裝，到頭來因為字跡被人認出來了。
若是其他她還能否認，可是字跡，那是他一筆一劃教她寫的，誰都能否認，她否認不出來。
一個人的習慣不是那么容易改，所以每天她都裝得很辛苦，但是其他方面她都考慮到了，只有這個字跡她從頭到尾沒考慮到。
太疏忽大意了。
百密一疏，偏偏漏掉這個最致命的環節。
如今也不能找到任何借口描補。
蕭時卿見她不否認了，就笑了，有些失控的把她抱進懷里，“寄柔，你真的是寄柔，李家出事后我就一直在找你，只是一直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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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婳傻傻的由他抱著，不是不想反抗，而是她沒有力氣反抗了。
仿佛努力了許久的事情，到頭來還是一點用也沒有，再掙扎也沒有意義了。
心如死灰也莫過于此。
蕭時卿激動過后，也察覺到懷里人的反常了，不由松開她，看到她臉上的表情時，心口窒了一下，“寄柔，你到底怎么了？”
李婳看著蕭時卿，也不反抗掙扎了，緩慢的開口道，“蕭時卿，你放開我。”
蕭時卿也意識到自己的行為不妥，終于徹底放開了她，只是還是站得離她很近。
李婳也沒再說什么，只是垂下頭，掩住眼底的情緒，過了一會兒，她才抬起頭。
“你想知道什么，準確來說，你想要做什么？”
非要把她認出來，他想做什么？
蕭時卿嘴角的笑容淡了下去，他到這一刻才終于明白，對于相認，似乎只有他一個人高興，她并不高興。
那他上次求娶，她決絕拒絕也是真的了。
她不想靠近他，不想與他相認，其中必定是發生了什么事情。
應該就是讓她變成李婳的原因。
“告訴我發生了什么事情，才讓你變成了李婳？”
只有知道原因，他才能解決問題。
李婳嘴唇動了動，事情到了這一步，她繼續隱瞞下去對大家都沒好處，只是她原本打算從裴家說起，話到嘴邊，又改口了。
“李家出事后沒多久，我有一次不小心摔倒，醒來就在這具身體里了，只是那個時候我還沒有恢復記憶。”
真實的情況是，她上輩子死了之后，重生到在裴府被打那一刻，但是當時她還是一心求死，所以靈魂不愿附體，才再次離體。
但不知為何會附身到李婳身上，還失了憶。
附身李婳身上的原因她不知道，但她失憶的原因，可能是因為兩次重生讓靈魂受損所致。
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什么都想起來了，她知道上輩子那一切都是真實發生過。
重要的是，她知道自己不想再經歷上輩子經歷過的事情。
不想與蕭家任何人有瓜葛，包括蕭時卿。
可是如今他認出她來，她也不能繼續否認。
但也不想說出是在裴家被打得出事的，那樣會把裴家牽扯進來，她不想那樣麻煩。
當時的情況，是她愚蠢被人陷害，才被打，裴家人不過是想調查清楚。
上輩子她就沒死，才有了后面一系列事情。
所以裴家不是害死她的罪魁禍首。
罪魁禍首在眼前。
只是他不知道，她也不打算說，因為沒有意義。
上輩子他都看不破的事情，這輩子他也不會看得明白，所以她不想浪費口舌。
她只是挑選一些影響力小的事情說出來，盡力不牽扯任何人。
蕭時卿聽后默然片刻，顯然他也沒想到事情真相會是這個樣子。
“那你恢復記憶后，為何不想與我相認？”
他以為是發生了什么事情，才讓她變得不敢相信任何人，但如果只是這樣，她完全可以告訴他。
李婳垂著眸，“蕭時卿，我如今已經不是李寄柔，我是李婳，我遭受的這些事情，擔心被人認出來，所以才會懼怕遇到過去的人，我本來是打算一輩子都不說，但如今你發現了，我也沒法繼續否認，如今你既知道了，還請你替我保密。”
這就是解釋了她不與他相認，又抗拒與過去有關的事情的原因了。
蕭時卿聽后，就理解了她一系列反常行為。
確實，她變成李婳這個事情，如果不是他自己發現破綻，也不敢相信世界上會有這種事情發生。
如果叫別人知道，說不一定以為她是什么禍害，會給她帶來滅頂之災。
因為他能包容和諒解她，別人不見得可以。
“你放心，我不會說出去，以后我會保護你。”蕭時卿道。
李婳聽后，眼底依舊沒有任何波瀾，“你沒聽明白我的意思，我希望你能替我保密，也希望……你從今往后當做不認識我，我既要與過去的一切劃清界限，就要做得徹底，否則早晚有一天會被人發現。”
蕭時卿聞言，心口一緊，“你連我也不要了，你這是不信任我？”
李婳始終沒與他對視，聲音越發平靜，“不，我是不信任我自己，我不能做得毫無破綻，所以只能遠離舊人。”
“我說了我會保護你，在我身邊你不用膽戰心驚。”蕭時卿強調。
他好不容易找到她，怎么能輕而易舉就離開？
李婳手指緊了緊，“跟你在一起，就要面對蕭家人，你也知道蕭家許多人對我是知根知底的，屆時他們發現了我的不尋常，又當如何，你想過嗎？”
“我會把所有從前與你接觸過的人都打發了。”蕭時卿道。
李婳垂著眸，低聲道，“你要打發不相干的人自然容易，可是蕭夫人呢？”
蕭時卿先是怔了怔，沒想到她顧慮這個，隨即道，“只要我娶了你，就算她發現了真相，也會跟我一樣保護你。”
如果說前面的一切李婳都能忍耐，但在蕭時卿說出這句話時，她只覺得眼眶都開始發熱了。
就這一句就夠了，其他的話也不用多說。
就這一句話，她就知道這個男人永遠不會變，雖然她也從未期待他會改變，只是臨了還是會寒心。
寒心之后，就是惡心。
惡心這個眼瞎心盲的男人。
如果上輩子他不給她承諾，她也不會那樣義無反顧。
到頭來，她反而成了那個心腸歹毒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