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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國。
康奈爾聽說揚帆日化居然已經在富勒烯上取得重大突破時臉色瞬間變得一片蒼白。
還真讓他們做成了啊，這怎么可能？
“你確定他們不是購買立本的產品？確定不是？”
“教授，真的不是啊。”皮爾內的助手知道這件事對老板的打擊非常大，但還是如實道，“他們做的是水溶性富勒烯，立本研究員的論文里富勒烯的抗氧化能力是維生素C的172倍，揚帆日化做了進一步的研究和臨床試驗，在體外試驗中的表現雖然不錯，但在皮膚模型和真實皮膚上的實驗效果都不太好，大概相當于百分之5到百分之7的維生素C添加量，這還是理想數據。”
“所以呢？”皮爾內的額頭上青筋根根綻出。
研究員吞吞吐吐地道：
“所以，他們改變思路，開始利用這個做防曬加強，彌補華國防曬霜存在的弱點，據說他們這次已經有機會將防曬指數做到……50左右！”
皮爾內當然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50已經是國際市場上最好的防曬霜能達到的極限水平，剩下卷的就是多光譜阻擋。
也就是說，只要防曬指數達到50，華國護膚品傳統短板將不再存在，揚帆日化這次又獲得了常人難以想象的驚人突破，甚至將帶動華國防曬產品的大突破、大進步，這將嚴重壓縮國際防曬產品的銷量。
助手吞吞吐吐地道：
“現在他們已經完成了對大雨集團化工部的收購，之后他們的精細化工能力將得到進一步的加強。
大雨化工尤其擅長過控、分離、復配，這項技術的加入會讓揚帆日化如虎添翼。
這真的是……我們的對手現在已經強大的可怕了。”
皮爾內皺緊眉頭，又想起了姜念那封郵件。
果然，姜念是在嘲諷自己。
她知道自己也開始富勒烯的研究，但富勒烯這種產物本來就偏玄幻，皮爾內對這東西的興趣也不大，硬著頭皮搞了一陣子，還是跳不出立本之前的研究成果，皮爾內看了看那堆研究成果，也不認為這東西能起到多好的護膚作用，因此興趣更不大。
他甚至一度認為，姜念投入巨資搞這種東西，是為了調動自己的精力，影響自己在米酒肽上的投入。
沒想到姜念還真搞，搞了還真能搞出來！
這讓皮爾內有種嚴重受挫的感覺。
這都能行？
這個女人有點本事啊。
他還在猶豫這項目要不要繼續往下推，這時電話已經嗡地一聲驟響。
皮爾內看見號碼頓時感覺頭皮發麻，可仍是只能緩緩拿起手機，輕輕拿下接聽鍵。
“您好，麥哲倫先生。”
電話那邊的麥哲倫沉默了幾秒鐘，隨后，他發出一聲憤怒的咆哮：
“你在做什么！你在做什么！我上次是怎么說的，我上次是怎么說的！”
皮爾內閉上眼睛，等了十幾秒，這狂風驟雨般的怒吼終于過去了。
作為一個非常擅長跟投資人交流的專家，皮爾內已經不是第一次面對這種情況。
他舒了口氣，嘆道：
“不好意思麥哲倫先生。我知道我們的研究落后了，但請您放心，這次賽跑仍在起步階段，揚帆日化的研究成果我們已經看過了，并沒有什么太高明的地方，仍然沒有跳出立本的框架。
只要我們的實驗繼續，我們很容易就能追上并超越他們，勝利最終是屬于我們的。”
麥哲倫冷笑一聲：
“如果您繼續這樣下去，只怕我們永遠都無法追上揚帆日化。”
“麥哲倫先生。”皮爾內嚴肅地道，“您應該能理解，所有的研發不可能短時間之內都取得成功，我們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
“住口！”麥哲倫的聲音猛地提高，“伱盡力了？你確定？你的資料和實驗記錄呢？我現在代表投資人對你檢查，你能給我一個滿意的交代嗎？”
皮爾內陷入了沉默。
之前他跟歐姆分道揚鑣，米酒肽的開發在關鍵時刻陷入僵局，這讓他非常不甘心，不愿在這種關鍵時刻分散精力。
可富勒烯這種高科技產品如果沒有全力以赴也不可能拿出什么可行的成果，因此皮爾內干脆只是讓幾個研究生來進行初步的研發，能給上面一個交代就行，而自己則親自帶隊進行米酒肽的突破進展研究，希望能在今年結束前拿出米酒肽的成品。
他說自己已經盡力了，可研發使用的耗材、實驗記錄是不會說謊的，更別說他的實驗室中還有其他的研究員，資方稍稍調查就能發現皮爾內在這上面完全稱不上全力以赴，只能說是在糊弄。
相當糊弄。
皮爾內可以解釋說這是自己當時判斷有詐，不想浪費投資人的經費，因此沒有進行太大的研究。
可這理由在投資人的眼中是不成立的。
華國能短時間內形成突破的研究，我們沒有理由做不到。
做不到的理由有很多，你沒有盡力就是最顯而易見的問題。
皮爾內之前聲望無兩，一是因為他的科研能力相當不錯，二是他總是能讓投資人滿意。
可現在，他讓投資人非常失望，這不僅會影響他的江湖地位，甚至有可能會影響到他的品牌在后續能不能接到更多的投資。
他深深地吸了口氣，嘆道：
“我對我的輕慢表示抱歉，富勒烯的研究我會立刻撿起來，并且邀請其他專業人員跟我一起進行探討，爭取短時間內取得一個突破……”
“很好。”麥哲倫不等皮爾內說完，已經恨恨地怒吼道，“這是你說的，之前浪費的時間，你必須抓緊補回來！我們要看到成果！短期內就要看到成果！你聽到了嗎？你聽到了嗎！”
麥哲倫的吼聲中滿是憤怒。
皮爾內知道這位大佬現在的日子不好過。
從去年開始，白星公司居然被揚帆日化攪得左支右絀的事情就成了商界的一大笑話。
盡管后來證明揚帆日化確實非常強大，可白星公司是什么地位？這可是頂級大企業，現在的揚帆日化論江湖地位也不到白星公司的零頭，更別說去年。
偏偏他們被打的慘敗，當年辛苦培養的呂超然還跳江，后來更是投敵，成為了揚帆日化摧城拔寨的利劍。
這種事放在誰身上都受不了，這不是說明麥哲倫完全不會用人，被姜念正反手教育嗎？
現在公司董事會已經多次逼宮麥哲倫，讓他必須拿出可靠的措施扭轉這一局面。
如果還是不成，麥哲倫只怕要在明年開春的董事大會上失去這家巨無霸公司掌舵人的地位。
他如果沒有好果子吃，相信一定會把黑鍋都扣在皮爾內的頭上。
到時候皮爾內也休想再有什么好果子吃！
“我，我明白了。”皮爾內苦笑道，“我會想辦法，富勒烯……嗯，我們之前確實做了很多的工作，只是比他們稍稍落后半步，放心，在華國春節的時候，我一定會拿出產品！”
掛斷電話，皮爾內見助理一臉驚恐地看著自己，沒好氣地問道：
“又怎么了？”
“教授，離華國春節已經只有兩個月了！”
“我知道！”
“我們怎么可能在兩個月內拿出什么成果？這是完全不可能的啊！”
皮爾內沉聲道：
“我有辦法，給我聯系一下三零集團，我需要他們的幫助。”
“三零？立本那個……”
“沒錯，就是他們，他們的富勒烯是全世界領先的，我們跳過研發步驟，直接購買他們的原料。”
“可是，他們的產品應用在日化品中……”
“不是還有兩個月嗎！”皮爾內歇斯底里的大叫，“兩個月，現在我們還有時間，放棄其他研究，全面轉入對富勒烯產品的應用研究！兩個月內，我們必須做出成熟的配方！一定要成功！一定要成功！”
助理嚇得連連稱是，飛快地轉身離開。
看著他倉皇而去的背影，皮爾內感覺自己瞬間老了十歲。
姜念……
這個女人好厲害啊。
我現在完全被她的節奏拖著走，不知道之后等待我的是什么了。
皮爾內呆呆地坐下，兩眼無神地看著眼前的忙碌的研究員們，心中驀地鉆出一個古怪的念頭。
如果我現在認輸，姜念會原諒我嗎？——
小劇場時間：
姜念：啊啊啊你不要過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