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就知道,揚帆日化投資的電視劇,不可能只是這樣而已。”
鵬城一座鬧中取靜的小樓里,趙老看著熒光屏中逐漸駛向大海深處的輪船,眼角滿是欣慰之色。
這輪船的還原度也非常高,天知道這電視劇的道具組是從哪弄來的這艘古舊的蒸汽船,連上面的裝飾也非常考究。
無數從華國奔赴米國的客商蔓延的熱情和崇敬,以為這艘船抵達自由的彼岸后會給他們帶來巨大的收益,帶動懵懂和混沌中的民族企業走向崛起。
“哎,可惜了。”趙老放下手中的茶杯,悠然嘆道,“我能感覺到,揚帆日化這部電視劇的格局非常大,非常大,果然是那位小姜總才能拍得出的優秀電視劇。”
警衛員笑呵呵地道:
“趙老要是想看,我讓審核的同志把后面的內容都發給您不就好了,何必因為擔憂劇情影響了您的休息。”
趙老笑呵呵地擺擺手道:
“你不懂,這樣看電視劇才有意思。
大家都對劇情一無所知,都根據眼前來判斷后來的發展,很有盲人摸象的感覺。
不光是我,連祂都在樂呵呵地追著劇情的發展。”
“祂也在等著劇情?”警衛員瞪圓了眼睛。
“沒錯,祂剛給我打了個電話,我們破天荒地沒有聊別的,只是聊了聊這劇情的發展。
一把年紀了,好久沒有這樣興奮地純聊天,小姜……不,這位姜同志的格局,確實是比我們想象中的還要大。”
警衛員撓了撓頭,嘀咕道:
“恕我直言,我還是沒有看懂,這是怎么回事啊。
這個巴拿馬的什么獎不是挺厲害嗎?我聽說之前揚帆日化還收藏過一個它的獎章,要是不好他們收藏這東西做什么?”
趙老微笑道:
“有的人收藏是為了向人炫耀,而姜同志收藏這獎章之后炫耀過嗎?”
“沒有。”警衛員如實道,“我聽人說他們弄了一個陳列室,里面只放了這東西。大家都說他們本來是想弄這個來宣傳,可大約是小姜總后來發現被人騙了,知道這是很多很多年前的展會,所以就一直隱藏不發……”
趙老哈哈大笑,又無奈地拼了口茶:
“小陸,你跟我這么久,對姜同志也有一定的了解,你覺得她是這種人嗎?”
陸姓警衛員慚愧地垂下頭道:
“不可能,小姜總的思維和判斷都是萬中無一的,說她騙人我信,有人能這么輕易地騙了她,是,是有點困難啊。
而且,她要是被騙了,怎么會專門給這東西弄個陳列室,可弄個陳列室為什么又不做宣傳,小姜總的思維確實是玄之又玄,恕我愚鈍,我怎么也理解不了。”
趙老眼中露出一絲精芒,嘆道:
“這還要從……這展會說起。”
巴拿馬萬國博覽會。
這展會是為了慶祝當年巴拿馬運河開通的一次大型盛會,舉辦地在米國,還有米國的政商界的大員主持出席,展覽時間長達數月,當時人都認為這是一次揚我國威的好機會。
為了準備這次的盛會,為了在這次盛會上展示民族產業的形象,當時國內的優秀企業紛紛竭盡全力,先在國內打預選賽,集結了最優秀的產品,然后轟轟烈烈地拿到國外參展。
酒(白、黃)、茶葉、絲綢和其他的手工藝產品,各行各業的精華出動,場面極其恢弘浩大,米國人也歡欣鼓舞,給了最大的地盤、最好的位置,然后只要去的人都有獎。
是的,雨露均沾,見者有份。
甚至金獎都不是一等獎,只要去那里的企業都能捧個大獎回來,然后跟同行說起自己在海外一通亂殺,唬地洋人豎起大拇指,稱贊外瑞古德的榮光。
“歷史就是……一個圈啊。”趙老的臉上多帶了幾分苦澀,“這種招數外國世紀初用過,世紀末了還能如法炮制,偏偏就是有國內的企業愿意上當,而且還喜歡用這個做宣傳,說起來,真是一聲嘆息啊。”
再過個二十年,大家都知道這種把戲是怎么回事。
只要錢到位,國外那些所謂的“專家”也不介意當一回大老外,豎起大拇指裝作被驚得一愣一愣,伱心里舒服了,他們錢到位了,大家各取所需。
很多新生的企業也熱衷從國外弄幾個這種見者有份人人不落空的大獎來裝點自己的名聲,甚至不惜投入大量的資金。
警衛員還是第一次知道有這樣的故事,他若有所思地道:
“這個是不是也挺好?雖然給老外送了錢,但是當時的宣傳很不到位,這種宣傳有不是比沒有好……”
趙老苦笑道:
“就拿白酒來說吧,當年拿白酒第一的是直隸選送酒,連個牌子都沒說,也就是這幾年這個獎還沒有受到太大的關注,等過幾年大家想起來了,又得爭破頭。”
“第一是直隸選送酒?”警衛員驚呆了,“那,那個科技酒呢?”
“呵呵,稍微靠后那么一點點。”
“可他們不是說……”
趙老擺了擺手,嘆道:
“很多事情只能后人評說,當時耗費了這么多的人力物力,起碼當年不僅沒有效果,還讓我們結結實實感覺到了我們民族工業的無力。
泱泱大國,能拿得出手的只有農副產品,這些好東西能讓洋人覺得新奇,呵呵,也只是新奇而已。”
“當年參展的產品幾乎全部沒有留下名號,現在那些得獎的品牌大多數只是根據當年的參展手冊,尋找各省的參展名錄進行攀附。
就算姜同志強行攀附一個又沒什么問題,畢竟當年去的人人都得獎,而其中九成九的人都消失在了歷史的長河里,姜同志要是說自己的爺爺、七舅公八姥爺參加過這次展覽的話誰也說不出什么。”
“甚至我認為,姜同志祖上可能真的有人參加過這次展覽,因此留下了那塊獎章。
但參加那次展覽的教訓……讓人記憶猶新,姜同志一定是悟出了什么,因此才一直將這東西展覽在自己公司的陳列室,時時鼓勵自己。”
“她的公司成立以來,好像各種各樣的騙術對她都不起作用。
這個小同志看似急躁獨斷,可一舉一動充滿了過人的智慧。
這次的電視劇就是最好的例子,之前全國的觀眾都以為這電視劇拍的不過如此,可這次居然已經露出了這樣的端倪。
嗯,很好,這才是好作品,怪不得他們有勇氣出海!”
“呃,拍的……是還行,但是出海,我還是替他們捏了把汗啊。”警衛員小陸期期艾艾地道。
趙老呵呵一笑:
“別急,我對姜同志很有信心。她現在一定在謀劃做大事,馬上就是致命一擊的時候了。”
阿嚏!
正和賈星影在路邊攤狂嗦螺螄粉的姜念狠狠地打了個噴嚏,嚇得賈星影趕緊護住自己的粉。
“哇,你有沒有素質啊,怎么說打就打?”
“不好意思啊,我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就打出來了。”姜念被沾滿湯汁的紅油炸蛋辣的眼淚都流出來了,但還是樂此不疲,感動地道,“可能是因為太好吃了,我以前每周都要吃一次這東西。”
“哇,你以前還經常吃的,過分了啊,有這么好吃的東西為什么不告訴我!太可惡了!”
姜念看著賈星影忙辣的不住地喝涼水的模樣,又想起前世自己落魄之后賈星影帶自己吃螺螄粉的場面,兩世為人,星影的性子一點變化都沒有。
如果將來公司真的不行了,我去炒房之前也一定要把她們都安頓好,說什么也得帶星影下半輩子衣食無憂才是。
賈星影見姜念癡癡地看著自己,突然一凜。
“喂,你看什么,為什么眼神如此無良?”
“看我家賈總最近忙于工作,都瘦了,我心疼還不行啊”
“哼。”賈星影得意地搖頭擺尾,卷了卷螺螄粉道,“我這是每天堅持練拳,現在身體好了,你嫉妒了。
不是我說,我現在打的一手好詠春,遇上尋常的蟊賊我能打十個!”
“是是是!”姜念看著賈星影的細胳膊細腿,差點笑噴出來,“我們家賈總原來就是美貌和智慧并存,現在還有強大的武力,哇這么完美的女人我是怎么招入公司的啊,真是老天爺賜她來幫我的吧!”
賈星影最大的有點就是擅長把姜念的陰陽轉化為表揚,她頓時眉開眼笑,撕下一張餐巾紙擦了擦紅彤彤地嘴,順手抄起手機。
姜念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連忙問道:
“你這是要做什么啊?”
“嘖,給帥哥打電話。”
“哦。”姜念松了口氣,“哪家的帥哥,有編制嗎?發展到什么程度了?”
“沒有編制!”賈星影瞪了她一眼,電話正好接通,她的聲音又一下變得格外溫柔,“喂,李博士嗎?”
“是,賈總。”對面傳來一個謹慎又頗為低沉的聲音。
姜念豎起耳朵,突然感覺這聲音好像從哪聽過,但這口氣好像有點怕啊。
“嗯,是這樣,我正跟小姜總一起吃飯呢!你們那邊準備的怎么樣了。”
那邊的男人沉聲道:
“您放心,發布會已經開了。小姜總和賈總神機妙算,這次正好掐住對手的命脈了!”
“很好。”賈星影興奮地道,“給我掐死他!”
姜念看著異常興奮的賈星影,頓時一臉懵逼。
一個路人走過,聽見“掐死他”嚇地一哆嗦,他見吃飯的是兩個女人,心道這兩個女人不會是在策劃什么變態殺人事件吧?
嗯,我得給他們拍個照,發給我的記者朋友,萬一出事了這也是個見證!——
小劇場時間:
姜念:你特么在搞什么啊!
賈星影:啊?這不都是你安排的嗎?
姜念:我又安排什么了?
賈星影:且,我還能不了解你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