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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東……
呂超然知道李東是個典型的國內新一代學者。
他渴望得到錢，但更渴望得到認可。
之前自己給他不少錢，給他足夠的認可，這讓李東非常感動，盡管自己已經明確表示要分道揚鑣，以后不需要繼續跟李東合作，可在關鍵時刻李東還是打來了電話。
思考許久，呂超然用低沉的聲音道：
“你說。”
李東松了口氣，飛快地道：
“呂總，所謂和氣生財。
姜念這次進軍北美走的是藥妝線，跟貴公司的產品沒有沖突，而且您是大華區的負責人，沒必要在北美市場上跟姜念相爭。
我勸您還是稍稍后退一步，何必要跟一個女人苦苦相爭。”
呂超然默默無語，心中一時也有了一絲退意。
李東趁熱打鐵道：
“我聽說了一些不對勁的東西，賈星影在離開滬上之后一直在卷省沉寂，聽說她收購了一家快倒閉的酒廠和一家維生素C制造廠，這跟他們的主線完全沒有什么關聯。
我也不是學化學的，不懂這其中有什么奧秘，但我相信賈星影既然動手，說明姜念一定在為之后儲備什么東西。
我勸您應該集中精力搞好華國本土的業務，比如說像希爾娜和花仙做的那樣跟揚帆日化搞好關系，推出聯名產品，趁著其他的競爭對手的影響力還沒有鋪開，迅速占據……”
“夠了。”
跟揚帆日化搞好關系？
這幾個字狠狠刺痛了呂超然的神經。
像康奈爾一樣裝傻，現在見了媒體就傻愣愣地豎起大拇指表達自己對華國的喜愛？
他可以做到，但是我不行。
我怎么會向這種三流企業低頭？若是低頭了，我以后還怎么在華國混？
他對著電話那頭的李東平靜地道：
“李博士，我感謝你的幫助。
說起來，我以前真的很想讓你也加入我的公司，跟我一起為事業拼搏。
但伱實在是謹小慎微，把這種三流企業當成了什么？
是，揚帆日化靠著對國內政策的熟悉是一度在我之上，是有這一陣子做的比我更好。
可這又怎么樣？這又能如何？”
“她既然選擇進入北美市場，就應該接受北美市場的挑戰。
北美市場上什么沒有？他們想要做藥妝，我們正好也要做，這競爭就會出現，怎么能說是我故意針對她？
如果是姜念讓你來勸我，那你告訴她——我不會手下留情，這次我一定會把她沖的七零八落！”
“可……”
不等李東繼續說，呂超然已經掛斷電話。
這一刻，他感覺胸中一股股的熱血不停地翻涌，腦中也嗡嗡作響，眼前有那么一瞬陣陣發黑。
可惡。
之前多次失敗，呂超然又氣又惱借酒澆愁，身體已經出現了不小的問題。
心病還需心藥醫，等這次徹底擊垮姜念，我應該就會立刻好起來！
韓佳寧已經抵達米國跟樊來娣見面，并負責與詩仙公司交流合作的事。
讓她稍稍有點意外的是，領館的工作人員也等在機場，更讓韓佳寧意外的是，他居然從人群中看到了自己的老同學顧夏陽。
顧夏陽是韓佳寧少女時代的歡喜冤家，兩人曾經暗生情愫，但當年誰都不服誰，分分合合好幾次，考上大學之后便天各一方，現在顧夏陽在駐米國領館工作，也早就褪去了年少的情況，一副金邊眼鏡讓他顯得格外儒雅。
“不要誤會，我是以私人身份來的。”顧夏陽挑了挑濃眉，英俊的臉上露出懂得都懂的表情，向老同學韓佳寧伸出手，“一位老先生說，這是咱們國內企業少有的機會，要我們一定要提供力所能及的幫助。
雖然我們不能直接幫你們做，但可以幫你們處理一些程序方面的事情，比如處理一點法律上的手續，如果當地有混混欺負你們，找你們的麻煩……”
韓佳寧秀眉輕挑：“幫我們打架？”
她想起年少時候好像有不少人企圖追求自己，顧夏陽每每腦子一熱就去找他們單挑，但勝率非常感人，經常被打的頭破血流，還得韓佳寧去照顧。
現在想想當年他有可能是為了讓自己照顧才故意每戰必輸，中計了啊。
顧夏陽哈哈一笑，搖頭道：
“怎么會，我們都是文明人，米國人最擅長的那種文明手段我們也會。”
韓佳寧猛地點點頭：
“行，我們懂了，但愿用不著你。”
不管如何，在異國他鄉有自己認識的人在總算是能多少帶來一點安全感，詩仙公司見有顧夏陽提供，也總算稍稍松了口氣，跟韓佳寧交流起了現在的情況。
之前的總代分手給詩仙公司造成的破壞比想象中的還要大。
最熟悉他們產品的銷售員幾乎都被挖走，門下的各個專柜幾乎一夜之間都改換了招牌開始售賣皮膚修復師。
要重新培育合格的銷售員太慢，最好的方法就是直接砸。
詩仙公司的董事會之前還認為自己船爛三分釘，一邊答應美爾森教授合作事宜，一邊去尋找別的買家。
他們找了好幾個投資方，希望能把自己百分之20的股份賣出3000萬美元的價格，但這個價格所有的投資方都嗤之以鼻。
樂，你們本來就是個小眾藥妝公司，現在總代都跑了，還敢把股份賣的這么貴，真當老子的錢是大風刮來的啊？
再接連尋找投資方都遭到侮辱之后，他們也只能認清現實，將反敗為勝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揚帆日化的身上。
韓佳寧這一陣子的手段也有了不小的進步。
她先以深藍美妝出資成立了詩仙公司新的總代理公司，再以此為名義貸款五百萬美元，自己再從總公司支取五百萬美元，順利完成了對詩仙公司百分之20股份的并購。
這樣萬一出了什么問題，風險雙方均攤，實在不行還能使出有限責任公司的大招，詩仙公司現在非常缺錢，這個總代比之前的總代安全的多，現在也只能就這么認了。
當天晚上，詩仙公司設宴招待韓佳寧和促成這次合作的樊來娣，顧夏陽和美爾森也參加了這次歡迎宴會。
盡管前途還不明朗，但能得到投資、能留住美爾森教授，以后還有光明的未來。
美爾森第一次見韓佳寧，對韓佳寧的印象非常好，尤其是看著韓佳寧一身白底藍花貴氣十足的錦繡修身旗袍更是連連點頭，忍不住道：
“我之前只在圖片上見過旗袍，還以為這是一種很……嗯，很老舊的服飾，沒想到韓總穿上居然這么美。”
韓佳寧微笑道：
“米國本土對旗袍的宣傳多少帶有一點偏見，如果以后機會合適，我準備開幾個高定店來試試水，爭取能更推廣一下我國的文化。”
“說的對。”美爾森微笑道，“美不能只有一種，神秘的東方文化也一直很吸引我。”
韓佳寧道：
“我們的深藍就是采用了傳統文化，有機會的話還希望能得到您的指點。”
兩人正說著，一個詩仙公司的員工匆匆來到美爾森的面前耳語幾句，美爾森面色大變，趕緊讓餐廳的工作人員打開電視。
電視上正在播放狐貍臺的那檔訪談節目，兩人對揚帆日化的新產品極盡嘲諷，這已經不只是簡單的評價，甚至已經上升到了歧視的層次。
詩仙公司上下鴉雀無聲，樊來娣更是氣的臉都扭曲，她長身而起，指著電視上的節目大聲道：
“這不是胡鬧嗎？這，這是嚴重的歧視，這是敗壞我們的名譽！
美爾森教授，能給我們介紹一個律師嗎！”
韓佳寧冷笑著看著電視里跳梁小丑一般對著臺詞表演的男男女女，心中生出一股許久不曾有的悲憤。
她纖長白皙的手掌緩緩收緊，拳頭上滿是青筋，有一瞬間幾乎決定就算花光自己的所有積蓄，也要跟他們斗到底。
顧夏陽非常熟悉韓佳寧，他看著韓佳寧的臉色，就知道這位大家閨秀要發飆了，趕緊低聲道：
“佳寧，小心，別中計！”
他嘆了口氣，無奈地道：
“律師函是要發的，但要注意一件事——媒體要的是關注度，你們跟他們打官司，他們趁機把話題炒作起來，跟你纏斗一番，最后認輸賠錢，可他們終究是得到了關注度和商。
米國很多節目最擅長的就是這樣碰瓷，吸引別人來告，除非涉及到ZZZQ，不然很難對他們造成打擊，反而讓他們更加高興。
而且你要知道，狐貍臺背后是誰。
那位傳媒大亨開小報起家，就是不怕你告，他現在已經是橫跨全球的頂級商界大佬，如果貿然進攻得罪了他，只怕以后你們的產品寸步難行！”
樊來娣神色一暗，嘆道：
“也就是說，我們什么都做不了？”
一時間，飯店里眾人鴉雀無聲。
這是他們跟詩仙公司合作的起步階段，國外也講究第一筆生意要做的漂亮。
可現在別的不說，揚帆日化自己的出海產品被人騎臉暴擊，這讓詩仙公司的高管們都感覺臉上無光。
誰不想自己的大股東是個本事高強，隨便就能捏死敵人的狠角色。
這些華國人行不行啊。
韓佳寧看著屏幕上那個梳著辮子的男人擠眉弄眼，許久才終于再次恢復了笑容。
“既然如此，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你想做什么？”顧夏陽有些擔憂地問。
“聯系賈總！也許小姜總會留情，可落在賈總的手上，一定讓他們后悔地哭出聲來！”
小劇場時間：
賈星影：我，我有這么可怕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