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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百年前,妖族逃亡到海外,在一座島嶼上安家,他們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奪回原本屬于他們的疆土,為此他們一直在找機會,他們從未放棄。
沈思棠環顧一望無際的海面,此時的他們正乘坐船只在海上飄搖。
她深知來到妖族的地界后,他們就處于被動狀態了,四周都是海,上了島更是想逃都難。
出發前,周子賦和唐義暉跟她說過,妖族所在的島嶼盤根復雜,上次他們若不是僥幸,恐怕就回不來了。
妖族的島嶼有太多未知的危險,誰也無法預料他們這次會遇到怎樣的危機。
君庭宴沉默不語的背手而立,沈思棠來到他身邊,擔憂詢問:“君庭宴,在這里與天地共鳴的話,你會受傷嗎?”
君庭宴笑著搖了搖頭:“如果我在大燕,非要掌控屬于妖族的這片天地,自然會遭受天地反噬,但如今我在妖族,這方寸之間的天地,都將與我產生共鳴。”
聽了這話,沈思棠才放了心。
君庭宴笑說:“都問了多少遍了。”
同樣的問題,沈思棠早就問過他了,不止一遍。
沈思棠抿著唇,心情依然沉重,她忍不住啊,她害怕君庭宴受傷。
就在這時,周子賦上前道:“陛下,沈姑娘,快到了。”
沈思棠聞言遙遙望去,但什么都看不到,又過了好一會兒,在海浪翻涌中,沈思棠看到了點點光亮。
光在黑暗中會特別明顯,不過顯然他們還距離很遠,光亮若隱若現,并不能完全看清島嶼的全貌。
距離越來越近了,沈思棠的內心越發不安,她很清楚,想要從妖族帶走她的母親沒那么容易。
“很奇怪。”
在靠近島嶼的時候,周子賦突然這么說了一句。
唐義暉點頭附和:“是很奇怪。”
沈思棠急問:“哪里奇怪?”
“太安靜了。”周子賦擰眉說道:“上次我們來妖族,還未靠近就看到島嶼上的妖族載歌載舞,他們像是不用睡覺休息一樣,沒日沒夜的在喧鬧。”
聞言沈思棠眉頭緊皺,這會兒哪有什么載歌載舞的場景,除了光亮,島上連人都沒有。
“島上沒人看守?”
“有的。”唐義暉指著他們停靠的位置:“這里是他們的港口,那邊的小房子沈姑娘看到了嗎?原本是有人駐守的,因為妖族有通水性的,也有不通水性的,因此他們定期會派人前往陸地,買賣日常所需的東西,我們上次是抓了妖族的人,了解情況后偽裝成妖族的人才混進來的,但很快被發現了。”
沈思棠做好了大戰一場的準備,結果到了這里,發現島上沒人?
他們竟然輕而易舉的登島了,這本身就很不對勁。
“小心點,別走散了。”
君庭宴出言提醒,便徑自往島嶼的深處走去,沈思棠等人連忙跟上。
黑暗中,幾道人影迅速閃過,快到叫人捕捉不到。
周子賦和唐義暉突然止步,看著空蕩蕩的一大片空地愣愣出神。
君庭宴詢問:“怎么了?”
“陛下可還記得?”周子賦沉聲道:“屬下回來后與陛下說起,妖族有數十萬人馬,像是陷入了沉睡,他們原本就在這里,而現在他們都不見了。”
這是一片特別空曠的地方,未長草木,看起來的確是經常有人踩踏導致。
數十萬妖族消失了,看來他們離開大燕的時候,妖族便已經得到了消息,此刻怕是已經發起戰爭了。
君庭宴早有所料,面色如常的說道:“走吧。”
“陛下,我們要不要…”
“不必,去龍王宮,那里有人在等我們。”
沈思棠明白君庭宴的意思,沉聲道:“走吧。”
他們之所以能這么順利的踏足這片島嶼,是因為神王的安排,他早就知道他們到了。
既然如此,他們就不用躲躲藏藏,直接跟他正面剛就是了。
這樣也好,省的浪費時間了。
沈思棠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沸騰了,不是因為即將見到所謂的外公,而是她要在這里,殺個痛快!
龍王宮在這片島嶼的最深處,龍王宮的盡頭便是一望無際的海面,仿佛一半在島上,一半在海面上。
周子賦和唐義暉走在前面,帶著他們前往龍王宮。
島上一個妖族都沒看見,直至到了龍王宮入口處,他們才看到一個人。
那個人背手而立,是沈思棠見過的。
“龍麒!”
君庭宴瞇起眼,知道了對方的身份。
龍麒笑著朝他們走了過來:“諸位大駕光臨,是本王有失遠迎了,神王在殿內等候,請吧。”
果然,神王早就知道了。
面對這樣的強者,說實話也沒必要偷偷摸摸的,就像蠱王涂乙,在她踏足蠱族的剎那,他便知道她來了,她所有的偽裝對涂乙來說都是無用功。
對于神王來說也是一樣。
沈思棠一言不發,跟著龍麒進了龍王宮。
龍王宮與都城的皇宮相差無二,甚至建筑的更高更大,妖族大多體型龐大,倒也不稀奇。
龍王宮內也是空蕩蕩的,但他們知道,他們所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實的,妖族最擅長的是幻術。
巍峨的大殿之上,沈思棠終于見到了傳說中的神王,他白眉白發,眉毛比她的頭發都長,垂在兩邊,他身穿白衣,一雙眼睛緊閉著,像是睡著了一般。
這就是神王,妖族至高無上的存在。
強者之所以被稱之為強者,是因為他們擁有絕對的實力,卻叫人看不出他們到底有多強。
沈思棠深刻體會到了這一點。
涂乙看起來像是人畜無害的少年,神王看起來就是個垂暮的老者,他們都平平無奇,卻掌握著絕對的權力,擁有生殺大權。
龍麒恭恭敬敬的行禮:“父王,人帶到了。”
隨著龍麒話音落下,坐在高處金色龍椅上的老者終于睜開了眼睛。
他看向了沈思棠,沈思棠也看向了他。
神王明明已經是年邁的老者,可他的眼睛卻依舊明亮,他帶著探究的目光,像是在評估她的價值。
沈思棠不滿這樣的目光,讓她覺得自己就像是一件待估的商品,坐在龍椅上的老者,正在決定是將她這件商品留下,還是毀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