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若不去，鳥人便要火燒鹿城，以他的實力，城中百姓無處可逃。
神王為何非要見她？想殺她，有必要繞這么大圈子嗎？
獸鳥看她眉頭緊蹙，說道：“殿下，臣給你三日細細考慮，三日過后，臣來接您，若您不從，臣必定火燒鹿城，一個不留！”
獸鳥說完就飛走了，城外的妖族也紛紛撤退，就連已經爬上城墻的妖族都撤退了，仿佛他們只是來做戲的。
這場攻城戰，是沖著她來的。
沈思棠看向衛玖鳶，扯了扯嘴角：“玖鳶姐，這里就交給你了，我先回府衙與右御史商議一下。”
“啊？哦。”衛玖鳶這才回神，眼神里帶著幾分迷茫。
沈思棠徑自離開，她看到還活著的守城兵們在搬運燒焦的尸體，當她從他們身邊經過的時候，他們紛紛投來探究的眼神，有些人甚至如避蛇蝎般后退了幾步。
城門口堆積了一具又一具被燒成黑炭的尸體，到處都是殘余的火堆，距離城門口最近的幾個街邊鋪子也被燒了個干干凈凈，賀兆他們正在張羅著滅火。
她本該留下來與他們一起善后，可今天發生的一切仿佛都是因為她，她留下來的話，會有人高興嗎？
沈思棠難掩落寞，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了府衙。
沐淮川在府衙門口等她，沈思棠抬眸看向他，深呼吸一口氣：“右御史，我…”
“進來說。”沐淮川率先轉身，沈思棠默默的跟在他身后。
上次她跟他提起過獸鳥，但隱瞞了神王要見她的事情，這次無法隱瞞了。
沐淮川得知獸鳥的目的，頓時變得緊張起來：“沈思棠，你真該早點告訴我。”
“抱歉。”沈思棠沒有多作解釋，她心中有太多疑問，很多事情她都想不通。
沐淮川眉頭緊鎖，獸鳥妖王巔峰，他是武宗，沉吟片刻，他說道：“你還能再戰嗎？”
沈思棠木然抬眸：“你想做什么？”
“殺了他！”這是沐淮川能想到最好的辦法：“只有他能威脅到城中的百姓，那就殺了他，你我聯手，殺他不難。”
“不行！”沈思棠當即反對：“你是將領，你若是出了事情，誰來帶領城中三十多萬大軍？”
沐淮川不作他想，直言：“李從榮。”說著他起身往外走：“跟我來。”
沈思棠明白了他的意思，跟著他去了地牢。
李從榮發現自己被困在地牢，怎么想也想不起來發生了什么事情，便憤怒的晃動牢門，大罵他們好大的膽子。
沐淮川和沈思棠到的時候，他正好在罵沐淮川。
“本將軍還以為他沐淮川是什么正人君子，沒想到竟是個爭權奪勢之輩，為了掌權竟敢把本將軍關起來，本將軍定要狀告陛下，治他死罪！”
“你們這幫烏合之眾，竟敢幫著他關押本將軍，本將軍為大燕鞠躬盡瘁，你們怎么敢的？大燕竟你這樣的蛀蟲，難道是天要亡我大燕嗎？”
沈思棠嘴角抽搐了兩下，這位李將軍，戲太多了。
李從榮看到沐淮川，當即雙目噴火一般，指著他怒吼：“你這個亂臣賊子，有種就殺了我，要不然等本將軍出去，定要你的命！”
沐淮川淡定的提醒他：“李將軍，你不是我的對手。”
李從榮想到自己只是玄級，而沐淮川已經是武宗了，頓時悲從心來，不甘的怒吼：“本將軍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沈思棠覺得這位李將軍思想還是很活絡的，意識到或者對付不了沐淮川，就死了再說，能屈能伸的。
要不是她心里事情太多，大概會很樂意跟這位李將軍開兩句玩笑。
“欸？”李從榮像是才看到跟著沐淮川一塊來的沈思棠，他眨巴了下眼睛確認自己沒看錯，頓時欣喜：“賢侄女！”
沈思棠一愣：“李將軍是在喊我？”
“當然了！”李從榮感覺自己看到了希望，驚喜道：“賢侄女，我與你父親是相熟的好友，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呢，你快把我放了，不要相信沐淮川，他就是個小人！”
李從榮不認為沈思棠是沐淮川的同黨，只當她是被沐淮川騙了。
沈思棠無奈道：“李將軍，您誤會了，右御史不是為了爭權才要關押您。”
“那他為什么關我？”李從榮連忙補充：“賢侄女，你不要相信他說的話，他不是好人！”
沈思棠看向沐淮川：“右御史，你親自解釋吧。”
沐淮川微微頷首，對李從榮說道：“李將軍，你被妖族的將領狐妖蠱惑了，成為了他們安插在我軍的細作，我關押你是無奈之舉。”
李從榮根本沒有這方面的記憶，雖說他也不記得自己是為什么被關押起來了，反正這方面的記憶他是缺失的。
于是他完全不相信沐淮川說的話。
“胡說八道，你這是在冤枉我，我怎么會做妖族的細作，我是燕朝子民，我腦子有病嗎？我為什么要背叛我的族群？”
沐淮川耐心的解釋：“李將軍，我說了并非你所愿，你是被狐妖蠱惑了。”
“我看你就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賢侄女你不要相信他，我根本沒被蠱惑。”
沈思棠只能再跟他解釋：“李將軍，右御史說的都是真的，您之前是被蠱惑了，現在妖術已經解除，您才會清醒過來。”
聽了這話，李從榮愣住，陷入了沉思。
連沈明義的女兒都這么說，難道是真的？
“李將軍，您是不是沒有這方面的記憶？”
李從榮麻木的點頭：“嗯。”
“那您是不是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關起來的？”
李從榮又點頭：“嗯。”
“您想想，如果您是在完全清醒的情況下被右御史關進來的，您怎么會沒有記憶呢？”
“對啊！”李從榮恍然大悟：“難道我真的被蠱惑了？”
沈思棠點頭：“對，您確實被蠱惑了，不過現在沒事了，我和右御史這次過來，就是為了放您出來。”
李從榮哦了一聲，突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拉住了牢房門抗拒起來：“別別別，你們別放我，萬一我給妖族送情報怎么辦？還是繼續關著我吧，趁我現在清醒，你們索性給我綁起來，別讓我給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