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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謀此話一出,沐淮川和賀兆都是愣住,似乎…是個好辦法!
讓李從榮幫他們完成這件事情,變數太多,且他們承擔不起后果,李從榮被蠱惑了,他極有可能在言語中放出危險的暗號,倘若他們沒能察覺,貿然將信件送到了敵營,敵軍那邊來個反間計,他們就有可能全軍覆沒。
最好的辦法的就是臨摹李從榮的字跡,由他們自己人代為寫信。
因為他們不知道李從榮平日里是怎么給敵軍送情報的,他們還必須讓李從榮寫一次,再截獲那信件臨摹,才更有可信度。
那么問題來了,臨摹不是說來就來,得有人有這本事。
當時吳謀就默默的舉起了手:“右御史,屬下可以嘗試。”
沐淮川看向他:“你會?”
“督公選中我們的時候,每個人都教了不一樣的本事,屬下恰好學的是臨摹他人字跡。”
賀兆拍手叫好:“小十一還真是給我們送來了個寶啊!”
沐淮川笑了起來,當晚就讓看守李從榮的獄卒,故意在李從榮面前說起他們準備趁夜偷襲的事。
李從榮果然急了,他甚至想直接用武力闖出去,可他知道自己不是沐淮川的對手,硬闖定會被人發現,然后去匯報給沐淮川,那他非但情報送不出去,還會搭上自己的性命。
正在他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時候,李從榮看到幾名獄卒準備了好酒好菜,竟大吃大喝起來。
李從榮看到他們準備了不少酒,當即眼睛亮了起來。
他等啊等啊,等到了后半夜,果然這幾個獄卒都喝醉了,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
李從榮面露喜色,連忙四下尋找能開鎖的東西,他眼尖的看到牢房外有一枚鐵釘,細細長長簡直就像是為他逃獄準備的,他暗道天助我也,然后毫不猶豫的撿起那枚鐵釘,小心翼翼的開鎖。
他不敢回自己的房間去寫信,便在地牢中找到了紙筆,將自己剛聽到的情報都寫在紙上,打算偷偷溜出去,想辦法把這情報送到主人面前。
李從榮根本不會想,為什么他身為將軍,會有個必須為對方鞠躬盡瘁的主人。
他被蠱惑了,完全沒有正常人的思維。
李從榮貼著墻來到地牢入口,往外瞧了眼,發現外面沒人,他正覺得疑惑,便看到巡邏的人過來了,他連忙縮了回去,待他們走遠才鉆出地牢。
他走得格外小心,期間碰到了不少巡邏的士兵,都被他成功躲掉了。
李從榮欣喜不已,成功從府衙逃了出去,他一路躲躲藏藏來到了城墻邊,蹲下身掀開了一塊石磚。
就在這時,他頭頂籠罩一抹陰影,李從榮下意識的扭頭看去,便見一個拳頭在自己眼前放大,下一瞬他就被打暈了。
沐淮川拖著李從榮回到了府衙,將他身上的信函找出來后,由吳謀臨摹李從榮的字跡,重新寫了一封信。
沐淮川生怕出什么不可控制的變故,畢竟他們敵人是妖族,妖族可化形,若是從城墻那洞中鉆出一條實力不低的蛇妖來,送信的人便會有危險。
因此由他親自送信,好在信函成功被送出去了。
沐淮川再次回到府衙的時候,李從榮已經醒過來了,說是在地牢里大喊大叫。
他擰著眉去了地牢,聽李從榮辱罵同胞,罵著罵著他有時還會愣一下,似乎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這么做,但他很快又會繼續罵。
沐淮川讓人堵住了他的嘴就出去了。
他坐在書案前嘆息了聲:“如何才能解除妖術?”
吳謀就在邊上,如今他不用再潛伏,一時半會兒也不知道接下來的任務是什么,便主動攬活,成了沐淮川身邊的侍從。
說是侍從是他自謙,其實就是給當個參謀,以吳謀的能力,加上他對戎州各地的了解,絕對有這個資格。
“右御史,屬下在牧羊城的時候,無意中聽一頭牛妖跟他的侍妾貓妖說,他手底下的人都被他打了印記,不會有人背叛他,除非他死了,屬下大膽猜測,如果對方不肯主動解除妖術的話,是不是殺了對方就能達到同樣的效果?”
沐淮川挑了挑眉,不管是不是這樣,試一試就知道了,反正那狐妖他也是要殺的。
“你說得有理,我會找機會殺了那狐妖,李將軍那邊派人照顧好,別因為此事苛待他,成為敵軍的人并非他所想,倘若實在沒有辦法,我會再送書信回都城,請陛下定奪。”
吳謀點了點頭,表示認同沐淮川的做法。
沐淮川看向吳謀,略作遲疑后詢問:“她怎么樣?看起來還好嗎?”
吳謀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不知道她指的是誰。
“啊?”
“我說沈思棠。”
吳謀哦了一聲:“您說沈副使啊,哎喲沈副使真是太厲害了,那天她從天而降,出現在屬下面前,說自己是督察院的人,還說要殺光牧羊城的敵軍。”
他自顧自的聊了起來,說的眉飛色舞。
“屬下以為沈副使是在說大話,畢竟這一座城有二百七十三名敵軍,而且都實力不低,結果沈副使真的做到了,她真是又聰明又厲害,難怪督公會把九霄劍傳給她。”
說到這里,吳謀似乎有些尷尬,他想起來眼前這位右御史從小便跟著督公,大家都以為他是督公以后的傳人,但九霄劍如今在沈副使手中,督公是不是更看重沈副使?
沈副使的確厲害,但右御史也不錯,督公太難了,這咋選?
吳謀不由為總督御史傅筠感到頭疼。
沐淮川忍不住提醒:“所以,她看起來怎么樣?她笑了嗎?”
沈思棠必定是不開心的,戎州被破六座城池,蠱族和妖族每一次破城都要屠殺城內百姓,作為燕朝子民,她怎么可能開心。
沐淮川想知道的是,她還能不能笑出來?若是可以,至少可以證明,她在努力調節自己的情緒。
吳謀仔細想了想,而后搖頭:“沈副使沒有笑。”說著他嘆息一聲:“沈副使該是笑不出來吧,畢竟死了那么多人。”
沐淮川低沉的嗯了一聲,他只是有些懷念,沈思棠其實很愛笑的,她的笑容明亮如陽光,總能給他如墜冰窖的人生一絲絲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