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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妃越聽臉色越白,她太清楚永慶帝對皇后的感情了。
永慶帝哪里還能不明白這是怎么回事,就是因為淑妃,就是因為這個賤人,讓他誤會了蓉兒這么多年!
他還差點殺了他的兒子!他和蓉兒的兒子!
“淑妃,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盜取皇后的落紅帕!”永慶帝憤怒至極,四下環顧后,竟是去奪了一名佩刀侍衛的刀。
君少恒立即去攔:“父皇,母妃也是您的妃子,您不能殺她!”
“滾開!”永慶帝早就沒了理智,他一想到因為淑妃這個賤人,讓他和蓉兒誤會了這么多年,他就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
“父皇,求求您!”
“再不滾開我連你一塊殺!”永慶帝一把推開了君少恒,朝淑妃高舉利刃。
淑妃尖叫起來,嚇得不斷往后挪:“陛下,您真的要殺臣妾?為了皇后您要殺臣妾嗎?”
“都是因為你!”永慶帝毫不猶豫的一刀揮下,只見鮮血飆飛,淑妃慘叫起來。
“母妃!”
君少恒想去救,卻被王德緊緊拖住:“太子殿下,您別去了!”
王德知道淑妃是活不成了,若是不讓陛下發泄怒火,不知道還要死多少人,淑妃當年敢動皇后娘娘的落紅帕,她就該想到會有今天。
永慶帝砍了第一刀,沒把淑妃砍死,他再次舉起利刃。
淑妃突然笑了,永慶帝的刀便沒有落下。
“陛下竟如此狠心,你對她那么好有什么用?她心里只有當年的太子殿下,根本就沒有你,陛下您真可憐啊,新婚當夜沒看到落紅帕,卻忍氣吞聲,寧愿被人綠,還心甘情愿的養大了別人的孩子,哦對了,那是你的孩子,可你一直把他當成野種,如今你還害死了他母親,你最愛的人為了離開你寧愿去死,現在她的兒子也會恨你,怪不得你要殺我……”
“賤人,你去死吧!”永慶帝再也聽不下去,直接當頭砍了下去,鮮血順著淑妃的臉嘩啦流淌,她當即沒了聲息。
“母妃!”
君少恒跪倒在地,哭的渾身顫抖。
永慶帝大喘著粗氣,良久才緩和情緒,他轉過身,將沾滿血跡的佩刀扔在君少恒身邊。
哐當一聲,利刃上的鮮血彈到了君少恒的臉上,君少恒眼皮子顫動了下,恍如死人一般看著他母妃的尸體。
永慶帝冰冷的聲音在他頭頂響起:“你母妃殺了三皇子和四皇子,朕容不得她,至于你,朕會查清楚你和南疆到底有沒有關系。”
瞧,永慶帝是最清醒的人,他知道三皇子和四皇子的死是誰做的,也知道到底是誰跟南疆有勾結,當他想讓君庭宴死的時候,他可以無視真相,只求結果,當他改變主意后,太子的處境便岌岌可危了。
這便是帝王,帝王無情,哪怕對方是自己的親生兒子,也可以隨時被放在棋盤上。
沈思棠眼睜睜看著永慶帝砍死了淑妃,又聽永慶帝輕而易舉便推翻君庭宴的罪證,不由覺得好笑。
有用嗎?
因為他的多疑,因為他的不信任,害得君庭宴沒了母親!
沈思棠看永慶帝朝君庭宴走來,立即往前擋了擋。
永慶帝對此也不惱,就仿佛他突然對沈思棠有了很大的容忍度。
“皇兒,你讓朕看看你母后,讓朕看看她。”
君庭宴一雙眼紅的嚇人,他抬眸看向永慶帝,一字一句的問他:“你有什么資格看她?是你害死了她,是你!”
“朕知道。”永慶帝哽咽:“朕知道錯了,皇兒,是朕對不起你們母子倆,都是朕不好。”
“滾,你已經害死了她,還弄臟了她的地方,滾出去,帶著你的妃子你的兒子,滾!”
“皇兒,朕是你的父皇,你…你別這樣對父皇。”
“你不是。”君庭宴聲音冰冷如寒霜:“你從未把我當做是你的兒子,如今又何必假惺惺,滾吧,我不想看到你!”
永慶帝身為皇帝,被皇子驅趕,一聲又一聲的滾落在他耳中,他卻半點不氣惱,他后悔至極,可他什么都改變不了。
他只好先把人都帶走,淑妃的尸體也被清理干凈。
君少恒站在原地,毫不掩飾自己的羨慕,如果不是因為太清楚皇后在父皇心中的分量,他又何必鋌而走險,做這些事情?
如今他沒能殺了君庭宴,還害死了自己的母妃。
這件事情不會就這樣結束的,君庭宴必須死!他要拿他的命,祭奠他的母妃!
君少恒雙手緊握成拳,轉身離開了皇后的寢宮。
永慶帝和君少恒一走,皇后的宮殿里立即安靜了下來,永慶帝本就疏散了皇后身邊的侍從侍女,如今這座宮殿空蕩蕩的,仿佛沒了人氣。
陳越安扯了扯沐淮川的手臂,示意他出去。
沐淮川看了看沈思棠,又看了看君庭宴,這才跟著陳越安走了出去,陳越安則替他們關上了門。
屋子里只剩下沈思棠和君庭宴,以及早已沒了聲息的皇后。
沈思棠這才肆無忌憚的哭了起來,她將君庭宴抱住,輕聲說道:“寧墨,想哭就哭吧,哭個痛快吧,我陪著你。”
君庭宴再也忍不住,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
他像是受了傷的困獸,無助又悲涼。
沈思棠緊緊抱著君庭宴,不斷的安慰他,君庭宴終于松了松皇后的遺體,伸出手將沈思棠也摟進懷里。
母后與沈思棠,是他此生最重要的兩個人。
如今,母后走了。
君庭宴想到這里,淚水洶涌而出,他從來不喜歡哭的,早在很小很小的時候,他就知道哭是沒有用的。
永慶帝當著母后的面,當著外人的面,都是對他極好的,可只有他們兩個人的時候,他就會用兇狠的眼神看著他,就好像在通過他看另外一個人,他會忍不住罵他野種,還會用他那雙大手,扼住他的脖頸。
君庭宴懂事起便知道,父皇不是真的喜歡他。
后來他從督公口中得知了景陽太子的事,他便徹底明白了原因。
他一直都很清楚,陛下遲早有一天會殺了他!
可他沒有想到,讓他活命的代價,是他母親付出生命。
君庭宴忍不住箍緊了沈思棠的腰肢:“沈千凝,我只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