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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思棠怎么也想不到,君少恒會給她來這招,她招架不住了。
“沈姑娘。”君少恒像是有些急,急著想得到回應,他直言問:“你…不想嫁給本宮?”
沈思棠暗道完了,這會兒說不是好,還是說是好?
她是不想嫁給太子,但不能明說啊,在這個皇權至上的朝代,她總要給太子殿下面子不是?
于是沈思棠決定沉默,好好想想怎么應對。
“沈姑娘?”君少恒催促。
“她不愿。”就在這時,熟悉的聲音從高處傳來,但不是君庭宴的。
君少恒的人發現異動,立即從兩邊圍了上來。
沐淮川從房頂飛身而下。
君少恒見是他,擺擺手示意手底下的人退開,而后笑問:“淮川,你怎么在房頂?也不怕被御前侍衛當成刺客?”
沐淮川渡步上前,將沈思棠扯到身后:“卑職在屋頂透氣,無意打擾太子殿下。”
他口中自稱卑職,卻半點沒有屈膝卑躬的意思,甚至能明顯察覺到了他的不悅。
沈思棠對沐淮川的出現也是意外的,不過他來的正是時候,要不然她真不知道該如何收場了。
君少恒笑了笑,不甚在意的說:“淮川,這么多年了,你還是這么見外。”
沐淮川低沉道:“太子殿下不怪罪便好。”
君少恒看了沈思棠一眼,笑說:“你是本宮的表弟,本宮又怎么會怪罪你,淮川,你我是一家人,以后莫要卑職卑職的,本宮都與你說過多少次了?”
表弟?
沈思棠詫異的看向沐淮川。
君少恒沒有錯過沈思棠的反應,詫異道:“怎么?沈姑娘還不知道?”
“啊?”沈思棠沒回答他,第一反應就是裝茫然。
沐淮川為她圓場:“沈副使向來不喜歡探尋別人私事。”說完他就轉移了話題:“太子殿下,卑職聽聞太子妃人選未定,但貴妃娘娘已無意沈副使,還請太子殿下莫要為難她。”
聞言,君少恒罕見的呵了一聲,面色微冷:“看來傳聞不假。”
什么傳聞?
沈思棠一臉不解。
君少恒自顧自的說:“本宮聽聞父皇有意將沈姑娘許配給你。”
沈思棠大驚失色,她最近是招誰惹誰了?怎么一個個都想把她嫁出去?
沐淮川臉色不變,君少恒收斂不悅的神色,又笑了起來:“本宮聽說你拒絕了,淮川,其實你不該拒絕,你很清楚,父皇這么做是不想讓沈姑娘嫁給庭宴。”
沈思棠抬眸看向了君少恒,太子的這番話,是想給她傳遞兩個消息,一個是永慶帝想把她嫁給沐淮川,但被沐淮川拒絕了,還有一個是永慶帝不想讓她嫁給君庭宴。
或許他還隱晦的表達了第三點,那就是永慶帝并不反感她嫁給太子,所以,君少恒是想告訴她,他是她最好的選擇。
夠聰明的話,就該知道選誰。
可沈思棠從來不覺得自己很聰明,她向來隨性而為,是個會犯錯,也會犯蠢的正常人,更多的時候她會遵從本心,而不是審時度勢。
沈思棠深呼吸一口氣,說道:“多謝太子殿下抬愛,臣女實非良配,還請太子殿下另擇貴女。”
沈思棠說完這話,沐淮川和君少恒都是愣住。
她很清楚的拒絕了太子拋出的橄欖枝,要知道,燕朝立長不立嫡,只要太子殿下還在,就沒人能撼動他的地位,而太子允諾過她許多,由此可見太子確實對她是有好感的,成為太子妃她不至于受苦,穩穩當當成為未來皇后不好嗎?
今日同樣的話太子說給別的女子聽,想必沒人能拒絕得了。
沈思棠也不管君少恒會怎么想,她之前沒有拒絕君少恒是有諸多遲疑,畢竟她不是孤家寡人,不是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了,她得顧全大局,為沈家人想想,所以話不能亂說。
但剛才君少恒當著她的面分析利弊,讓她意識到,太子不僅想娶她為妻,恐怕還有別的目的。
她若是再不拒絕,太子或許會順勢制造他倆曖昧的假象,屆時君庭宴該如何?
永慶帝不想她嫁給君庭宴,她至少不要再給他建造難題。
若是她和太子曖昧,君庭宴在永慶帝面前提及她都直不起腰來。
所以她不顧一切的拒絕了君少恒,甚至稱不上婉拒,她相信君庭宴可以護住她,可以護住沈家,而她要做的,便是給他足夠的底氣。
沈思棠朝太子行禮:“太子殿下若是沒別的吩咐,臣女先行告退。”
君少恒沒有說話,沈思棠便退下了。
沐淮川跟了上去。
拉住她說道:“有些事情我明日再跟你解釋,宮宴快開始了,今日陛下定會為難你,你要小心。”
沈思棠朝他展露笑顏:“解釋什么?解釋右御史為什么拒絕娶我嗎?右御史你放心,我還得謝謝你呢,要不然我真不知道怎么辦了,不愧是兄弟,平日里沒白對你好。”
她說完還拍了拍他的肩膀,這下輪到沐淮川一愣一愣的了。
沈思棠說完就走了,獨留他在原地,過了好一會兒,沐淮川突然搖頭失笑。
有時候不得不服輸,沈思棠在他面前,從來沒有女子嬌羞的姿態,反倒是在君庭宴面前,會展露不一樣的自己。
感情這東西真是不講道理,明明是他先認識了沈思棠,明明是他先幫了她,可兜兜轉轉,她只把他當兄弟。
又過了片刻,沐淮川釋然的嘆了口氣,兄弟便兄弟吧,總比陌生人要好得多。
想通后,沐淮川邁開步伐,朝御花園走去。
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了,蒼穹繁星滿掛,高墻燈籠搖曳,永慶帝拉著皇后的手,在文武百官以及各家眷的注視下,緩緩來到御花園。
君庭宴走在二人身后,經過沈思棠的時候,他看了她一眼,沈思棠立即露出笑容,對方卻挪開了目光,看起來有些不高興的樣子。
沈思棠一愣,他是聽說了什么嗎?
怎么就不高興了?
君庭宴,我剛才為了你太子都拒絕了,你要是敢給我擺臉色,我至少三天不理你!
很明顯,沈思棠對君庭宴的態度,越發放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