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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越安驟然起身,他眼眶通紅,豆大的眼淚滾落下來,竟是哭了。
他轉身面對眾人,見他們也都跟他一樣,便狠狠抹掉眼淚,怒道:“哭什么哭!督察院所有人都給本御史聽好了,從此刻起,左派右派沒有休沐,只要你們還在喘氣,就給我去七連峰挖尸,務必協助無苦道長找到陣眼,找到藏匿在背后之人,就算掘地三尺,本御史也要把他找出來,將他大卸八塊!”
這一刻,聚集在茂林院的所有人都抹掉了眼淚,挺直腰板高聲道:“是!”
下一瞬,茂林院安靜下來,只剩下被黑氣籠罩的沈思棠,還有君庭宴和陳越安,就連周子賦和唐義暉都去七連峰挖尸去了。
陳越安雙目通紅的看著君庭宴:“六殿下,您可以救她,對嗎?”
君庭宴沒有回應陳越安。
陳越安也不介意,繼續說:“若是您能救她,便救吧,只要她能活著,從今往后,我陳家將傾盡所有,助六殿下一臂之力!”
陳越安說完就走,沒有片刻停留。
他要把背后那人揪出來,殺個痛快!
所有人都走了,屋子里只剩下沈思棠和君庭宴了。
君庭宴一瞬不瞬的看著沈思棠,嘴唇動了動,卻終究沒說出那句,你騙了我。
直至此刻,他依然相信沈思棠。
就在這時,籠罩在沈思棠身上的黑氣驟然扭曲起來,不像是在凝聚形態,而像是想要逃離。
君庭宴起身看著她,眼底閃爍著欣喜。
黑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消散,而沈思棠體內像是有什么力量在洶涌奔騰,她渾身都在發燙發紅。
這時候若是沈家人在這里,定不會覺得驚訝,因為他們曾見過同樣的場景。
上一次沈思棠如此,她突破了地級,晉升為天級
沈思棠就像是煮熟的蝦子,渾身發紅。
她雖然昏迷不醒,但意識還是有的,也能聽到身邊人說話的聲音,她只是被困住了而已。
沈思棠也不知道藏在自己體內保護她的東西會不會救她,她想著也不能光等吧,這不是她的作風,索性就開始修煉了。
按照督公教過的,一遍又一遍的讓體內氣流不停的運轉。
當黑氣籠罩她的時候,她的身體反應比她快多了,她再一次賭對了,只要威脅到她的生命,那東西就會出現,試圖將她拽入黑暗的氣體哪里是那股力量的對手,逃都來不及。
于是她安心修煉,卻沒想到隱隱有突破的感覺。
沈思棠怎會錯過這機會,因此就算黑氣消散了,她也依然沉浸在修煉之中。
龍吟聲響起,整個督察院都為之震了震,不過督察院所有人都去七連峰了,因此只有清雅小院的傅筠抬眸望了望天。
他也只是望了望而已,很快就沉浸在釣魚的樂趣中了。
除了清雅小院外,還有幾個人也聽到了龍吟聲,那便是剛趕到督察院的沈家人。
這次沈明義也來了,他們剛到督察院門口,就聽到了那一聲熟悉的龍吟。
沈學屹仰著頭看向母親:“娘,什么聲音啊?好像在哪里聽過。”
沈曹氏立即捂住了他的小嘴:“什么聲音啊,你小孩子是不是幻聽了,不要亂說話知道嗎?不準跟任何人說起你聽到過奇怪的聲音懂不懂?”
沈學屹搖了搖頭,表示不懂。
沈曹氏瞪了他一眼,威脅道:“你敢說出去我就不給你飯吃,現在懂了嗎?”
沈學屹眼眶紅紅的,委屈的點了點頭,沈曹氏這才松開了他。
沈樂之不明所以:“督察院怎么連個守門的吏卒都沒有了?他們去哪兒了?”
沈明義為她解惑:“為父回府接你們的時候,看到督察院的人都往城門口的方向去了,該是去七連峰了,走吧,我們進去看看千凝,她應該沒事了。”
不僅沒事了,興許還有驚喜等著他們。
那一聲龍吟他們太熟悉了!
茂林院。
沈思棠把自己捂在被子里,不讓君庭宴看她。
“我身上臭死了,你別過來。”她出了一身又一身的汗,能不臭嘛!
君庭宴好笑不已,伸手去拽她的被子:“別胡鬧,出汗又如何,去沐浴便是,小心悶壞了自己。”
“不行不行,你先出去。”
“讓本殿看看你是不是真沒事了。”
“沒事了沒事了。”
“沈千凝,不許擋著!”
“我就不。”
沈思棠在君庭宴面前是越發大膽了,半點不怕他。
沈明義他們趕到茂林院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幕,沈明義整個人往后退了兩步,差點摔倒,幸好沈曹氏和沈樂之及時扶住了他。
沈學屹則哭起來了,因為他走在最后面,他娘跟著他爹后退的時候踩到了他的腳。
沈明義顧不得嚎啕大哭的小兒子,大步上前指著屋子里的二人,怒道:“你們…你們在干什么!”
屋子里的二人立即停下了所有的動作,于是在沈明義看來,他女兒想要保護自己,但那位無法無天的六皇子殿下,竟試圖扯開她的被子。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他到底想干什么!
君庭宴淡定的放下了手,沈思棠立即把自己裹起來躲進了床角。
她這舉動,更讓沈明義認定,六皇子殿下是在欺負他女兒。
沈明義憤怒上前:“六皇子殿下,臣知曉您身份尊貴,但臣的女兒也不是什么阿貓阿狗。”
沈思棠露出半顆腦袋:“爹,有您這么說女兒的嗎?”
沈明義扭頭看她:“千凝別怕,爹會為你做主的,今兒就算鬧到陛下跟前,爹也不會退縮的!”
他的意思是,勢要跟君庭宴說個清楚!
君庭宴不慌不忙,淡淡開口:“既如此,沈尚書,走吧。”
沈明義一愣:“走?走去哪兒?”
“沈尚書不是要鬧到父皇跟前嗎?本殿帶你去,正好本殿與她不清不楚了一整夜,索性讓父皇賜婚。”
沈明義后退了兩步。
賜婚?
那怎么行!
“這…陛下日理萬機,臣…”
君庭宴笑了笑,打斷了他的話:“有些事情沈尚書既然心知肚明,以后就不要再為她安排什么,沈尚書何必做無用功。”
沈明義怎能聽不明白,他指的是魏思書一事,這位六皇子殿下,竟這般明目張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