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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思棠在想,督公為什么要把這本古籍給她看,先前她就讓劉紹文回來查,也查到了密修,那時候為什么不把古籍拿出來?
沈思棠還在想,當初天元帝為什么要燒毀所有的密修功法,密修的確很可怕,可若是天道所歸之人,一旦修煉成功,誰還能與之爭鋒?
天元帝不許任何人密修,包括天道所歸之人,因為一旦有這樣的人出現,大燕或許就不是大燕了。
身為帝王,天元帝是對的,密修功法若是被惡人所用,便會生靈涂炭,死傷無數。
沈思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天機堂的,她累極了,什么都不想去想,什么都不想去懷疑。
七連峰山頂。
沐淮川和無苦等人都聚集在此。
無苦深呼吸一口氣,有些頭疼:“這座山太大了!”
七連峰顧名思義,一共有七座山頭連接在一起。
沐淮川沉聲問:“無苦道長,你的意思是不是需要很久才有把握找出根源?”
到了這個時候,無苦也不再隱瞞他們,緩緩點了點頭。
衛玖鳶頓時急了:“可小十一只剩下兩日不到的期限了,我們必須在此之前找到背后那人,要不然小十一會死的!”
無苦環顧四周:“其實也不必非要找到人才行,只要找到這里的陣眼,把陣法破了,再把這座山上所有的怨靈都消除干凈,沈姑娘就沒事了,但現在的問題是,這里太大了,我在這么大的地方找陣眼,沒那么容易。”
所有人都沉默了,想也知道,這需要時間,很多很多時間。
無苦看他們這副樣子,從懷里摸出一疊符咒:“你們可以幫我,我給你們符咒,你們按我說的做。”
聽了這話,他們又燃起了希望。
“無苦道長,需要我們做什么你盡管說,我們保證會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你的安排,所以……”
無苦點了點頭:“我不會讓沈姑娘有事的,大不了…”
他沒有說大不了什么,但聽他的意思還有別的方法,何新遠他們也就暫且放心了。
無苦咬破自己的手指,連續畫了很多符咒,等最后一張畫完,他臉色慘白如紙。
“每人二十張符咒,每座山上都要按照我說的去貼。”
無苦一邊交代,一邊拿樹枝在地上畫了個圖形,意思是他們要讓符咒連起來是這樣的形狀才可以。
他們正好七個人,每個人都分到了二十張符咒。
除了他們之外,督察院還出動了很多吏員吏卒,他們舉著火把牽著獵犬,在七連峰上尋找尸體。
無苦說過,若是能將所有的尸體都找出來,他會更容易找到陣眼。
尸體所在的位置,便是陣法的各個牽引點。
這一夜的七連峰,火把的光如同星辰一樣,將七連峰照的好似白晝。
天蒙蒙亮的時候,所有的符咒都已經貼完,當最后一張符咒貼到了樹干上,整座七連峰都像被一抹金光包裹住了。
無苦席地而坐,口中念念有詞,所有的符咒都亮了起來,無數的紅線在無苦眼中浮現。
太多了!
這個陣法比之前在尸體上的陣法還要復雜。
無苦凝神,繼續摸索。
符咒就像是他的引路燈,因為符咒的作用,他不需要跑來跑去,符咒能讓他看到整座七連峰。
七連峰仿佛存在于他的腦海里,他只需在神識中去找陣眼所在。
沈思棠扛不住疲累,在天機堂的茶室里睡著了,吏員為她送來炭盆,以免她受寒。
沐淮川一夜未睡,回到督察院第一件事情就是來看看沈思棠,她睡的并不安穩,睡著了也皺著眉,像是在忍受疼痛。
她的手已經完全黑了,包裹在綢布中的手掌看不到,但手腕處是黑的,更不用說手了。
沐淮川沒去挪動她,擔心會吵醒她,便小心翼翼的關上了茶室的門,吩咐天機堂的吏員動作都小一點。
衛玖鳶和其他幾位副都御使都等在天機堂外面,劉紹文和姚沖也在。
“頭兒,小十一怎么樣了?”
“睡著了,你們也都去睡吧,七連峰那邊左派的人接管了,有什么情況他們會來通知我。”
衛玖鳶不放心小十一,但他們必須都保存體力,萬一有什么用得著他們的地方,結果他們一個個困得睜不開眼睛可如何是好。
賀兆揉了揉眼睛:“我不回府了,就住茂林院吧,要是有什么事情,頭兒,記得叫我。”
何新遠和其他人也說要睡在茂林院,以便隨時幫忙。
這是他們頭一回兒無所謂要工作到什么時候,要不是實在太累了,他們會繼續守在七連峰。
七連峰那邊現在是陳越安守著,事關沈思棠性命,陳越安也是心急,昨夜沒怎么睡好,今日一早就到了七連峰,把右派的人都趕回去休息了。
陳越安就坐在無苦身旁,此時的無苦臉上蒼白,唇角有一條血痕,該是在尋找陣眼的時候受了內傷。
胡仲倫不知從那座山頭跑了過來,喘著粗氣朝一個方向指了指,陳越安會意,起身跟著他走。
走了一段距離后,胡仲倫才說:“昨夜右派的人找出了三具尸體,今早我們又挖出了兩具,這山上肯定還有別的尸體。”
這時曾世廷從另一個方向跑過來:“頭兒,那邊又找到了一具尸體,這樣找下去不是辦法,這地方太大了!”
陳越安沉默不語,片刻后他吩咐道:“你們兩個立即回去,仲倫,你去督察院,讓人通知大理寺以及刑部,派人在都城一家一家的問,誰家近期少了人都給我記錄下來,世廷你去陳府找我娘,讓她把陳家所有人都動起來,記住,是所有人,包括府上和各家鋪子里的人,我要他們幫我找近期失蹤的人數,然后做個統計,無苦道長說了,把所有尸體找到,便能更快的找到陣眼!”
胡仲倫和曾世廷都是倒抽一口涼氣,聚集這么多人,這是要把都城查個底朝天啊!
見他們二人站著不動,陳越安急得怒吼:“還不快去!”
陳越安從未吼過他們,二人都被嚇了一跳,立即稱是,而后跑下山去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