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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沖頭皮發麻,本來他就覺得這場面太刺激,結果魏思書直接吐上了,他干嘔的聲音搞得他也很想吐啊!
“沈副使,是蠱蟲嗎?”
姚沖強忍著不適詢問,督察院上下最近對蟲子非常敏感,前些日子他們被蠱蟲狠狠惡心了一把。
沈思棠搖了搖頭:“不是,你看這密密麻麻的,顯然只是蛆蟲而已。”沈思棠說著還從錦盒里拿了鑷子,從中夾出一只蛆蟲來驗證了下。
結果剛吐完扭頭看向沈思棠的魏思書又吐了。
沈思棠看向他,無奈的搖了搖頭。
“沈副使,這人死了多久了,怎么都長蛆了?”姚沖強忍著嘔吐的沖動捂嘴詢問。
沈思棠慢條斯理的將蛆蟲放了回去,主要也沒地方可放,要是有顯微鏡的話,她還能研究一下。
看到這一幕的姚沖也忍不住了,跑到魏思書身邊吐了起來,魏思書剛吐完第二波,結果看到姚沖的嘔吐物,又開始了第三波。
曹清明也一陣犯惡心,好在他忙到現在還沒吃午飯,不過看樣子也不用吃了。
沈思棠原本想回答姚沖的問題,看到他去吐了,也就不說話了。
“沈副使,我想問一下,你能看出來這人死多少天了嗎?”曹清明的聲音在她身后響起,他嘆息一聲補充道:“我們大理寺的仵作各有各的說法,三個人三種說法,我都不知道該信誰。”
沈思棠轉身詢問:“曹大人,不知道大理寺的仵作有什么判斷?”
曹清明回想了片刻,說道:“有說死了半個月的,有說死了一個月的,還有說死了半年的。”
沈思棠搖了搖頭,看來她沒辦法參照同行的判斷了。
“怎么?都不對?”曹清明嘆了口氣:“那到底死多久了?”
沈思棠篤定道:“五天。”
曹清明一驚:“沈副使你確定嗎?這尸體就是五天前被挖出來的。”
如果按照沈思棠所言,那這人死亡當天就被他們找到了!
沈思棠淡定頷首:“我確定。”
她剖尸無數,從小在外公身邊耳濡目染,一個人死了多久,她一般根據身體腐爛狀態就能判斷出來。
“不可能!”
沈思棠話音剛落,就有一名身穿白色麻布衣的中年男人高聲反駁。
曹清明笑著跟沈思棠介紹:“沈副使,這是我們大理寺的仵作劉大亮,他之前說這人死了至少半個月了。”
沈思棠點了點頭,這位同行的判斷算是最接近的。
劉大亮大步上前,指著沈思棠面前的尸體說道:“這人死了起碼有半個月,你看他皮膚都潰爛成什么樣了!如今天寒地凍,按理說尸體腐爛的速度會比往日慢上許多,你不能以天熱時的說法來斷言吧!”
說著劉大亮上下掃視沈思棠,眼里滿是不屑。
“聽說督察院的沈副使剖尸斷案的本事無人能及,如今看來也不過爾爾。”
劉大亮這話說的姚沖不高興了,他抹了把嘴便沖上去與之理論。
“你說什么呢!我們沈副使剖尸斷案的能力都城上下有目共睹!沈副使靠著這一手本事破了多少案子,為多少冤死的亡魂翻案你知道嗎?”
劉大亮自然聽說過沈思棠的種種傳聞,前些日子血洗朝廷,把不少曾經謀害百姓的貪官污吏統統給處置了,鬧得滿城風雨,文武百官人人自危。
他之前還覺得這位沈副使簡直太厲害了,為他們當仵作的長臉了。
可如今聽她一派胡言,只覺得所謂的傳聞都是夸大其詞,她或許有些本事,但絕對不如他!
劉大亮兀自搖頭,并未搭理姚沖。
姚沖還想與之辯論,但被沈思棠以眼神制止了,姚沖不甘心的瞪著劉大亮,像是要把劉大亮瞪出個洞來。
劉大亮哼了一聲,傲氣的看向沈思棠,等著她認輸。
沈思棠輕聲笑了笑,微微頷首認同了劉大亮之前說過的話:“劉仵作說的沒錯,若是在炎炎夏日,想必劉仵作也會斷定此人死亡五日左右。”
劉大亮嗯了聲。
沈思棠繼續說道:“倘若尸體沒有其他問題,那么自然可以按照劉仵作所言,根據天氣的冷暖來判斷死亡時日,可尸體頭部表現正常,身體卻彷如被風干了一般,燕朝修士眾多,顯然死者的死亡方式是不正常的,那么就有理由懷疑,尸體腐爛的程度也會不正常。”
劉大亮張了張嘴,明顯無言以對,過了一會兒他才叫嚷道:“那你也不能憑空猜想,他的死和修士有沒有關系還不一定呢。”
沈思棠笑了笑:“尸體若不是被修煉之人所殺,那劉仵作如何解釋他的尸體為什么會這么詭異呢?”
“這……”
劉大亮說不出話來了。
姚沖嗤笑了聲:“不懂就不要亂說,我們沈副使的判斷還能有錯?”
劉大亮被姚沖這么一懟,臉都氣紅了,他惱羞成怒:“那我倒是想請教沈副使,你如何解釋他臉上的蛆蟲?”
沈思棠看劉大亮一副不肯善罷甘休的模樣,無奈的搖了搖頭。
劉大亮很是自信的說道:“一般情況下,尸體死亡兩三天便會長蛆,按照溫度差,冬日可能會延長至四五日,若是沈副使以此斷定,那未免太可笑了,死亡五天根本不可能長這么多蛆蟲,而且還流膿!這明顯有半個月才會出現此種情況!”
沈思棠嘆了口氣:“劉仵作還是忽略了修煉之人的問題,對方是被人吸干了身體里的水分,才會導致身體部分變成干尸,那么在這個過程中,就是一個加速死亡的過程,比如一個人死亡半個月才會出現的情況,在短短幾日之內便會呈現,所以他的尸體不正常,不需要根據其他外界因素判斷,只需以尸體的腐敗程度來判斷即可。”
劉大亮又被噎的沒話說了。
“這…這也不能一概而論。”
沈思棠知道他不會服輸,便指著尸體說道:“劉仵作,如果不看那些膿水和蛆蟲,你看他死亡多久了?”
劉大亮張了張嘴沒說話,有些氣惱的別過臉去。
沈思棠不再多說什么,恰在此時,劉紹文趕回來了。
“沈副使,查到了。”
劉紹文跑到沈思棠身邊,低聲說道:“右御史說,極有可能是密修之人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