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棠跟著陳越安走了好長一段路,穿過彎彎繞繞的各種庭院長廊,總算是來到了他居住的院落。
怪不得她在外面等了這么久,這一來一回確實需要花點時間。
沈思棠前世住的莊園也很大,不過現代化莊園有游園車有電梯,去哪兒都方便。
“千凝,你傷好了嗎?傷得重不重給我看看。”
陳越安不跟沈思棠客氣,說著就要去撩她的袖子。
他覺得兄弟之間看個手臂有什么,他和仲倫他們還一塊洗過澡呢!
侍女剛好送茶水進來,看到她家大少爺對一位生的這般好看的公子動手動腳,免不了紅了臉,低垂著頭不敢多瞧,放下茶水就要退下。
陳越安叫住她:“迎春,你讓廚房準備些點心送過來,還有最新鮮的水果,再弄些水晶餃子什么的,千凝,你還有沒有想吃的,我們家什么都有。”
迎春恭敬應下:“是,大少爺。”說完她小心翼翼的退出去,臨走還偷偷看了一眼。
只見他們家大少爺捧著那位公子的手臂心疼不已的說:“怎么傷的這么重,會不會留疤啊?”
瞧那心疼勁兒,她家少爺別是要哭出來了吧!
迎春沒看到沈思棠抽出自己的手臂,毫不在意的說道:“沒事,擦幾天藥就好了。”
陳越安又是內疚又是心疼:“都怪我太輕敵了,著了她的道,害你為我受了這么重的傷。”
事實上,陳越安之所以這么心疼,是覺得沈思棠的傷都是為了保護他而受,他心里愧疚又難受,恨不得那些傷都在自己身上才好。
那天晚上,沈思棠看到他被醉心的金蠶絲刺穿了肩膀,殺紅了眼般在黑衣人中穿梭,她殺了很多黑衣人,卻也被很多黑衣人所傷。
后來他中毒無法再戰,醉心將他們二人困在金蠶繭中,他眼睜睜看著醉心拳拳重擊,傷得她口吐鮮血,而她巍然不動,始終擋在他身前,一步未退。
陳越安覺得自己很幸運,因為認識了他的好兄弟沈千凝。
以前他加入督察院純粹是為了好玩,查案他也算感興趣,后來認識了很多志同道合的好兄弟,便把督察院當成自己第二個家。
時日長了難免覺得枯燥,他以為日子就這么過下去了,就在這個時候,沈思棠出現了。
朝陽大將軍唯一的女兒,燕朝第一廢材,她頂著光環出生,卻又跌落谷底蒙塵。
誰能想到有朝一日,世人口中的廢材竟膽大包天,剖尸皇族,為父伸冤!
陳越安本性隨意灑脫,頭回見面也就是把她當個有趣的人熱情的接待了下,卻沒想越聊越投緣,當天二人就以兄弟相稱了。
聽她陳兄陳兄的叫著,他慢慢習慣了,內心深處真的將她當做兄弟、當做妹妹一樣愛護著。
妹妹受了傷,當哥哥的哪有不心疼的。
“千凝,待會兒我給你拿些膏藥,除疤效果可好了。”
陳越安心想,女孩子身上可千萬不能留疤,以后還要嫁人呢,萬一被她夫君嫌棄怎么辦!
想到她的夫君,陳越安臉色就有些不好看了。
沈思棠沒注意到,大大咧咧的擺手:“不用不用,六皇子給了我好些膏藥,你還記得我上次受傷嗎?不也沒留疤嘛。”
陳越安聽到六皇子三個字,臉色更難看了。
呵呵,六皇子給他家千凝除疤的膏藥是什么意思?怎么著?嫌她身上留疤不好看?不好看別招惹她呀!
“呃,陳兄,你怎么了?”
沈思棠看他咬牙切齒,又是撇嘴又是冷笑,也不知是想到了誰。
陳越安回過神來,語重心長的說道:“千凝,我聽說那天晚上是六皇子殿下把你帶走了,這事兒雖然沒傳出去,但咱們督察院內部都是知道的,六殿下做事從來不考慮后果,也不需要考慮,但你不一樣,你還沒嫁人呢,萬一被傳出去怎么辦?六皇子殿下到底有沒有跟你說過什么時候迎娶你?”
沈思棠一臉懵:“六殿下為什么要迎娶我?”
“這…”陳越安有些難以啟齒,壓低聲線道:“你都夜宿六皇子府了,他不得負責嗎?”
沈思棠突然想到之前陳越安誤會她和君庭宴的事,她還沒跟他解釋呢,也難怪他會想歪。
她忍不住笑起來:“陳兄,六殿下在你眼里是禽獸嗎?我那天傷勢這么嚴重,他能把我怎么著?”
陳越安一愣,想想也是,但又一本正經的提醒她。
“千凝,你可千萬不要被六殿下的美色所惑,他何止是禽獸,簡直比禽獸還可怕好不好,你知不知道六殿下為什么會被稱為陰司閻羅。”
沈思棠好奇問:“為什么?”
這名稱的由來她還真不清楚。
陳越安把凳子往沈思棠身邊挪了挪,小聲道:“六殿下當年征戰歸朝,深受陛下贊賞,那時候朝野上下甚至傳出燕朝傳長不傳嫡的規矩怕是要被顛覆了,多少名門貴女擠破了腦袋想嫁給六皇子啊。”
沈思棠認真聽八卦:“后來呢?”
陳越安渾身一抖,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后來太傅之女在宮宴上借機給六皇子下藥,意圖生米煮成熟飯,你猜怎么著?”
“怎么著?”
“被六殿下當場識破,還讓人把那杯下了藥的酒強行喂給了她,太傅之女在宮宴之上藥性發作,太傅氣得吐血,而那太傅之女神志不清,竟撲到了六殿下身上,六殿下就問她是否真心,太傅之女自然真情相告,六殿下又問是否為了他什么都愿意做,太傅之女自是點頭應承,然后六殿下就把她帶走了。”
沈思棠一拍桌子:“他竟然把人帶走了?”
陳越安被嚇了一跳:“千凝,你…生氣了?”
沈思棠尷尬的縮回了手,諂笑:“沒有沒有,我就是聽入神了,后來呢?”
她去過六皇子府,好像沒有女眷啊,別說女眷了,連個侍女她都沒見過。
陳越安又是一抖,揉了揉汗毛豎起的胳膊才說:“六殿下把人帶走之后,折磨了那太傅之女整整一夜。”
沈思棠倒抽一口涼氣,心想六殿下確實禽獸,折騰人家一整夜?
結果陳越安緊接著說:“第二日太傅上門接了個血人回去,據說太傅之女雙手被砍,身上還少了塊皮。”
沈思棠又是倒抽一口涼氣,原來是這么個折磨法,她的汗毛也豎起來了。
但她轉念一想,不對啊,燕朝現在沒太傅啊。
沈思棠呼吸凝滯,細思極恐!
放心放心,咱家六殿下沒那么可怕,事出有因,大有隱情!
當然,心狠手辣是真的,但沒那么血腥殘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