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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已經下意識地認定她是在說氣話,風景輝夫婦還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問她為什么。
風雅則嗤笑一聲,戲謔的語氣要多嘲諷就有多嘲諷。
她說:‘還能為什么?男方的條件和我的差距越懸殊,我能給你們爭取到的彩禮就越多啊!’
‘萬一我運氣好,釣到個離死就只差臨門一腳的糟老頭子,嫁進去當天就把他給克死,說不定我還能分到一部分遺產。’
而風景輝夫婦:‘……’6。
沒想到這小狐媚子平時看上去挺正經,真到了關鍵時候還挺能屈能伸。
不過這樣也好,省得他們再多費功夫。
雙方把條件談妥之后,風雅還真就像她承諾的那樣,老老實實地相起了親。
而她挑選的相親對象也真就像她擇偶標準里要求的那樣,除了有錢這一個共同點之外,全都各有各的大病。
而且還全都病得不輕。
風景輝夫婦雖然覺得離譜,但只要對方錢給到位,風雅本人又愿意,那他們也不是不能接受。
反正他們又沒有強迫她,就算是損陰德,也根本就損不到他們頭上!
陸陸續續地相了幾天都沒有結果后,風景輝夫婦開始著急了。
他們怕風雅只是嘴上說著會服從他們的安排,實際上是打算一邊用相親耗著他們,一邊尋找機會跑路。
這個事兒一天不確定下來,他們就一天不能安心。
所以除了風雅自己選定的相親對象外,風景輝夫婦也暗中動用著自家的人脈,幫她搜羅適齡優質富二代。
當然了,他們認為的優質與相貌、才華、品行沒有半毛錢關系。
只單純地與錢有關。
只要這個人身價高,出手闊,又肯在商業上給風家提供助力,那他就會被偷偷安排上風雅的相親桌。
反正這小狐媚子選相親對象時連對方的長相都懶得看,就算他們每天往里面偷偷安插幾個正常人,她估計也很難發現。
而且她也只是太年輕,不知道‘高中畢業之后直接嫁進豪門少走幾十年彎路’的好,所以才賭氣要找離死只差臨門一腳的糟老頭子。
萬一他們偷偷安插進去的這些優質富二代里剛好有她喜歡的,她就不會這么想了!
畢竟女孩子嘛,都是嘴上說著不要,身體卻一個比一個誠實。
而風雅雖然命不好,但運氣竟意外地很不錯。
在風景輝夫婦的暗中努力下,他們還真就給風雅尋到了一門好親事。
對方是京都溫家的二公子,不光家世甩風家一條街,就連年齡、外貌、學歷都與風雅旗鼓相當。
甚至他們本來,就是同一個學校同一個班的。
如果不是因為他游手好閑、不學無術,是圈子里出了名的草包,這種好親事還真不一定能落到風雅的頭上。
而對于風雅本人來說,這個世界上最尷尬的事莫過于,你在相親市場里專心致志地找老頭兒時,猝不及防地就相到了高中時期的二貨同桌。
即使已經過去了那么多年,她依然很清楚地記得,那是一個連續幾天暴雨后的,很難得的大晴天。
她坐在風景輝夫婦特意為她打造的,相親專用的會客廳里,活像個為企業招聘人才的HR。
送走了上一位‘應聘者’之后,她看都不看地就把手邊厚厚的‘求職者簡歷’翻到下一頁,語氣比在大潤發殺了十年的魚都要冷:‘下一位。’
話音未落,她就聽到賤嗖嗖的一聲:‘哦呦~’
‘好巧呀同桌,你高考落榜后還真被你爸媽逼著相親吶?’
懶得睜開眼睛看人的風雅:‘???’
這聒噪的聲音,這賤兮兮的語氣……
她怎么越聽越覺得像她那個自己上課不學習,還非要拉她一起玩的二貨同桌呢?
而且他每次拉她一起玩的理由還格外地理直氣壯,說什么‘我這個倒數第一都從來不為學習發愁,你這個倒數第二怕什么?’
殊不知,他倒數第一是因為他真的除了玩兒啥都不會。
而風雅倒數第二是因為平時寫的作業全都讓風韻拿去交了,懶得再寫第二份。
并且只要不是監考流程特別正規嚴格的考試,她和風韻基本上都會在試卷上互相寫對方的名字。
但這些事肯定不能讓這個大嘴巴的二貨知道。
所以她心情好時,會跟他開玩笑:‘怕變成倒數第一啊~’
心情比較差時,就會板著臉,語氣認真地告訴他:‘因為我和你不一樣,你就算現在直接輟學,你家里人也會安排無數條通往羅馬的退路給你走。’
‘而我如果輟學,我家里人大概率會讓我直接去相親,早點找個有錢人家嫁了,相夫教子,順便扶持一下娘家,只有這樣,才足以報答他們的養育之恩。’
也許在對方眼里,她這個‘倒數第二’就算再努力,也照樣考不上大學,照樣擺脫不了回家相親的命運吧……
所以每當她說起這段話的時候,他都會一拍桌子,笑得活像個地主家的傻兒子:‘這還不簡單?你高中畢業之后直接嫁給我,我帶你去羅馬不就行了?’
而風雅:‘……’
謝謝,嚇得她更想努力學習了。
想到這里,風雅心里猛地‘咯噔’一聲,心說不會吧?
溫以北這個二貨還真的像他開玩笑時說的那樣,來帶她去羅馬了?
她近乎驚恐地睜開眼睛,就看到面前的少年穿著一套與青澀稚嫩的面龐嚴重不符的黑西裝,腳上的皮鞋擦得锃亮。
平時總是炸毛成雞窩的自然卷也噴上發膠,梳成了背頭。
油膩中又帶著些過于浮夸的滑稽,一開口就是:‘干嘛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啊?本少爺今天精心捯飭的造型不帥嗎?’
除了她的二貨同桌溫以北,還有誰能對自己盲目自信到這種程度?
也許是高考結束后的這段時間實在是太難熬了吧。
乍一聽到他每一個音節里都充斥著欠揍氣息的聲音,風雅竟不覺得聒噪了,反倒有種說不出的親切。
所以她破天荒地沒出言打擊他的盲目自信,而是問他:‘你怎么會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