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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卑微的語氣，當場就把重憬琛給聽笑了。
胃里卻止不住地一陣翻江倒海。
他強忍著當場yue出來的沖動，咬牙切齒地吐出了一句：“行啊。”
“那麻煩你在公演的時候，把其他選手的麥都關了，只放原唱行不行？”
“不然別的練習生都是真唱，只有她一個人又假彈又假唱的，就算贏了也不光彩，你說是不是？”
而導演：“那個……重老師，能麻煩您說話的時候把麥克風關一下嗎？聲音大得我在后臺都能聽見……”
真·大聲密謀。
旁邊幾位拿錢辦事的導師被他這么一襯托，簡直尷尬得恨不得當場找個地縫兒鉆進去！
備戰室里的練習生們，也全都神色復雜。
雖然他們心里早就明白，選秀本身就是一場資本家的博弈。
各家經紀公司最終能得到幾個出道名額，早在選秀開始前，就已經和選秀的出品方談好了。
合約也早就簽好了。
但當他們看到風韻連裝都懶得裝一下，一副躺平等出道的擺爛模樣時，心里還是莫名地很不是滋味。
他們夢寐以求的東西，別人棄如敝履。
人和人之間的差距，有時候真的比人和狗都大。
怪只怪他們運氣不夠好，沒能像風韻那樣，投個好胎。
導師席上。
導演不提醒還好，一提醒重憬琛反倒把麥克風的聲音開得更大了：“她這個當著競爭對手們的面弄虛作假的人都不嫌丟人，我干嘛還要顧及她的臉面？”
他一轉座椅，對著備戰室所在的方向就吆喝了起來：“備戰室里的練習生們都聽見了嗎？有人要在第二次公演里造假，導演都答應了。”
“有手機的記得把手機都拿出來，錄下證據之后發到網上，省得網友們到時候嫌你們的表現沒有皇族好，不愿意給你們這些真唱真跳的人投票！”
導演：“……”
風韻：“……”
備戰室里的練習生們：“……”
演播廳里詭異地安靜了幾秒鐘后，被公開處刑的風韻哭著跑下了舞臺。
導演也慌忙從后臺跑到了導師席，一口一個小祖宗道：“哎呦～我的重老師～你說你好端端的，這不是自己砸自己家的飯碗嗎？”
“我知道你為人清高，看不得這種弄虛作假的臟東西，可是現在的娛樂圈早就今非昔比了！”
“以前選秀看實力，現在選秀看的是人氣！不信你去別家的選秀綜藝里看看，有幾個像我們這檔綜藝一樣，既全網直播又公演全開麥的？”
“半開麥的都很少見了！基本上全都是對口型假唱！”
“所以我們給自家公司捧的人開一點小小的后門真的不算什么！比起那些給皇族選手全程修音專屬濾鏡的選秀綜藝，我們家已經很良心了！也很真實了！”
重憬琛要是能被他說動，也不至于出道這么多年都不肯參加綜藝。
他一想到風韻頂著張高仿風雅臉，卻做著弄虛作假的齷齪事，就惡心得恨不得把年夜飯都吐出來。
語氣也愈發強硬：“從來如此，便對么？”
“別的公司高層潛規則藝人，你們是不是也要跟著潛？別的公司靠拍爛片洗黑錢，你們是不是也要跟著洗？別的公司偷稅漏稅，你們是不是也要跟著偷？”
“別的公司高層進去了，重明赫是不是也打算跟著去？”
一想到未來還真有這個可能，重憬琛唇角都不自覺地勾了起來。
語氣則依舊強硬：“你們還記得在這檔選秀綜藝開始前，你們向觀眾承諾過什么嗎？”
“公開、公平、公正，誓要為秀粉們選出永不塌房的愛豆。”
重憬琛復述著，都只覺得可笑：“這才第二次公演，就已經開始想著用假彈來糊弄觀眾了，你管你們捧出來的這個玩意兒叫永不塌房的愛豆？”
“瞬間塌房的愛豆還差不多！”
“而且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南北娛樂的新一季選秀節目也在籌備中了吧？而且和你們這檔綜藝一樣，采用的是全網直播的形式。”
“你猜如果風韻在第二次公演里的表演翻了車，被網友們發現她是假彈，這檔號稱公開公平公正的綜藝其實和他們以前追過的那些錄播選秀綜藝沒什么兩樣，他們再怎么努力打投都不可能把自己喜歡的練習生送出道……”
“你猜他們會不會棄掉這檔綜藝，改追另一檔選秀？”
沒等導演答話，重憬琛就輕嗤了一聲，一臉傲嬌道：“當然了，你們這檔綜藝是死是活都和我沒什么關系，我反對風韻假彈也不是怕你們這檔黑心綜藝的真面目在網友們面前曝光。”
“我只是怕自己的聲譽受到影響。”
“畢竟她是從我的唱作學院走出去的，她的最終表演水平彰顯著我的教學質量。”
“所以我對她的要求是：要么把這段豎琴演奏練會，要么把豎琴從舞臺上撤掉，否則我不介意在公演的時候，當著全網觀眾的面和她撇清關系，告訴大家假彈是她自己的主意，我這邊從始至終都沒有同意。”
有他的在，不管風韻到時候表演得有多以假亂真，都毛用沒有。
導演也不是第一次在他這里碰釘子了，所以對這位祖宗的話沒有半點懷疑，只賠著笑道：“后天就要開始公演了，要求她這個毫無基礎的人在這么短的時間里學會彈奏豎琴，未免也太強人所難了！要不這次就先……”
‘算了吧’三個字還未出口，重憬琛就譏笑著打斷了他：“覺得難那就直接放棄啊，我本來也沒要求她一定學會吧？”
“既想在觀眾面前裝13，又不愿意付出努力，你不覺得她有點太貪心了嗎？”
導演揉了揉太陽穴，只覺得被他的3D立體環繞音震得腦瓜子嗡嗡的。
忍不住指了指他手里的麥克風道：“這些話我們私底下說就行了，沒必要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到吧？”
尤其是被公開處刑的風韻本人還正躲在演播廳的某個小角落里哭呢！
被她聽到了多尷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