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緣來是你（9）
衛家。
“去見馨馨了？”
看到衛明川心情明顯不怎么好走進客廳，衛老爺子隨口就問了句。
“嗯。”
衛明川點頭。
“馨馨怎么說？”
衛老爺子又問。
其實就衛明川現在的表情，他已經猜到些什么，可還是抱著一絲僥幸，希望能聽到他想聽到的。
然，衛老爺子到底要失望了，只聽衛明川說：“馨馨不愿意和我相認，也不想回到衛家，她說她現在過得很好。”
“……看來只能和她的養父母談談了。”
沉默好一會，衛老爺子道出一句，聞言，衛明川眼里染上一抹憂色：“如果這樣做的話，馨馨只怕要對咱們生恨。”
衛老爺子沒有接話，而是問：“你可有把東西給她看？”
“給了。馨馨看過后只是短暫怔愣了下，但卻并未就此認我這個父親。”聽衛明川這么說，衛老爺子又問：“不相信？”
衛明川搖頭：“那倒沒有，她只是強調她早已成年，有權利選擇自己的人生，以及她喜歡她現在的生活。”
“你抽個時間去見見她養父母，我們總不能讓自家的血脈一直流落在外，相信她養父母的話她會聽的。”
衛老爺子的語氣不容置喙。
“爸……馨馨不是寧寧，她的脾氣看起來就很倔，而且是個有主見的孩子，一旦咱們強行相認，使得馨馨不得不離開她養父母，回到咱們家，她對咱們肯定不會有好印象，如此一來，即便她能和洛總成為一對兒，也不會幫家里說話的。”
衛明川這會兒頭腦清醒得很，聽了他的話，衛老爺子遲遲沒有出聲。
“要不我去見見馨馨？”
衛老太太在旁坐著，她的聲音忽然間響起。
“不用。”
衛老爺子并不贊同，他說：“脾氣倔，有主見，除非她養父母給做工作，換作咱們家任何人，她都不會改口。”
不想認他們這些親人，不想回到衛家，這事可由不得她一個小姑娘！
“馨馨不愿認咱們，回頭家里的危機該如何解除？”
衛老太太皺眉：“我聽子宸說，江氏和咱們正在合作的項目，一個即將徹底完成，另一個也快要完成。”
“你別擔心，就咱們衛氏的實力，還不至于被人三兩下攻擊到關門的地步。”衛老爺子寬慰衛老太太，但衛老太太并未被安慰到，她說：“這世上最不缺惟利是圖之人！”
在利益面前，衛氏被其他公司聯手針對，可能的幾率很大！
“這……我知道。”
衛老爺子嘆口氣，又靜默須臾，對衛明川說：“就按我說的來，你回頭去見見馨馨的養父母，讓他們幫忙做做馨馨的思想工作。”
衛明川：“今個剛見過馨馨，要是明天就去找她養父母，這有點不太好。”
衛老爺子：“那就過兩天再去。”
衛明川：“好。”
衛老爺子：“人家幫咱們養馨馨多年，記得到時開張兩百萬的支票。”
“會不會少了些？”
衛老太太說：“要不再加點。”
“那就送套180平左右的房子，然后再開張100萬的支票。”
按照北城目前的房價，一套180平左右的房子差不多需要四百萬左右，衛老爺子覺得這樣已經很有誠意。
另外給出一百萬，不管是宋家，亦或是旁人知道，就更無話可說。
“我看行。”
衛老太太贊同。
衛明川：“我一會就安排下去，選套精裝修定下來。”
衛老爺子“嗯”了聲。
而衛明川和衛老爺子老兩口不知道的是，今個衛明川去找宋清辭，兩人走進咖啡館的一幕有被衛寧一朋友意外看到。
這位滿心疑惑，不由打電話把她看到的告知衛寧。
此刻，秦家，衛寧在掛斷電話后，找到衛母，正說起她朋友告知她的事兒。
“媽媽，我爸爸是不是太急了些？這前腳和你離婚沒多久呢，后腳就和一個年輕女孩子約會，我雖沒親眼看到，但一想起悠悠說的，就氣得要命！”
衛寧口中的朋友悠悠，大名白悠悠，是北城二流豪門白家的千金。
由于和衛寧年歲相當，興趣愛好也差不多，因此，兩人打小就是好朋友。
“別胡說，我了解你爸爸，他在外面從不亂來。”
衛母不信衛寧說的。
“這可說不好。”
衛寧癟嘴說：“男人就沒有不喜歡偷腥的。”
“你……”衛母的臉色有些不好看，她說：“你是女孩子，不要隨隨便便說些烏七八糟的話，況且，我相信你爸爸，而你爸爸對我也很好！”
“媽媽，我爸爸要是真對你好，為什么一定要和你離婚？”
衛寧鼓起腮幫子：“要我說，你是被我爸爸的表面功夫給騙了！”
“你怎能這么說你爸爸？”
衛母冷臉：“不離婚，你和我就得被送去國外自生自滅，現在你還不明白你爸爸和我離婚的用意嗎？”沒等衛寧開口，衛母自顧自又說：“你爸爸是在心疼我們，這離了婚，咱們就不是衛家的人，自然就用不著去國外。”
衛寧默然，片刻后，她說：“我覺得我爸爸他們是在和咱們撇清關系，不想咱們連累到整個衛家。倘若他真心疼媽媽你，就不會和你離婚，會堅決站在咱們身后！”
衛母：“你不要再這么說你爸爸的壞話，他這個人怎樣，我比你清楚！”
“媽媽……”
衛寧委屈，她從來沒有被自己母親這樣兇過，越想越委屈，她說：“我是站在你這邊的，是為了你好，你卻兇我，難道你對我的愛都是假的？又或者說，你其實一直沒把我當成是你的親生孩子，一直惦記著你生的那個女兒？”
淚水涌出眼眶，衛寧續說：“悠悠今個還提到，那個和我爸爸在一起的女孩長得和你很像，如果說她不是爸爸在外面找的女人，難不成是你和我爸爸的親生女兒？”
沒錯，衛寧知道她不是衛家的骨血，畢竟她當初被帶回衛家，隱約間已經記事，再就是，后來她生母秦月有找過衛寧，兩母女相認，場面可是很“感人”的。
也就是說，衛寧在數年前就已知道她的身世，知道她是衛明川和秦月的女兒，不是衛家的養女，是同衛家丟失的那個孩子一樣，是衛家的血脈。
為免被衛母看出端倪，衛寧在和生母秦月相認后，偽裝得特別好。
直至現在，在衛家，除過衛明川和衛老爺子，及衛寧自己外，其他人都不知衛寧是衛家的血脈，是衛明川的私生女，是衛母秦琴的同胞妹妹給姐夫衛明川生的孩子。
若是哪天衛母知道真相，想到自己被親妹妹母女玩弄于股掌之上，不知道會不會發瘋。
“和我長得像？”
衛母怔住，良久，她回過神，說：“回你自個房間去吧，我想一個人待會。”
衛寧沒吭聲，轉身離去。
房門一開一合，待臥室里只剩下衛母一個人時，她拿起手機聯系衛明川。
“是我。”
“有事？”
“你……你找到那孩子了？”
“為什么不說話？我問你是不是找到那孩子了？”
“嗯。”
“……為什么？為什么要找到她？我們有寧寧這個女兒不夠嗎？”
衛母直接吼出聲：“你是故意的對不對？是想要那孩子出現在我面前，好讓我知道我這個母親有多么不稱職，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孩子被人抱走？衛明川，你好狠！為什么一定要這么對我？看到我難堪，對你什么好處？”
是的，衛母并不想找回自己的親女兒，在她把衛寧當成是自己的孩子撫養后，她就刻意去遺忘她曾有過一個親生的女兒，因為只有這樣，她才不會背負負罪感，才不會愧疚，覺得沒能保護好自己的孩子！
明明都過去多年，明明一直都沒什么消息，為何那孩子現在要蹦出來？是見不得她好么？
“馨馨是你生的，是我和你的親女兒，能找到她，這是件喜事，你至于這么排斥？當年馨馨被人抱走，家里并沒有哪個怪過你，你何須自個攬責任？”
當日是給龍鳳胎過百日宴，誰都沒想到仇家會找上門，而那會兩孩子在嬰兒床上躺著，看到有陌生人闖進嬰兒房，妻子秦琴伸手就抱起龍鳳胎中的哥哥躲得遠遠的，留下妹妹被陌生人一把抱起，消失在嬰兒房門外。
這事是衛母事后告訴衛明川的，得知經過，衛明川能說什么？且衛母哭得泣不成聲，一直在自責，且沒兩天精神就陷入恍惚，包括衛明川在內，衛家人是一句責怪的話都出不了口。
在他們看來，沒哪個做媽的不愛自己的孩子，不心疼自己的孩子，想著衛母在危急時刻，能保全住一個孩子，這已經不容易。
可此時衛明川聽了衛母說的，心情復雜得很。
不稱職？擔心自己被人說不稱職，就不想找到親生女兒，這是一個媽該有的想法？衛明川沉默，遲遲沒有再出聲。
“沒哪個怪過我，我自個攬責任？衛明川，你說得好聽，可你們心里是怎么想的，只有你們自個知道！現在我告訴你，我的女兒就寧寧一個，你別想我對她像對寧寧一樣！”
“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你我已經離婚，馨馨是衛家的孩子，是我的女兒，你想不想認她，我并不在乎，但你要是傷害到馨馨，就不要怪我不念曾經的夫妻情分！”
衛明川說完，直接掛斷電話。
“掛我電話？衛明川，你竟然掛我電話……”
衛母滿臉怒色，驀地，她將手機砸到墻上，可見有多生氣。
宋清辭沒想到衛明川會找到宋家，這日她下班回到家，一進門她就被父母叫住，接著兩人就和她說起有位衛先生來家里的事兒。
“你是怎么想的？”說完衛明川因何來家里這件事后，宋耀華和羅香慧沒從女兒臉上看出一絲半點異樣情緒，兩人不由有些擔心，但宋耀華還是忍不住問宋清辭的看法。
“其實我在高三體檢那會就猜到我不是爸爸媽媽的孩子，畢竟你們都是O型，生出的小孩只會和你們的血型一樣，而我卻不是O型血，記得那會我問過你們，不料……你們有意無意避開話題，爸爸、媽媽……我不傻，我有學過生物這門課，而且網絡發達，想知道什么，上網搜索就能知道，
所以，在我知道我不是你們的孩子后，我挺難受的，可我又特別清楚，你們對我很好，哥哥對我也很好，我能到咱們家，肯定是你們發善心收養了我，既然你們多年如一日把我當自己的小孩養在身邊，于我來說，是不是你們的親生小孩有什么關系呢？
我只知道我有疼愛我的父母和兄長，只知道你們對我的好是真心實意，只知道這里是我的家，只知道你們是我的爸爸媽媽！
不騙你們，我沒想過找什么親生父母，也沒想過和所謂的親生父母相認，基于此，那位衛先生那日找我，拿出能證明我身世的證明，我看過后，基本上沒什么情緒起伏。同時我有告訴對方，我有自己的家人，以及我喜歡現在的生活，及我早已成年，有選擇自己過怎樣生活的權利！”
眼眶略顯濕潤，然，宋清辭卻面帶微笑：“爸爸、媽媽、哥哥，現在你們還有什么要說的嗎？”
宋清輝：“你永遠是哥哥的妹妹，這里也永遠是你的家，只要你不想，哪里都不用去！”
聞言，宋清辭笑著擦拭下眼角，繼而把目光落向雙親：“爸爸、媽媽，你們呢？”
“我女兒這么好，我自然舍不得把她推出門。”
羅香慧滿面笑容：“不過，媽覺得你拒絕和你生父相認，這有點不妥當。”
宋清辭沒說話。
“小辭，爸爸和你媽媽的意思是，衛先生不管怎么說是你的生身父親，再者，你幼時被人抱走，不是你生父想要看到的，如今他既然找到了你，你要是拒絕相認，對你生父來說難免有些不公平。”
宋耀華的聲音聽起來很溫和，待他音落，宋清辭開口：“爸爸媽媽是希望我和衛先生相認？”
羅香慧：“相認并不代表要生活在一起，小辭，你認親后，要是不想和你生父一家生活在一起，就還住在咱家，日后你可以把你生父那邊當成是親戚走動。”(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