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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林卻很有興致地跟她解釋起來，“按往年的慣例，十有八九是方家。”
“這樣？”
“據說是因為方家老爺子早年去邊地做生意，被大雨困在一個貧困村里，有家人好心給了他一個硬饅頭，他很感激，所以在這種支援鄉村做慈善的場合，方家人一般不會缺席。”
“真的？”
“我哪知道？是真是假自由心證吧。”裴林將目光轉向現場。
她很快就注意到前排的一男一女。
“今天方家來的是老十一和老二的女兒啊，真難得。”
“難得？”
“那家伙以前喜歡滿世界跑，大部分宴會都不會出席，加上他生日那天被人綁架，現在幾乎就是個不見人的家里蹲。想見他一次都難。”裴林撐著頭慢慢講解著。
“生日啊……”宋默心里忽而生起憐憫。
在這種明明應該高高興興吹蠟燭吃蛋糕的日子，被人綁到陌生的地方，毀容破相……
“不過他們家的人都不怎么喜歡聚會，除了那個養女比較喜歡到處湊。”
“他們家有個養女？”宋默還是第一次知道這個消息。
“聽說是至交家的女兒，父母意外身亡了，方家就收養了她，可惜她狼心狗肺，跑了。”
若不是聽到后面那句話，宋默說不定還真的會心生嫉妒。
從小到大有方醒這種長得好學習好性格好的三好竹馬，還有方覺方夢兩個可愛可親的姐姐，只要不作不鬧騰，混成團寵不是問題。
在現場待了一會，宋默就找理由離開了會場。
裴林跟她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就繼續待在現場。
離開會場，宋默去了喝東西的吧臺。
整個室內很是安靜，連酒保都不在，讓人心生古怪。
就算這個時間點真的沒有人來，敖家雇來的服務生也該留在這才是。
她直接走了進去。
一個酒保背對著她，正在整理工作服。
他留了個小狼尾，上面系了個紅色蝴蝶結。
崔夜雪知道有人進來了，卻也沒有太慌張，掃了一眼腳邊吧臺下被打暈的人，轉過身。
“小姐，想喝些什么？”他學著一個酒保該有的態度，準備應付一下眼前的少女。
宋默滿臉和善的笑，“一杯白雪公主奶fufu好喝到喵喵叫特飲。”
有這種雞尾酒嗎？崔夜雪搜索著腦海里的知識，顯示結果為沒有找到相關詞條。
他出聲求教，“這是什么酒？”
“不是酒，是白雪公主奶fufu好喝到喵喵叫特飲。”
“這個酒……”
“說全名。”
崔夜雪憋著內心的羞恥，不恥下問，“這個白雪公主奶fufu好喝到喵喵叫特飲是什么？”
這種感覺就好像穿著女仆裝在女仆咖啡廳打工被認識的朋友看到一樣，社死到恨不得找個地縫鉆下去。
然而宋默只是神秘一笑，“X崽牛奶。”
崔夜雪的手指在不斷抽搐。
這死丫頭是在玩她嗎？
然而他現在偽裝的身份是這里的酒保，只能賠著笑臉，“小姐真幽默，我現在就為您調制。”
“不急啊酒保小哥，你好歹也先把臉上的易容給弄好吧。”宋默直接戳穿了他的偽裝。
剛才還溫和的小酒保眼神一變，警惕地盯著她。
這死丫頭怎么知道的？
兩人只有一桌之隔，這個距離要取她性命，那可輕易得很。
宋默并未恐懼，而是湊上前，“我可以幫你稍微完善一下，需要幫忙嗎？”
相比帝京著名暴君，誰有點冒犯就贈送管殺還管埋套餐的秦天煜，眼前這位酒保小哥沒有第一時間出手都算是脾氣好的。
崔夜雪微愣。
他的腦子有點宕機。
這死丫頭的腦回路，好像跟他想象的不一樣。
“你會易容術？”
“我只是認識一個易容術大師，學了兩招。”宋默勾勾手，“愿意的話把身上的工具拿出來。”
只要陸南希愿意，他想變男變女全看他個人意愿，旁人根本認不出來。
見識過易容大師天衣無縫的易容術后，眼前這位的易容就顯得很拙劣了。
“好。”崔夜雪將隨身的工具箱放上平臺。
這死丫頭進門也只是調戲調戲他，從這點來看，她不太可能跟追殺他的人是一伙的。加上現在整個敖家都是名流，她真的出事也不好。
宋默熟練地就著崔夜雪原本的易容，完善了原本拙劣的痕跡，放下工具。
就在此時，宋默的手機響了。
裴林給她發了消息。
林林子：你在哪？
黑犬：小酒吧，怎么了？
宋默沒來得及看裴林的下一條消息，她已經多半猜到是什么事了。
脊后傳來寒意，有另外一個人走進了這個小酒吧。
那天站在馬路上，眼睜睜看著車輛不斷逼近的感覺，依舊印在腦海。
室內很安靜，皮鞋踩在地板上的聲音清晰可聞，一點一點地逼近。
崔夜雪轉了臉，背過身到架子前找牛奶。
“一杯威士忌加冰。”
微微低啞的男聲，性感而撩人的聲線，銳目一掃。
所有的面貌都掩藏在白色的面具下，帶著一絲恐怖谷效應。
只是在氣勢上，宋默就已經被碾壓得只能喘息。
秦天煜坐在吧臺前，盯著身側的少女。
“秦先生，你看我做什么？”宋默眨眨眼。
男人微扯嘴角，“敢跟我說話，你膽子很大。”
這死丫頭的狗膽比他想象得還大。
此刻若是不打壓，日后必成后患。
宋默微笑收下了他的夸贊，“那我就多謝秦先生夸獎了。”
“你以為我在夸你？”
宋默有點笑不出來了。
玩笑開錯了。
直覺告訴她，現在她要是再多說兩句話，秦天煜就算站在那里，也能取她性命。
“小姐，您要的X崽牛奶。”
崔夜雪端著一杯飲料，打斷了兩人之間殺氣四溢的氛圍。
他低著頭，不太敢跟男人對視。
秦天煜盯著眼前這個酒保。
剛才打掃叛徒的家，發現有個漏網之魚逃跑了。
身高很相似，臉不是很像。
宋默這個煩人的小蒼蠅有的是機會處理，那個叛徒家的兒子，才是現在最應該追到的人。
“你叫什么名字？”他問酒保。
崔夜雪低著頭，微微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