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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很快就到了備受期待幾人。
“馬上要跟同行新人中的佼佼者競爭,老板,我有點緊張。”杜文韜不由得搓了搓手。
他這兩年也沒少關注這些同行,有些擔心自己的作品混在這些同行中,會顯得不夠亮眼。
“我反而希望這次能有更多驚喜。”方醒安慰他,“你自己的實力也不差,雖然說有襯托能更突出,但神仙打架也不錯。”
評委席也是一陣討論。
“羅薩前輩,這個張小知我還挺看好的,他去年那套金屬狂想,您應該也有所耳聞。”
“是他啊?”洛拉用著不太熟練的語言應了聲。
她向臺上投去期待的目光。
但這次回應她期待的并不是讓她眼前一亮的設計,苛刻點說,平平無奇。
她嘆了口氣。
宋默匆匆趕了回來坐下,額上還有些細汗,在光照下微微發亮。
身穿杜文韜設計的方夢走上了臺,踩著高跟鞋走到了評委面前。
墨藍色的裙擺上閃著星星點點的光,她仿佛曳著漫天星辰而來,纖細的腰肢上,金色的流蘇鏈隨著她的漫步輕輕搖晃,鏈子上的星月裝飾輕輕顫動,仿佛動了起來。
她沒有笑,但是這樣端著的清冷卻恰到好處,洛拉只覺得神話中的月神向她緩緩走來,停在了她面前。
“感覺你姐姐好專業啊。”宋默只是個看客,她只憑自己的主觀感受評價。
“她大學期間打工的時候做過兼職模特。”方醒解釋。
方家的小輩,在大學期間,大部分資金會被限制,每月只留下三四百的生活費,以此來鍛煉后輩的心性和社會適應力。
方覺就是在大學期間出道做的演員,誤打誤撞地在娛樂圈闖出了名聲。
而方夢對未來有自己規劃,只是做些簡單的拍攝走秀活動,安安心心念完大學就好。
“哦。”宋默繼續盯著臺上。
方夢站定之后,方覺才從她身后走了出來,款式相似的白色長裙,緩緩走向臺前,跟著方夢一起站定。
如同午夜天空浮現出魚肚白,曙光與星辰分割天空的兩邊。
洛拉被眼前的設計驚艷到了。
她激動地起身,想要將眼睛貼近一點。
此時此刻,她的注意力只有眼前,這是屬于藝術家的神來之筆。
所有人都注意到了洛拉·羅薩的舉動,此刻她的不同尋常,也讓臺上的設計鍍上了一層金光。
杜文韜已經不會說話了。
“老板,你打我一下。”
他覺得現在他已經身在云端了,腳下就是軟乎乎的云層,他仿佛做夢一樣收到了圈內大佬的認可。
也許疼痛能讓他清醒一點。
方醒拍拍他的肩膀,“扣你兩百工資。”
“別別別老板我醒了。”杜文韜正襟危坐。
他要的是肉體上的疼痛不是這種精神上的疼痛啊!
而臺下另一邊的阮晉元,盯著臺上的雙子模特,神色緊張。
他倒不是因為輸給杜文韜而心焦,而是害怕身邊人發怒。
郎鈺黑著臉,盯著那個設計師的名字,
在見到洛拉起身的瞬間,即便宋默那張臉沒有出現在她眼前,她也知道她輸了。
“是誰剛才信誓旦旦,說自己一定會贏的?”她斜眼向阮晉元。
阮晉元臉色驟變,惶惶不安。
郎家在他的工作室出資頗多,就算現在郎鈺當場發火,他也只能受著。
等等,他還有機會翻盤!
就在郎鈺即將發作之時,阮晉元拿起了手機,“現在網上都在傳他當年抄襲的事情,也許把事情鬧大,杜文韜就會被取消資格!”
他信誓旦旦,郎鈺卻心存懷疑。
她深深呼吸,平復情緒,“好,那我就給你這個機會,做不到別怪我們郎家無情。”
阮晉元打開了社交軟件,準備跟網友說些話,一些可以將杜文韜置入萬劫不復之地的話。
但是他的軟件,卡住了。
卡住的原因是,他的私信里全都是網友發來的祖安問候語。
郎鈺用了自己的社交賬號查了一下,腦海里有根神經,徹底斷了。
一只小西瓜:阮晉元在大學期間抄襲同宿舍舍友的設計,還藉此一步登天,成為時下最受關注的新晉設計師。證據確鑿可供各位查證。
下面是石錘到不能再錘的照片文件證據。
阮晉元無力反駁。
抄襲在圈內是大忌,只是頃刻,剛才還人人吹捧的大才子,已經成了人人喊打的垃圾。
郎鈺面色森寒,“阮晉元,你被解雇了。”
她起身離開了會場,頭也不回。
獨留阮晉元在位置上,臉色慘白。
他搖搖晃晃地離開會場,耳朵仿佛聽不清聲音。年輕的助理跟在他身后,忽而停住了腳步。
“我算是知道什么叫天道好輪回了。”助理冷笑。
“你什么意思?”
助理的面色略帶些陰沉,“我什么意思你不知道嗎……當初我把自己的設計圖給你,希望你能推舉我,誰知道我一轉身就在雜志上看到了我的設計——”
“那是我的設計,但是寫的是你的名字!你自己想不出新的花樣,就用了我的心血,你臉真大!”
他嘶吼著,似乎只要聲音再大些,就能把這些年的委屈和不甘抹消。
阮晉元被他吼得一懵,神志不清,“可你的設計不是得到……”
助理忍無可忍,狠狠甩了他一個耳光,“阮晉元,我現在正式通知你,不僅工作室把你炒了,我!也把你炒了!”
他扔下手中文件,棄之而去。
阮晉元此刻徹底淪為敗軍之將。
賽后,洛拉找到了杜文韜。
方醒站在一邊,幫著做翻譯。
方覺趕緊幫著方夢把衣服換了,卸了妝。
“默默,等會就靠你了。”方覺拍拍她的肩膀。
宋默頓時覺得她好像不是在幫兩位姐姐做僚機,她是要準備扛起大旗上戰場。
另一邊,卓若濂跟著自己新得的親哥長亭短亭,送了半天就是不別。
“有空來你哥這邊,哥給你多做點好吃的,看你瘦的。”盧正巍看著自己失散的親妹,很是心疼。
他怎么就這么渣,把親妹妹扔外地不管了,害人家還要賣頭發賺錢。
“嗯,你該走了。”卓若濂很是敷衍。
站在他身后十米的經紀人眼睛里已經開始冒火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