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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從書房里出來。
肖屹對他媽媽說:“聘禮就給我名下兩家酒店。跟陸家一樣。”
既然兩人已經商量好了,肖媽媽也沒有異議。
一商量到婚禮流程,肖媽媽就有點傷腦筋。
“咱們小溪也沒有娘家,到時候從哪里出嫁呢?得布置哪里?”
“臺上的儀式怎么做呢?”
“不是都有新娘父親把新娘送到新郎手里這個片段嗎?”
“我們是直接跳過還是怎么做?”
肖媽媽借鑒的那點辦喜事經驗完全不夠用了。
楚溪在肖屹懷里轉頭,和肖屹對視一眼。
楚溪說:“不然這個場景讓顧主任幫忙吧?”
“他可能會很高興。”
“我們跳過也是跳過了。”
“但是表達一下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的感激之情,挺好的。”
肖屹目光很溫柔,贊賞地笑了笑,“嗯。溪溪真乖。”
楚溪得到肯定臉上揚起笑意,道:“那我明天早上跟他拜年的時候,跟他提一下。”
肖屹:“嗯。”
楚溪又道:“至于從哪兒出嫁我的房子還沒好,就從你的公寓到你的別墅?”
“反正都是我們家。”
肖屹眼里笑意更溫柔,輕輕捏住她的小手,十指糾纏,道:“嗯。都是我們的家。”
等守完夜,大家紛紛回去休息。
楚溪這回直接睡在肖屹房間。
楚溪洗得香噴噴,肖屹居然摟著她,擰滅燈,直接打算睡覺了!
楚溪:“???”
啊,雖然是半夜兩點了沒錯,但是
之前她搞研究也會搞到半夜兩點,不是照樣日日笙歌的嗎?
好不容易明天不用早起,徹底放假,可以決戰到天明呀!
居然睡覺了?
這位爺今天是哪里不對?
一回到他的屋子,他又成佛了?
他就在他這間屋這張床上開始覺悟,開始修煉的。
楚溪小食指在他胸口畫圈圈,悶聲道:“該不會在這屋子睡一夜,第二天你又變回以前禁欲的模樣了?”
肖屹捏住,箍在她后腰的大掌緊了緊。
沉沉啞啞的聲音從楚溪頭頂傳來,“在這間屋子,還真有點不適應。”
以前禁欲得有多賣力他自己清楚,回到這張床上,多少還有點以前的感覺在。
這間屋子好像是他為自己打造的牢籠,禁錮,冰冷,無欲。
楚溪聽他這么一說,忽然,好勝心燃了起來。
哎呀呀呀,不適應是么?
黑暗中,她的眼神是狼性的,極具侵略性的。
第二日。
冬日懶散的陽光緩慢地爬上了溫暖的被子。
肖屹瞇了瞇眼,抬手用手遮光。
而楚溪毛絨絨的黑腦袋朝他懷里拱了拱,一條藕臂穿過他的胸膛,一條長腿搭在他的雙腿上。
渾身綿軟,溫香。
他輕笑,大掌蓋住她的手背,輕輕婆娑她的手背,順著指縫緊緊地十指交握。
初醒的他,聲線磁磁的,輕聲罵了她一句:“小野貓。”
楚溪聽見了,眉梢微挑,反手就握住了他的大掌,臉在他胸膛蹭了蹭,理直氣壯地嗔道:“誰叫你企圖變回冷冰冰?”
她的聲音還有點啞,聽起來有點懶散嫵媚。
肖屹摸摸她的腦袋,笑道:“后來,我哪里冷了?”
楚溪小臉悶在他胸膛里笑。
肖屹被她壓迫了一下,反彈得更厲害了。
地上撕裂的衣服為證。
肖屹拍拍她的肩膀,說道:“起床吧。今天去祭拜一下你父母。”
楚溪微微一愣。
肖屹說:“這么多年,怕你想起過往,沒陪你去過。”
“現在病好了,楚隊和你媽媽肯定想你了。”
“還有,女婿得請他們喝杯酒。”
楚溪雖然病好了,但是想起父母眼眶還是氤氳出濕氣。
她吸了吸鼻子,才應道:“好。”
肖屹憐愛地摸摸她的烏發。
楚溪收拾好心情,樂觀開朗道:“十多年沒見他們啦!終于可以去看他們啦!”
每次都是肖屹代為祭拜她的父母。
她因為病情,十多年都沒去看望過他們。
現在,終于可以常常去看望他們啦。
肖屹輕輕擁抱她,道:“爸媽一定很高興。”
楚溪笑道:“爸媽?”
還沒到婚禮,肖屹就直接改口了?
肖屹說:“反正他們也沒法來參加婚禮,不如,去祭拜他們時就改口。”
楚溪笑得甜蜜。
兩人迅速收拾完,吃完飯。
肖屹驅車帶著楚溪熟門熟路地來到楚溪父母的墓碑前。
陵園。
冬日,寒風凜冽。
陵園墓碑排列整齊,稀疏的陽光曬在石碑上,照亮墓碑上一個個英烈的名字。
楚溪立在自己父母的墓碑前,看見他們熟悉又溫暖的笑顏,眼睛就被淚水模糊了。
十多年。
沒能來看望他們。
就連小學學校組織掃墓,她都會病假。
幾年下來,同學們自然發現了,楚溪同學一到掃墓就請假。
班上還曾傳出她不敬英烈的流言。
流言越演越烈,直到被她聽到。
她回到家后,悶悶不樂。
肖屹發現了,就很溫柔地問她怎么了。
一瞬間,她情緒就繃不住了,撲進他懷里,哭著告訴他學校里的事。
最后,班主任出面向同學們解釋,說她的父母在里面。
班主任說:“掃墓對同學們而言是敬意,對小溪而言,是傷痛。”
如今,她終于一掃陰霾,心中被陽光鋪滿,明亮又溫暖。
她可以常常來看望父母了。
仍然會難過,但是不恐懼了。
楚溪跪下來,彎曲身子,認認真真地給父母磕了三個響頭。
肖屹也跪下來,挺直的身板彎曲,緩慢而鄭重地磕了三個響頭。
楚溪說:“爸媽,女兒來看你們了。”
“雖然爸媽早早的離開了我,但是,女兒還是托你們的福過得很好很好。”
“肖屹是爸爸把他帶來我身邊的。”
“肖家是崇敬爸爸是英雄才收養的我,對我像親女兒一樣。”
“所以,我有這么棒的父母,注定我這輩子不會吃什么苦。”
“我都是科學家了,爸媽肯定為我驕傲吧。”
楚溪一邊說著一邊給他們灑了酒。
淚眼朦朧間,她注視著父母,淚水浮動,視線晃動,她都覺得父母在向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