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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要昏死過去的一夜。
楚溪半夜忽然發起燒來。
肖屹抱著她睡的,在她剛開始發熱的時候就已經感覺到她體溫異常。
他立刻警覺地起床。
倒是不用著急買藥,家里習慣了常備藥。
“嘀——”
耳溫槍顯示體溫是38.5度,還不算太高。
他柔聲喚起她,單臂摟著她,給她喂了退燒藥。
喂完之后,又輕輕地將她放平。
楚溪暈暈乎乎的吃上了藥,又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房里亮著夜燈,肖屹怕自己幾夜沒睡今夜撐不住,隔半小時定了一次鬧鐘。
楚溪吃了退燒藥之后,降下了體溫,但也只是降到37.5度,肖屹依照經驗知道她半夜大概還會發起燒來。
他靠著床背,一只手仍搭在她額頭上,一只手捏著她的手心,將她微微發燙的小手握進手里,更方便他觀察她溫度。
他只是瞇了一會,不敢睡沉。
半夜三點,楚溪果然又升到了38.8度。
他再次給她喂上退燒藥,直到體溫降下去,才敢闔上眼繼續瞇一會。
凌晨,楚溪睡得迷迷糊糊時聽到了鬧鐘的聲音。
隨后她感覺自己耳朵被塞了耳溫槍。
“嘀”很輕微的一聲。
楚溪很熟悉這個聲音,她又發燒了。
肖屹在給她測體溫。
量了之后沒有動靜,應該就是燒退的差不多了。
楚溪也被吵醒了。
她等了一小會,身邊一點動靜都沒有,就悄悄地將眼皮撐開了一條縫隙。
她看見肖屹背靠在床上坐著,眼皮輕輕闔上,眼睫下黑眼圈很重。
整個人看起來前所未有的疲憊憔悴。
楚溪喉嚨瞬間被哽住,眼眶被液體浸濕,順著她側著的臉頰滑落,暈染了潔白的枕套。
她昨晚在想,睡醒了,要問他:“要不要到此為止?”
爺爺的死,讓她很有心理壓力。
她有壓力了,她就條件反射地想逃避。
想逃。
可是,看他神態這樣疲憊,又徹夜不睡地照顧她,她的喉嚨就像被掐住了,不可能說出口。
哪怕只是問問他,也是她動搖了。
她的動搖,大概會讓他傷心。
她無聲地流著眼淚,又緩緩閉上眼睛,頭還有些暈,她還想再睡一會。
等她迅速入睡時,肖屹輕輕睜開了眼睛。
他眼中布滿了紅血絲,眼瞼下片都是黛青色。
他看見她被眼淚暈濕的枕套,睫毛上還掛著濕濕的水珠。
他心頭一縮。
她在胡思亂想了。
36.8度,早上應該不會再上來了,他躺下,雙臂緊緊圈住她,抱著她一起入睡。
再醒來時,楚溪窩在他懷里不出聲。
她盡量不想打擾他睡眠。
他應該真的很累了。
她安安靜靜地在他懷中蜷著,只有一雙帶水的眼睛,眨巴眨巴盯著他看。
肖屹整張臉骨相極佳,所以,哪怕他很疲憊,看起來依舊好看。
眉骨鼻梁下顎顴骨,線條既流暢又鋒利。
楚溪是顏狗。
作為一個顏狗,面對肖屹這張帶了點疲憊的俊臉,真的說不出半分讓他傷心的話。
肖屹的眼睫一顫。
醒了?
楚溪心頭一慌,她還沒想好跟怎么說。
肖屹睫毛顫了幾下之后,就緩緩蘇醒了,神情還有幾分倦憊。
楚溪立刻又鴕鳥地閉上了眼睛。
她感覺到肖屹的視線一直盯著她,熱乎乎的,時不時輕撫她的臉頰。
溫柔又繾綣。
他孜孜不倦地輕輕觸碰。
楚溪的心也感受到了珍視,可她艱難地裝睡,控制著自己的睫毛不顫抖,控制著自己的眼睛不睜開眼。
逃避著。
片刻,手機此刻忽然響了起來。
是楚溪的。
她驀地睜開眼看了一眼手機。
是顧主任。
肖屹見她立刻睜開眼,眸光一瞇。
顧主任道:“小溪,有個重要的研究會議,邀請你去,你跟我一起去啊?”
楚溪問:“什么時候?在哪兒?”
顧主任道:“后天,在B市。”
楚溪答應道:“好。那我們什么時候走?”
顧主任:“明天一早吧?到了后天剛好開會。”
楚溪:“好。”
顧主任:“我來買機票!”
楚溪:“好。”
顧主任:“對了,機票給你買一張還是兩張?”
楚溪:“.”
顧主任:“重要會議,安保很好的。”
楚溪:“好。”
楚溪掛上電話后,就對上了肖屹略微審視的眼神。
楚溪心頭驀地一跳。
不讓他跟去,生氣了?
重量級會議,安保很好,趁這個機會,她和肖屹冷靜一下,再好不過
肖屹聲音緩緩又低沉地壓在她頭頂:“醒了?裝睡?”
她的眼睛電腦看多了畏光,忽然睜開時,總是讓眼睛先適應光線。
她會微瞇眼睛,甚至只睜開一只。
但今天,立刻睜大雙眼,顯然是早就醒了。
楚溪沒法再逃避了,抬起下巴,對上他審視的視線。
她沒開口。
只是下了床,站到床邊。
她身側的拳頭輕輕捏緊,“我”
“我幾夜沒睡了。”肖屹忽然聲音冷硬地打斷。
楚溪驀地抬起腦袋打量他。
他聲音冷硬,甚至帶著絲火氣,面色也不好看。
肖屹的態度是重逢以來少見的強硬。
他說:“你最好慎重考慮下,想說的話會不會氣死我。”
楚溪一噎。
她想說:我們要不要到此為止?
肖屹他大概猜到了。
她嘴唇蠕動了幾下,結果還是在他威嚴的目光下沒說出口。
她退縮了,只是說:“哥哥再睡會吧?身體會吃不消的。”
“我肚子餓了,先去吃早飯。”
她腳步沒跨出一步,手腕就被抓住。
肖屹輕輕一拽,就將她拽了回來。
“啊!”她驚叫一聲,直接被拽倒在被子上。
肖屹的身子立刻壓了上來,將她的雙手反扣在兩側。
楚溪呼吸都屏住了。
肖屹最近順著她順得要命,忽然來這么硬氣的一下,她整個人都軟了。
他目光如鷹,俯視著盯著她問:“想分手又開不了口?所以逃避?”
楚溪瞳孔一縮。
他是真的敏銳,她的心理活動都瞞不了他。
話雖沒說出口,但被他知道了,她就很心虛。
這一心虛然肖屹確認了。
肖屹劍眉一皺,吻落了下來。
來勢洶洶。
“你真舍得?”他聲音夾雜著暗火質問。
“嗚”
不是累了嗎?!
她瞬間眼淚都飆出來了。
他額間的汗液滲入眼里,眼睛本就因沒睡醒而猩紅,這會兒被汗液刺激,又流出眼淚來。
可他聲音很輕,像是呢喃,但很堅定,說:“不分手,永遠不。”
哥哥終于支棱起來了!
想分手?
沒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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