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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宸。”
下課后，教室門口，東方明月叫住晏宸。
自上次在滑雪場分開，東方明月就一直請假，理由是養傷，今天才回學校。
她本不想這么快和晏宸打交道，但她實在沒忍住。因為一大早來教室，她就看到了晏宸頸間的痕跡。
不止她看到了，班上不少眼尖的人都看到了，有不少人還在小聲議論，晏宸似乎壓根就沒打算遮掩。
一早上都笑容明媚，是個人都看得出他今天心情很好。
“有事嗎？”
晏宸何等敏銳，東方明月那時不時落在他頸間的目光他又怎么可能沒有察覺，都懶得假裝沒察覺，拉了拉襯衫領子，笑著說：“見笑。”
東方明月懷疑他是故意的。
“你和云梔在一起了？”
看似友好詢問，但語氣聽起來更像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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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宸笑容淡了點：“這是很令人驚訝的事嗎？我以為我追枝枝的事早就眾所周知了呢。還是說在東方大小姐看來，我成功追上枝枝的希望不大？”
“這倒不是，這點魅力晏大少還是有的，我只是有點意外，我才請假沒多久，你們就在一起了。”
“我們在一起和東方大小姐請假，好像沒什么必然聯系。沒什么事，我先走了，我還要去找枝枝吃午飯。”
“你要去找云梔嗎？”東方明月小跑追上來，“我也一起吧，我請假這段時間回了一趟東方家，查到一點事，和云梔的奶奶有關，我正好要去找云梔說一下。”
晏宸停下，審視的目光看著她。
東方明月笑：“你不必這么防備地看著我，我對云梔沒惡意。我說過，我是誠心想結交云梔這個朋友，既是誠心，我自然要拿出我的誠意。以你和云梔的關系，你應該很清楚她和她奶奶之間的感情，事關她奶奶，我想你應該不會反對我去見她吧？”
“自然不反對。”晏宸盯著東方明月看了幾秒，突然笑了，“只是今天不合適，我和枝枝感情剛剛更進一步，想過過二人世界，暫時不希望有人打擾。周末吧，周末我們做東請東方大小姐吃飯，屆時東方大小姐有什么事再一并告知。”
“先走一步。”
走幾步，晏宸又停下回頭，面上帶笑，但笑容不達眼底，眼神是冰冷的，“東方大小姐，希望你真的是誠心和枝枝結交，否則……”
否則什么，他沒有繼續說下去，但他的威脅，東方明月感受到了。
那一瞬間他傳遞過來的不止眼底的冰冷，還有實力差距的強大壓迫感。等他離開，東方明月身形踉蹌，忙扶住旁邊的墻才勉強站穩，額上都是冷汗。
上次在滑雪場就說要查東方明月，這件事晏宸派人去做了，不過查了這么些天仍沒查到什么，晏宸要全力去查云策，就將查東方明月的事移交給了東方燦和楚寧秀去做。
這個中午，晏宸確實和人有約，卻不是云梔。
約著一起吃午飯的人是霍青梧。
是霍青梧主動約的晏宸。地點是霍青梧定的，就在學校里一家餐廳，離晏宸所在的金融學院比較近。
比起云梔和晏宸每天按時來學校上課，霍青梧來得并不多，多數時間他都請假不在學校。
“難得，霍三少居然會主動請我吃飯。”
晏宸在霍青梧對面坐下，笑盈眉眼動作恣意。和端正坐在對面的霍青梧是兩個極端。
一個驕陽似火，一個冰冷淡漠。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晏宸襯衫解了兩顆扣子，將脖子上的痕跡完全暴露了出來，霍青梧一抬頭就能看到。
霍青梧的目光頓了一下。
緊接著就對上晏宸略帶得意的笑。
“云梔去了云家？”
提到云梔，晏宸一秒正色：“霍三少的消息倒是靈通。”
他陪云梔去云家，沒有刻意隱藏行蹤，但也沒有太過張揚，不是專程盯著，發覺不了。
霍青梧好似一點兒都不在意晏宸的冷臉，“聽說你們沒有在云家待多久，是出了什么事？”
晏宸還沒有來得及回答，他又說：“聽說昨天云家老爺子帶著我小姑和姑父一起去見了云梔？他們這么著急去見云梔，是和你們去云家之后發生的事有關？”
“霍三少既然都知道，又何必再問。不過既然霍三少都提到了這個，莪倒是有點事想問問你。”
視線交匯。
一人的目光帶笑卻銳利，一人的目光冷沉卻平靜。
“霍三少對你那位小姑了解多少？”
“這樣看來，你們去云家發生的事是和我小姑姑父有關了。”
晏宸不置可否。
他對霍青梧也算了解，事已至此，完全沒有再在霍青梧面前遮遮掩掩的必要。
“我對我小姑了解得不多。她三歲離家，十年前歸家，我和她沒打過多少交道，交情不深。”
霍青梧說：“我來找你，不是談這個的。”
“那就說說你的來意。”
“我是來提醒你，不用把時間浪費在調查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上，你現在最重要的是提升實力，等你的實力達到一定的境界，所有疑惑都會有答案，所有問題都能迎刃而解。”
晏宸懶懶往后一靠，審視地目光落在他身上，“霍三少，這個話好像不是你一個實力差我一大截的人該說的。”
“不過你霍三少說了，我也不會不放在心上。就是有一點，霍三少似乎對我的一舉一動都很了解，我不是很喜歡。”
“霍青梧，念在你在我接受先祖傳承這件事上幫了大忙，這次我可以不計較，我希望這是最后一次。”
“你不必反應這么大，我并沒有派人盯著你。”霍青梧說，“我知道你們去了云家，知道云家人昨天來見過云梔，只是剛好得到消息罷了，帝都知道這些事的不止我一個。”
“至于其他，都是我猜的。”
“我小姑和姑父不必查，東方明月也不必查，等你們的實力到一定境界，該知道的都會知道。”
晏宸凝視他片刻，沒有問他原因，而是笑說：“霍青梧，你說過你得到先祖傳承時出了岔子，我看你成日里病懨懨的，你是不是沒多久可活了？”
霍青梧抬眸朝他看過來。
“反應這么大，看來我是說對了。”
“都沒多久可活了，有事還這樣藏著掖著不說，有意思嗎？你以為你這樣死了，誰會念你的好嗎？”
“我以前覺得我很慘，生來就注定短命，現在才發現你才是最慘的那個人，因為我就算短命，我死了也還有人念著，不管家人還是朋友。但這些，你都沒有。”
“我有人念著，尚且不甘心就這么死了，霍青梧，你就甘心嗎？”
“……吃飯吧。”
不遠處角落的位置坐著兩個人，存在感很低。
“云梔，晏大少這話是什么意思？”
坐在這里不是別人，正是云梔和楚寧秀。
楚寧秀約云梔吃飯，兩人剛好約在這家餐廳，也是巧了。
她們先來，本來見霍青梧和晏宸先后落座，楚寧秀要過來打招呼，被云梔攔住了。
云梔不僅攔住了，還隨手揮出靈域。
以她的異能等級，她揮出來的靈域，哪怕是晏宸，如果沒有仔細留意，都發現不了。
她們就這么聽完了兩人的對話。
“是說霍三少……命不久矣嗎？”
楚寧秀覺得很荒謬。
怎么晏大少才擺脫命不久矣的命運，就換上了霍三少呢？
“命不久矣”這四個字是和天才綁定了嗎？
云梔沒有回答楚寧秀。
她收了靈域。恰在她收回靈域的瞬間，晏宸和霍青梧同時朝她們的方向看了過來。
“哐嘡”一聲，是霍青梧碰掉了手邊的水杯。
剛才還淡定非常的人，此時卻帶上了少許慌亂。
但云梔只看他一眼，就將視線轉向了晏宸：“晏宸，我們還沒有開始吃，要一起嗎？”
離得遠，云梔聲音也不大，但兩人都聽清了。
在她視線轉向晏宸的瞬間，霍青梧似是自嘲地笑了一下。
別人的事，她向來不會多管，他慌什么？
不過也幸得她是這樣的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