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寶昌心頭有些擔心,他的這個女兒是什么脾氣,他很清楚,這些年以來他都會反思當年是不是自己做錯。
可事已至此,再說當年也已無用。
他緊皺著眉頭,還是忍不住出言提醒,“小芳,不要一錯再錯,在這里的都是我們自家人,有什么都能好好商量,我知道你記恨我當初的不公平,但是那個時候時代如此,誰家都是傳男不傳女,手藝這一行飯很難吃,我也不想你一個姑娘家背負這些。
所以這些年我會補償你,從房產物質條件上能給都給了,還讓你依舊可以插手家里的工廠運營,都是我對你的補償,如果照你這么說的話,現在是你大弟掌權,這些對他又公平了。”
韓寶昌這番語重心長的話,沒有讓韓建芳有一絲一毫的感動,反而更加的怨恨。
她冷笑了一聲,看著屋子的至親,“爸,你可真有臉說你覺得這些房子是對我的補償。
還有能夠讓我決定公司的一些項目合作,說的就好像是你對我的恩賜。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這些東西原本就應該是我的呢?
你那個時候不逼著我嫁人,我就是接替你的位置,成為我們家的傳承人,工廠那就是我一個人做主,根本就不要像現在一樣,好像是我舔著個臉求來的。
我做的再多也會被人覺得我居心叵測。還有房子,原本就應該是我的,你那個時候因為小弟離婚的事情,對你的孫女充滿了愧疚,居然要拿一套房子補償,可是你有沒有想過?
若不是你從小就溺愛小弟,才讓他在成家立業的年紀還不成熟。憑什么要讓我們為他的錯誤買單!”
這些話早就壓在韓建芳心里許久,原本他想等著老頭子躺在床上不能動彈,她掌握了家里所有的東西,那個時候再過來跟老頭子好好的說一說。
她就是想要報復當年!
“你!你居然這樣想!”韓寶昌一時指著她說不出話來。
“爺爺別生氣。”韓佳寧一看爺爺的表情又不對勁了,趕緊上前勸著。這人才剛醒,可別又氣出個好歹來。
“爺爺為這種吃里扒外的人傷心沒有必要,雖然她都不把我們當親戚了,我們也不需要把她當親戚。”
韓佳文眼神輕蔑的打量著韓建芳,對這個一直覺得所有人都虧欠她,在家里作威作福幾十年的嬢嬢早就看不慣,要不是他爸是一個出了名的大孝子,又是個對姐姐無限包容的男人。
她早就鬧起來了。
她又恨鐵不成鋼的看了一眼她爸,嬢嬢都說出這種話了,居然還在邊上一聲不響。
小叔剛才要不是姐姐拉著就要動手了。
也不知爸是怎么想的。
韓佳文懶得說韓建新,走了兩步,站到了床尾的位置,目光迥然正視著韓建芳,“韓女士,雖然在你的眼里有這么多的委屈想來,你也不想與我們和解了,姐姐跟你兒子的關系一定會打到底,你放心吧。
還有你這一次,跟別人聯合起來搞自己人的事情,雖然我們沒有找到直接的證據,但我們知道那件事情跟你脫不開關系。
今天我警告你一句,那個被你弄到手的配方如果你還有一點良知,還將爺爺奶奶當做是你的父母,至少希望你不要做出賣給外人,這般會被人戳脊梁骨的事。”
韓佳寧安撫著爺爺,默默的豎起了大拇指,這是在路上兩個人討論好的話術,要不是因為現在她的身份不合適。
她都想說!
看著嬢嬢被氣的青紅發白的臉色,心里別提有多爽快。
“什么時候輪到你這個小丫頭?對我大放厥詞!”韓建芳氣的想要伸手把人推開。
早有防備的韓佳文直接退開,反手將她一把推在了地上。
“都說了讓你有點自知之明,我可不是你那個蠢弟弟。被你又打又罵,不知道還手。”韓佳文剛昂著下巴,也不管她做的事事后會不會被罵,只要現在爽了就行。
“文文!別這樣,沒有規矩。”韓建新還是忍不住開口,雖然他心里也恨他的姐姐做出這些事情,但是他也不能接受他的女兒對長輩動手。
韓佳文只是看了他,并沒有說話。
韓佳寧眼神轉悠了一下,腦海里靈光一閃。
剛才進來之前絕對發生了什么事情!不光是大伯,就連爺爺都很奇怪。
她把目光投向了先前想要動手被她拉住的父親韓建文。
韓建文對著她努努嘴,又對著另外兩人撇了撇嘴又翻了一個白眼。
韓佳寧一臉一言難盡,又莫名的表情,腦子不夠用,實在理解不了。
韓建文瞪了她一下,“大姐,你趕緊走吧,再鬧下去就是把最后一次情分都撕掉了。”
“小弟連你也干我,你們以為真的把我趕走了,就能夠高枕無憂嗎?我告訴你們,不可能的。
現在你們把我們家的未來賭在了這兩個小姑娘的身上,我看你們都是瘋了吧!”
韓建芳看著韓佳寧和韓佳文一雙眼通紅又嫉妒!
憑什么當年她費盡心思都得不到的東西?現在卻輕飄飄能夠讓她們得到。
“爸!你說的話我無法接受你做這個決定的時候根本就沒考慮過我的感受。你能夠讓他們作為傳承人,當年為什么不能讓我成為傳承人?
明明我是家里最有天賦的那個人!”
這是韓建芳心里的一根刺。
韓寶昌深深嘆氣,“小芳,我都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不是我變了,也不是我沒有考慮你而是這個時代變了。
當年那些傳男不傳女的獨門記憶,現在也早就不守了。時代在進步,我們也要跟上時代的節奏,要不然就會被淘汰,現在的女性傳承人有很多,如果早幾年這般發展,我也能讓你如愿,但是現在說什么都晚了。你已經出嫁了。
你有兩個弟弟,他們有各自的子女,如果你想讓你的孩子回來學習扎染我不反對,但是要當傳承人沒那么簡單。”
“我不聽!這些根本就是你的借口!”韓建芳瘋了一樣指著韓佳寧和韓佳文,“我倒要看看這兩個能夠一起扶持多久。總有一天會在利益的面前分道揚鑣。”
“韓女士,這一點你就放心吧。再怎么操心都輪不到你,而且我跟妹妹早就已經說過了,她是傳承人,我當我的kol,我們從不同的出發點將我們家族的扎染傳承下來,這一點并不沖突,并且在做好自己家的這些事情之外,我們也將會幫助烏鎮其他的文化做傳承工作。”
韓佳寧可算是找到了反駁的機會。
“呵呵現在話說的好聽,以后也一定會一地雞毛。”韓建芳冷笑,憤怒的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