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嗯……”韓佳寧捂著頭面色有些蒼白和難看。
她似乎做了一個夢，這個夢好久好久，又那么真實，好像是親身經歷過的一樣。
“你的手劃破了，小心一點。”身側傳來一聲低沉的聲音。
韓佳寧倉惶轉頭，抬眼對對方看過來的目光撞了一個正著。
“不需要你假好心，我自己會處理。”韓佳寧面色一變，把手離開。
顧夏陽原本說的一絲不茍的頭發垂了一些下來，反而增加了幾絲凌亂的美感，配上他今天的唐裝長衫，倒別有一番不一樣的美感。
可惜韓佳寧此時已無心欣賞
她只想盡快離開。
“韓佳寧，別倔。”顧夏陽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他的指節有力，扣的死緊。
“松手！”韓佳寧不得不抬頭看著他，“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我覺得我們之間沒有任何話，可以說。”
“你聽我說完，再給我一次機會可以嗎？我知道我做錯了，我希望你能原諒我，這一次我幫你。”
顧夏陽取出了一塊絲質的手絹，細細的包住了她的手指，眼神認真動作細致。
韓佳寧嘴角勾著冷笑，緩緩將手抽回，“不勞煩您了！我不配您出手，您顧大師一定日理萬機，我就不在這里，耽誤您的時間了，慢走不送。”
她客氣疏離的翻著白眼，強在顧夏陽反應過來之前，將地上碎裂的相框撿了起來，轉身下樓。
“等一下！”顧夏陽喊住了她。
韓佳寧在樓梯的轉角向上看去，顧夏陽居高臨下的看過來，一時間沉默的氣息在兩人身邊彌漫。
“韓家小姐這個相框怎么碎了，沒扎到您的手吧。”老年服務員聽到了樓上的動靜，端著托盤上樓。
“我沒事，謝謝關心。”韓佳寧客氣的笑了笑，垂下了拿著相框的手。
“您沒什么事情的話，我就先走了。”
“你的旗袍做小了，臀圍看著緊了些，你動作幅度小一點，可別撕開了。”顧夏陽神色自若。
韓佳寧童孔微凝，臉色有幾分難看，皮笑肉不笑的道：“果然是顧大師，火眼金睛，不過你這樣的做法有一些同行相侵了。
我身上的這款旗袍也是按照我的尺寸定做的，我覺得挺合適挺好的，你的建議我也收到了，沒別的事，那就有緣再見吧。”
韓佳寧踩著高跟鞋優雅的走出了茶館，韓佳文在不遠處的車上等著，見她一個人下來了，立刻下車跑了過來。
“姐姐，怎么只有你一個人出來？”
“你也知道我要見的是顧夏陽。”韓佳寧眼神一利。
韓佳文最怕這個姐姐了，她縮著腦袋，吐了吐舌頭，“我怕說了你就不肯來了。”
“我說你怎么會今天特意給我送來一條旗袍呢，原來是想要投其所好，可惜啊你完全白費心思，這條旗袍可被別人批得一文不值。”
韓佳寧忍著氣向前走。
韓佳文心虛的跟上，殷勤的幫開車門。
韓佳寧跨進車的瞬間，“撕拉。”
從臀圍處傳來了輕微的響聲，韓佳寧瞬間站直了身體，她低咒了一聲。
“姐姐怎么了？”韓佳文一臉狐疑。
“晦氣！”韓佳寧轉了身，屁股先坐進了副駕駛，再雙腳一起抬起，這才順利的上車。
回去的路上韓佳文好幾次欲言又止。
“你要么好好開車，要么有話直說，你那眼睛長的漂亮，但也要注意了行車不專心，親人兩行淚。”
韓佳寧的手壓著手里的相框不動。
韓佳文組織一下語言猶豫不決的道：“姐姐，夏陽哥真的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你們倆又是同學又青梅竹馬的互相也了解，雖然10年沒見了，但是姐姐我給你保證，他這些年都是單身，從來都沒有教過女朋友。
顧爺爺心里不知道有多著急，他們在背后都說他娶了旗袍。”
“他好不好跟我沒關系，誰說青梅竹馬就一定要在一起的？你知不知道越是互相了解的徹底，越不可能有心動的感覺。
因為都知道對方心底最齷齪最陰暗的，那一面怎么可能還會動心！”
韓佳寧咬牙切齒，她心里堵著一口氣。
“姐姐，我知道你以前喜歡他。”韓佳文孤注一擲。
“瞎說什么呢！”
“我知道你給他寫過情書，我都看見了，那時候你就放在你的抽屜里，要不是我給你藏了起來，早就被發現了。”韓佳文說這話時一直小心翼翼的偷看韓佳寧的反應。
情書么……
韓佳寧勾了下嘴角，笑容很快又消散了，她側頭看著窗外不斷變化的景色，帶著顯而易見的遺憾道：“那個時候年紀小不懂事，哪里知道什么是喜歡。”
“可是……”
“好好開你的車。”韓佳寧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再作過多的糾結，她用力地閉上的眼睛。
快到家門口的時候，韓佳文終于忍不住開口，“姐姐你就聽我一句勸吧，夏陽哥他可能是你現在唯一最好的選擇。
你是我的姐姐，我比誰都希望你能夠好，你完全沒有必要管家里這個爛攤子，的才是傳承人，我不需要你為此犧牲自己。”
韓佳文難得硬氣了起來。
車廂里一片寂靜，安靜的只能聽到兩個人的呼吸聲，韓佳文還是敗下了陣先來了口，“姐姐，我希望你回上海。”
“我不會回去。”
韓佳寧想都不想直接拒絕，她微微正了正神色，語氣堅定的道：“你說的對，你是傳承人，你比我承擔的更多，但是……我姓韓，我是韓家的一份子，我不可能看著爺爺守了一輩子的基業，就這么倒在時代的洪流之下。
辦法是人想出來的，我們又沒有到破產的邊緣，別哭喪著臉日子還長著，就算這次沒辦法，只要我們端正心態認真做事，我相信好的東西能堅守住時代的考驗。”
她一口氣說完，把韓佳文驚到了。
“吱——”難聽的剎車聲，慣性讓兩人一同前傾。
“姐姐，你……”
“我回來和你一起扛。”
韓佳寧伸手揉了揉韓佳文的頭，輕聲道：“這些年辛苦你了，我一走了之，把你推進了深淵。”
“姐姐，我不苦，就是我太笨了天賦沒你好，如果你還是傳承人一定會做的更好。”
“傻丫頭，我可不如你，再跟你差不多的年紀，我選擇了逃避而你選擇了扛下。”
兩人伴著笑聲到了家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