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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棋幽怨道：“你還笑，有沒有點同情心。”
他憤憤的咬了口雞爪，心里的委屈誰知道。等回去以后，一定要跟母上大人告個狀。
余揚幸災樂禍道：“有的收就不錯了，還挑剔。”
“那送你你要不？”周棋條件反射回一句。
“要啊，有人送，我就要。”
周棋一噎，但也沒再說什么。
余揚眼里快速閃過的一絲哀傷程錦也看到了，她連忙舉起手里的可樂打圓場。
“來來來，我敬幾位一杯。感謝幾位的幫忙，又是給我介紹生意，又是幫著干活兒的。放心，等我的蜀錦坊發揚光大后，一定給你們來個有面兒的。”
嘖，她這話怎么這么耳熟。仔細回想，她爸程承可經常說這些客套話來著。
不過沒關系，她可不是客套話，這是真心實意的。
“這可是你說的，不許賴賬。”陸染笑瞇瞇，臉上露出兩個小酒窩。
“那當然，誰賴賬誰小狗。”程錦揚了揚下巴道。
余揚勾唇道：“好，那我可等著呢。”
“對了，咱們社團好久沒有戶外活動了。怎么樣，這學期要不要搞一個？”杜雨抬頭認真問道。
她們最近的日子好像過的太過充實了些，連社團的活動都忘的差不多了。
程錦和陸染對視一眼，該不會要去爬什么深山老林吧。這，她們都有些許陰影啊。
懸崖村這種有人住的地方都有野獸出沒，更何況是其他沒人住的深山老林。
倒是周棋興致沖沖道：“爬山可以啊爬山，啥時候去，我好提前準備我的作戰裝備。”
現在的天氣正好，爬爬山運動運動，身體倍兒棒。
“是可以安排上了，每學年還是得安排一次才行。”余揚點頭表示贊同。
程錦連忙舉手道：“可是我最近要準備五月的藝術節，抽不出空去爬山誒。”
她的蜀錦都還沒織完，還得趕在下個月內織完，才能來的及參加藝術節。
再一個，人家江言可還等著拿去求婚呢，她絕對是不能拖后腿的。
“還有我，我也得參加藝術節。”陸染跟著舉手弱弱道。
藝術節其實主要還是她們這種走藝體的藝術類專業參與，紡織專業和計算機專業是不強制出作品參加的，但自己愿意的話，也可以參加。
誰知余揚卻抬了抬下巴道：“放心，社團是有課外時間的，允許社員請假一天去參加。”
“所以，下個月清明節后的戶外活動，誰都不許缺勤。”余揚瞇著眼掃向在場的每個人，掃向王曉時頓了頓，又若無其事的挪開。
她心里默念這不是她們社的，不是她們社的。
王曉默默埋頭啃雞爪，忽然聽到余揚大喝一聲“王曉”。
他一個哆嗦，手里的雞爪差點飛出去。
“啊，我在。”
“大點聲兒，沒吃飽嗎？”
“到！”
程錦幾人：……
程錦憋住沒笑，繼續吃瓜。
“咳咳。”余揚輕咳一聲，壓了壓手故作溫柔道，“那個，你對草染社有沒有什么看法？”
王曉：“沒看法，好的很。”
余揚滿意的點頭：“不錯，有覺悟，那么，你要不要加入？”
“加，加加加，我加入。”王曉立馬舉手表明決心。
開玩笑，拿人手短吃人嘴軟，他現在還吃著人家社員的東西呢。
他敢說，只要他說一個不字，余揚絕對會立馬把他手里的雞爪給搶走。
再說，加入也不吃虧啊。瞧這野餐，他都蹭了多少回了。還有室友經常去學妹家蜀錦坊蹭的飯，聽說更好吃。
“很好，小雨雨，回去就給他把名字加上，發證兒。”
杜雨點頭，順便從包里摸出個空白工作證，將王曉的名字往上一填，就完成了。
“喏，拿好，掉了補辦20。”
王曉頓了頓，默默地將手套脫下，并且拿紙認真擦了擦手。這才鄭重的接過工作證，虔誠道：“社長、副社長放心，證在人在，證亡人亡。”
周棋一個肩膀撞過去：“傻了吧唧的，別說認識我。”
程錦笑的異常燦爛：“得，這下咱們社團又壯大了。”
既然正常的上學日能請假去爬山，那么不去白不去，反正不耽擱織錦。
“對了小染，江先生把去年做的蜀錦旗袍送給檸姑姑了沒？”程錦歪頭道，“這都春天了，再過不久也能穿旗袍了。”
冷的話外面搭個小外套，怎么看怎么洋氣。
“送了，前兩天就送了。”陸染點頭笑道，“姑父去的時候我剛好在線紡幫忙，可把姑姑給高興的。當場就直接換上，外面搭個呢大衣出門約會去了。”
“那就好，還好檸姑姑喜歡。等漢服做出來，她肯定會更高興的。”
‘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
錦江邊上的盛放的紫藤花，似是在迎接歸家的亡魂，又似是在指引牽掛逝者的親人們去上幾柱香、掛幾支幡。
“爺爺，這些是？”程錦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老程來啦，哎，咱們這些人，也只有你最有臉面了。不像我們，蜀錦織機已經不曉得多久沒開過工了。”
老爺子瞪了來人一斥責道：“你這老家伙，一天天說什么不吉利的話。”
“什么吉利不吉利，蜀錦生意你是知道的，要不前年我也不會關門大吉。”楊老惆悵道，“就是愧對這些列祖列宗啊，這不，才早早來贖罪。”
“哎！”老爺子搖頭嘆道，“時也，命也。走走走，先進去上柱香再說。”
破舊而古樸的祠堂，里里外外都被打掃的一塵不染。祠堂里的光線灰暗暗的，就跟這里面的低氣壓一樣，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這是程錦第一次來這個地方，老爺子說她成年了，又繼承了蜀錦坊，該來拜拜。
原本她不懂這里面的含義是什么，但現在好似明白了什么。
祠堂兩邊擺放著兩臺頗具歷史感的小花樓木織機，織機的機身四分五裂，但一塊沒少的被拼接在一起。
織機上半搭著紅綢布，仔細看就會發現那是塊純紅色的蜀錦。看樣子平日里直接都被遮蓋在蜀錦之下，也就這兩天清明節才讓它們出來透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