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正文卷
小娘子們陸陸續續都出了亭子,雙子亭一下子清凈了很多,紀容錦心想這下可以暗暗養神了吧,沒想到八皇子魏王出聲了:“紀夫人不出去賞梅?”
北風呼呼,冷的要死,枯枝敗葉有什么好看的,當然,這話紀容錦沒資格說,故作扭捏的望了眼燕韜,“殿下……”眼神拉絲,一副舍不得的模樣。
齊王燕韜伸手捏住她小手,“剪些梅枝回去養,到過年時剛好開放,豈不美哉!”
美哉個屁,紀容錦真不想出去吹冷風,可是‘金主’都發話了,她還能咋的,福了下身,“是,殿下,民女這就去。”
今天跟她來的兩個小丫頭,一個是齊王送的紫蘇,一個是自己買的招喜,二人立刻跟上,擁著她離開了雙子亭。
趙王、楚王等人目光都落在老七外室身上,傳聞、調查,官船民用的主意都來自這個小小的平民女子——紀容錦。
她是什么來頭,能想出這樣的主意?還是老七拿她當掩護眼忽悠朝野上下,拿女人當幌子,老七也做得出來?他什么時候這么厚顏無恥了。
紀容錦并不知道隨著她離開亭子,眾皇子神情各異心懷鬼胎。
古代的冬天比現代冷多了,猶其是北方,走出來,寒風跟刀子一樣割在臉上,紀容錦根本不想逛梅林,吩咐小丫頭,“招喜,你去剪一把回來。”
招喜是主人自己招的丫頭,有什么好事主人都想著她,紫蘇沒想到把苦活給了她,有些納悶,不過面上不喜,規規矩矩的跟在她身后。
寒風嘯嘯,招喜也沒料到主人讓她去剪梅枝,“錦娘……”小嘴委屈。
“你不是經常說小時候上山爬樹、下河摸魚的嘛,那你肯定一會兒就剪完回來了。”
原來是這樣啊,一聽能顯示特長,招喜不覺得冷了,連忙歡天喜地的去剪梅枝了。
紫蘇忍住笑意,低眉垂眼跟在主人身后。
小丫頭的舉動當然沒有逃過紀容錦的眼,她不動聲色轉到一片小假山前,假山擋去了凜冽的寒風,面前太陽還挺暖和。
還沒站定一分鐘,有人擋住了陽光。
紀容錦一點也不意外,轉頭,干凈明媚的小臉一臉疑惑,好像在問你是誰啊,干嘛擋我太陽。
袁紫芝可不吃小白蓮這一套,冷哼一聲,“紀氏……”
不知為何,紀容錦感覺這個千金大小姐接下來會說,‘給你多少銀子離開我表哥’。她張眼,一眨不眨等著,說啊,趕緊說啊!突然有種談戀家被豪門親媽發現并扔銀票的感覺。
“明明姿色平常竟有臉呆在表哥身邊,簡直就是丟表哥的臉,來人……”
文國公府沒銀子嗎?居然不能讓驕縱的大小姐拿銀子砸她,不能讓她‘乖乖’離開燕韜嗎?居然沒有,太讓她失望了。
袁紫芝被她漫不經心的神氣惹怒了,“我說不對嗎?就這姿色還敢賴在表哥身邊,來人,給我把她打出去。”
她身后一眾丫頭蜂涌而至。
×××(一種草。)
紀容錦嘴里罵著一種草,側身就逃,往假山上爬。
“都死人吶,這么多人抓不住一個賤人。”
紫蘇是齊王府培養的丫頭,京城貴圈的人幾乎都認識,當然更認識這位賴在齊王府主持家務的文國公家的小娘子。
“芝娘,紀娘子是殿下的夫人,你這樣……”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袁紫家甩了一巴掌,“你算什么東西,竟敢教訓我。”
對方是主人的表妹,又是文國公的嫡孫女,紫蘇再委屈也不敢有所示,捂臉含淚茍在一旁,紀容錦蹬上假山一側,準備繼續爬高,看到袁紫芝出手這么狠,剛想轉身下來,余光里又有人過來。
連忙抬眼,竟是那個在亭子里就對她充滿惡意的小娘子,沒猜錯的話,她就是燕韜的聯姻對象——宣平候嫡女陸秀兒。
表妹、聯姻對象,還有沒有愛慕者,一起來,她一起解決了,抬眼,一群貴女聚集而來。
紀容錦既沒有下來,也沒有再往上爬,而是順勢坐在假山上,雙手環臂,坐定看戲。
女人多了,戲也多。
“喲,這不是齊王殿下的寵妾嘛,怎么大刀闊馬的坐石頭上去了,不冷啊!”
朝南的石頭被太陽曬的暖和和的還真不冷,紀容錦勾嘴,這位是嫌事不夠大啊,還在這里挑拔事非。
“你給我閉嘴。”袁紫芝朝剛來的貴女大喝一聲。
貴女卻并不怕她,笑道,“云沁,你看我說的對不對。”
被稱作云沁的小娘子溫溫雅雅,目光掃了一遍,落在假山石上,“紀氏莫要怕,上面危險,你下來,我敢保證沒人敢為難你。”
一群貴女以她為中心,她出聲,連袁紫芝都沒有反駁,有兩個可能,一個是她的身份比文國公府的袁紫芝還高,二個怕是未婚夫的地位高。
究竟是前者還是后者,紀容錦并沒有著急,她剛想順著她給的臺階下來,那個曾與本尊互換身份的陸秀兒開口了。
“我恍惚聽說什么側室……”
剛剛為紀容錦發聲的貴女臉色唰一下白了。
她瞬間知道此人是誰了,原來是兵部郎中王家的姑娘,據說已婚的楚王湊了皇弟們的熱鬧,他也請旨得了一門側室。
燕韜主管兵部,楚王就娶兵部從五品郎中家的小娘子為側室,這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了。
陸秀兒得意微抬下巴,“身為殿下妾室,目無尊卑,言行粗魯,來人,把她拉下教訓。”儼然一副當家主母的模樣。
紀容錦抬頭看天。
齊王母妃——淑妃,有意于宣平候陸家,但是文國公、齊王都不同意,要不然怎么會默許袁紫芝在齊王府當家理事。
今天,別的皇子貴孫都沒有帶‘外室’,只有齊王帶了,還當著她的面撒狗糧,難道還沒點數嗎?
到底是家族讓她一定要賴上齊王,還是陸秀兒自己迷戀齊王?或者兩者都不是,她已經認出紀容錦是誰了?
一想到這里,紀容錦心一突。
如果她認出來了,會去衙門告發嗎?一直有什么盤旋在紀容錦的心頭,可她一直沒弄明白,直到此刻,她終于明白自己忽略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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