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旻有些懊惱,但是又恨那群亡命徒,抓自己就算了,怎么還把蘇時凜給一起抓了。
他是來英雄救美的,可沒有想過要給蘇時凜帶來這么大麻煩。
裴家做生意的背景不干凈,他的幾個哥哥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輩,所以裴旻一直很清楚,他們家仇人很多。
但是他并不擔心,仇人那么多,裴家賺的錢還不是越來越多。
這說明什么,說明那些人也就是瞎蹦跶,根本就奈何不了他。
但是這一次就不同了.
也不知道哪里用來的迷魂香,才準備離開那個巷子,他就聞到一股味道,察覺不對的時候已經晚了。
作為五花大綁的肉票,裴旻這個時候綁的比上蒸籠的螃蟹還要結實,根本動彈不得。
他想問蘇時凜現在怎么樣,但是又問不出口。
那些人不可能憐香惜玉,甚至有可能因為蘇時凜那張臉,而變本加厲,他現在肯定比自己好不了多少。
如他所想,蘇時凜的狀況的確算不上好。
她的手腳被綁的結結實實,頭上一樣套著麻袋,手腕因為被綁的太緊,血液不會流,指尖已已經開始充血,變涼。
裴旻想到自己現在這個狀況,知道對方就算是勒索贖金,拿到錢之后估計也還是會撕票,這么利索的手段,肯定不是臨時起意。
他死了是倒霉,自己不當心。
但是連累蘇時凜算是怎么回事呢?
心里面愧疚的裴旻,說話都帶著氣聲:“凜姐,對不起,這些人是沖著我來。”
說著,外面就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蘇時凜閉著眼睛,聽著外面的動靜。
四個人,進來了兩個。
門被打開,帶來了一絲光亮,那是外面的燈光和月光,這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
“不是說抓姓裴的那個小子嗎?”
一道渾厚的聲音響起,看著地上的兩個麻袋,有些不滿。
“這女的是這小子的小情人,抓的時候兩人在一塊,順手就給帶回來了,不然忽然人不見了,這小情人肯定也會報警的。”
“你腦子被驢踢了嗎?!”
先前說話的男人抬腳就踹了身邊的人,“老子都說了,不要節外生枝,這小子我留著有大用的,要和裴家那幾個談判,你弄個累贅回來不是給我們找麻煩嗎?”
“我錯了峰哥,不過那個女的長得真不是一般的漂亮,兄弟們帶回來都沒動,要不然您看看——”
趴在地上的男人抱著頭,護著襠,想著趕緊轉移大哥的注意力。
“當老子沒見過女人啊!”
又是一腳踢過去。
看到大哥不理會自己,趴在地上的倒霉蛋也不敢再瞎哼唧,只好原地裝死。
麻袋里面的裴旻憤怒地瞪著眼睛。
峰哥又補了一腳之后,走到了裴旻的方向,一把抽掉了蓋在他頭上的麻袋。
這個舉動讓裴旻的心一沉。
對方并不害怕讓自己看到他的樣子,撕票的可能又被無限放大。
“長得跟小白菜一樣。”
峰哥捏著裴旻的臉,上下打量了一下之后露出不屑的表情。
裴家人大都是五大三粗的,只有裴旻生的清雋,和哥哥們截然相反,很有迷惑性。
果然,看到裴旻這張臉,峰哥就笑了:
“裴小弟,知道我是誰嗎?”
裴旻露出害怕的表情,眼神瑟縮,一副不敢看他但是還要強裝鎮定的樣子:“你趕緊放了我,否則我大哥不會饒了你的!”
“小子,知道這是在什么地方嗎?老子現在就是把你丟下海里喂鯊魚,也沒人知道是我做的,你跟誰狂呢?”
峰哥是個很喜歡動手的人,一巴掌照著裴旻的臉抽了過去。
裴旻更加激動,要是被人捏在手里還要垂死掙扎的魚一樣大喊大叫,不過叫了一會兒就隱隱有了哭腔。
“你說我跟你哥要多少錢合適呢?少說也得這個數吧?”
對方比了個手勢,沖著驚惶的裴旻笑的很得意。
“嘖嘖,也不知道裴大是怎么養弟弟的,更養小姑娘一樣,膽子也太小了。”
裴旻當然沒有因為峰哥這一句話就停止自己的表演。
雖然看著很丟人,但是對方在動手完之后又欣賞了他的狼狽膽小的樣子,顯然放松了很多。
太弱了,弱的沒有什么攻擊性。
裴旻吸引走了峰哥的全部注意力,以至于峰哥在出門之后,才想起,剛才自己打算提前把那個女人丟到海里的。
不過忘了就算了,沒有必要再進去一趟了。
看個男人哭哭啼啼的,實在是反胃。
裴旻在聽到門外恢復安靜之后,才朝著角落的方向看了一眼。
靠著柱子的麻袋一動不動,不知道是什么情況。
“凜姐,凜姐”
“還活著,別叫了。”
蘇時凜嘆了一口氣,阻止了裴旻鍥而不舍的呼喚。
但是她的聲音卻真的讓裴旻放心不少,因為頭上沒了麻袋,在適應了屋內的黑暗之后,他已經能夠漸漸看清楚屋內的情況。
剛才峰哥也說了,海上,所以這個時候他們是被關在了船艙里面。
原本靠左邊的小方格應該是個窗口的,但是現在已經被封上了,船艙內只有一張桌子和兩把椅子,沒有其他雜物。
裴旻趴在木板上往前滾了滾,靠近蘇時凜:“你會游泳嗎?”
蘇時凜嗯了一聲。
裴旻張口就想說自己會找個機會讓她逃跑,但是想到他們現在有可能是在海上,就有些無奈。
又不是小溪小河,就算是會游泳,直接水遁也不是一個好辦法。
“都是我的錯”
裴旻低頭,從來沒有像是現在這么真誠的道過歉。
蘇時凜一言不發。
“早知道我應該早點提醒你的。”
早點解決心懷鬼胎的人,他們今天也不會在小巷子里面見面,也就不會發生這一切的。
閉目養神,手中還在不轉摩挲繩子的蘇時凜全當身邊的人在念經,裴旻竹筒倒豆子說的那些話,她是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
這些人經驗老道,綁了人,第一時間就到了海上,幾乎沒有留下任何線索。
直到第二天晚上,裴家才收到了勒索的通知。
而兩天滴水未沾不見陽光的裴旻在這個時候,嘴唇都開始干裂。
當然,蘇時凜的情況也不太妙。
因為這具身體,她暈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