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姓周的女人問話時,齊騫下意識地看向秦流西,所有人都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臉上神色怪異。
這不會是說這個少年郎是良醫吧?
秦流西仿佛沒注意到眾人的目光,只看著那個房間,眸子半瞇。
好濃的煞氣,都要沖出來了。
她再看這周氏,就著微暗的燈光,對方的面相也落入秦流西眼中。
額高鼻挺,下巴圓厚,該是極富之人,然而她額生橫紋,丘陵冢墓低陷兼肉薄,且有疤破相,主夫壽不長,此外,她的子女宮凹陷太重,子女緣淺,難以有孕。
人果然沒有十全十美的,周氏富貴,卻也難得子嗣,還將喪夫,如今更有煞氣纏身,運勢往下坡走。
秦流西再看向那煞氣沖天的屋子,忽然想到什么,心下冷笑。
周氏被秦流西看得后脊骨發寒,忍不住往后退一步。
她的直覺告訴她,最好是不要和眼前這少年郎打交道,否則她的一生寧靜將會被打破。
“齊公子,您這是?”丁老夫人有些莫名。
齊騫則看向秦流西問:“秦大夫,您怎么看?”
真是大夫?
丁老夫人心中一跳,此人姓秦?
她不知想到什么,臉上神色莫測,有些怪異,還看了秦流西幾眼,怎看都覺著此子是男兒身,便又松懈下來。
“你夫婿既然病重,你卻沒在跟前守著,倒是不著急。”秦流西看著周氏說了一句。
眾人一聽,又看向周氏,對啊,既然突發急癥昏迷,怎么她一個做妻子的還能在外,沒守在床前?
周氏有些不快,還沒等她開口解釋,秦流西又道:“他這般,不是頭一回吧?”
本來已打算回屋去的周氏聽了這話,又定了神,下意識地回話:“沒錯,就今年開始,他就時不時昏厥,沒多久他就自己醒來,大夫也檢查不出什么來,可隨著次數多了,他昏迷的時長就越發長了,身體也日漸消瘦下去,這次我們也是上寧洲府的千金堂求醫的。你怎么會知道?”
齊騫背著手半點不意外,不求道醫呢,不診亦會掐算,只是經此話,他對秦流西的本事就更信服幾分。
祖母的陳年舊癥,應該能治好的吧?
秦流西道:“夫君病倒,你做妻子的雖擔憂急切,卻沒有慌亂如熱鍋螞蟻一樣亂竄,這說明要么他不是頭一次發病,要么是你對他根本無心,巴不得他死了。”
嘶,好惡毒!
“胡說!”周氏想也不想地反駁,厲聲道:“我和我夫君成親十年,恩愛如一日,哪怕我多年無生養他亦不棄我更無納妾,還能主動提出可去善堂領養,如此良人,我豈會無心相待?此情便是以命相抵也做得。你一個少年郎,不明就里,怎能口出狂言?”
秦流西忍不住笑了:“以命相抵?就怕他擔不起你如此深情。”
什么意思?
“本是沒必要看他什么病,不過看你這樣深情,我倒想探究一二了。”秦流西抬腳往那屋子里走,道:“倒要看看,值得你能以命相抵的男人,是怎么弄出這么大的煞怨之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