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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一章 玩笑


更新時間:2024年01月21日  作者:三秋空城  分類: 歷史 | 清史民國 | 三秋空城 | 游走在晚清的亂世理工男 
雖然會議上愛因斯坦和李諭都對普朗克進行了反駁,但大家私底下的交情還是不錯的。次日,幾人便叫上盧瑟福在一家飯館共同進餐。

毫無疑問,餐廳里的菜還是濃濃的法餐風格,只是配了很多巧克力,尤其是在李諭上輩子時已經不多見的熱巧克力飲品,——滿滿的卡路里。

愛因斯坦羨慕道:“如果每天都可以吃到比利時巧克力,我甚至愿意做一個比利時人。”

李諭笑道:“在中國有一位大文豪,曾經說過‘日啖荔枝三百顆,不辭長作嶺南人’,愛因斯坦先生現在頗有這種感覺。”

愛因斯坦放下熱巧克力說:“我已經徹底折服于你的文學修養了。”

李諭說:“就是隨便背背。”

盧瑟福道:“聽說當年法王路易十五經常讓他的情婦蓬皮杜夫人喝熱巧克力配奶油蘑菇湯,因為據傳如此做會激發這位美人的晴欲。”

愛因斯坦聽到這種宮廷秘聞立刻感興趣了,問道:“效果怎么樣?”

盧瑟福說:“很遺憾,除了日漸豐腴的身形,路易十五國王一無所獲。”

愛因斯坦沮喪道:“太遺憾了!”

李諭說:“路易十五國王好像后來又愛上了另一位杜芭莉夫人。”

杜芭莉夫人當年是巴黎上流社會的風塵女子,挺有故事。

盧瑟福說:“我曾看過一本叫做《杜芭莉伯爵夫人逸事》的十八世紀暢銷,書中就有杜芭莉夫人用特調巧克力讓路易國王重振雄風的橋段。”

李諭嘆為觀止:“原來歐洲的宮廷也這么亂……哦,挺有意思的。”

李諭本來想說“亂得一塌糊涂”,生生止住。

愛因斯坦笑道:“不用不好意思!王室亂搞男女關系的事盡人皆知,隨便說出來就是。”

“對的,”盧瑟福說,“他們甚至引以為傲,如果亂搞男女關系無法被別人發現,豈不太沒趣味?用你們中國話說就是猶如穿著名貴衣服在晚上走路,別人看不到。”

李諭說:“錦衣夜行。”

盧瑟福不懂中文,“反正就是這么個意思。”

李諭突然想到:“盧瑟福先生,您的α粒子散射實驗應當有結果了吧?”

盧瑟福點點頭說:“我正準備論文,會在幾個月后公開發布。”

普朗克訝道:“為什么沒有聽你在索爾維會議上提及此事。”

盧瑟福說:“因為這也是一個很有顛覆性的成果。”

李諭笑道:“您是害怕兩場地震一起到來,大家會接受不了。”

“可以這么理解,”盧瑟福說,“經過兩年的實驗,我已經得到了非常完整的數據,雖然統計起來比較麻煩,不過結果已經非常清晰,那就是原子之中,原子核只占極小體積。”

李諭心知肚明,但普朗克和愛因斯坦都沒有聽過這件事。

愛因斯坦問道:“有多小?”

盧瑟福說:“經過計算,原子核的直徑大約是原子直徑的萬分之一量級,原子核的體積則只相當于原子體積的萬億分之一左右。”

普朗克頗為驚訝:“如此懸殊!這是一種什么奇怪結構?”

盧瑟福說:“更神奇的是,原子核雖然如此小,卻占據了原子的絕大部分質量。”

普朗克腦子里已經想出了會是什么情景:“似乎很像太陽系。”

盧瑟福說:“我就是準備以這樣的名字來命名。原子的結構真的很像太陽系,在極為浩渺龐大的空間里,只有幾個小小的質量體。”

普朗克說:“伱在卡文迪許實驗室的導師湯姆遜教授,曾經提出過一種葡萄干布丁模型。”

盧瑟福說:“湯姆遜教授的論文我仔細研究過,不過與愛因斯坦先生的光電效應必須采納量子論解釋一樣,如果想要解釋α粒子的散射實驗,只能如此假設。”

李諭說:“日本東京帝國大學一位叫做長岡半太郎的物理學教授,也提出過一種土星環結構。”

盧瑟福說:“我看過長岡教授的論文,的確給了我一定啟發。”

其實提出類似結構假說的人還有一些,愛因斯坦讀大學期間關系很不好的那位韋伯教授,就提出過類似結構。

但切切實實在實驗上論證出來的,是盧瑟福。

普朗克說:“真是一個令人振奮的結果!我想這將是一項足以問鼎諾貝爾獎的成果。”

盧瑟福嘆道:“可惜還有一些無法解決的問題。”

李諭說:“您指的是穩定性問題?如果原子核像太陽,電子像地球、火星一樣繞著它旋轉,就會形成電場,而電場會輻射電磁波。電磁波有能量,也就是電子會損失能量,從而靠近原子核。”

“是這樣的,”盧瑟福說,“我計算了一下過程,竟然只有千分之一秒不到,那就說明原子不復存在。”

也就是提到過的原子穩定性問題,二十世紀初四大物理學難題之一。

盧瑟福的核式模型從一問世就難以站穩腳跟的原因就在這。

但他的α粒子散射實驗在物理學史上絕對是頂級的十大最美實驗之一,因為它最大的意義在于揭示了原子內部的空曠,為后來的理論發展鋪平道路。

盧瑟福的行星模型,只是附加的一個猜想,而且這個模型提出不到一年,就被他的一個學生無情打破。

——那名學生的名字叫做玻爾。

幾人聊天間,索爾維與能斯特也來到了這家店。

“原來你們在這品嘗手工巧克力。”索爾維說。

普朗克說:“索爾維先生也喜歡甜食?”

“巧克力幾乎是我每天的必需品,這是世界上最美味的東西,”索爾維又問道,“我可以坐下嗎?”

“當然可以。”普朗克說。

索爾維很熟練地招呼侍者:“你們的巧克力華夫餅多上幾盤。”

愛因斯坦是今天東家,他其實沒多少錢,比利時的巧克力又貴的要死,可他不好意思不讓侍者上巧克力華夫餅,只好說:“看來您是這家店的常客。”

索爾維說:“是的。等你們離開時,我會送給你們幾位每人一份巧克力禮盒,雖然禮盒很像意大利象征愛情的親吻巧克力,不過口味要更加濃郁。”

十九世紀末出現的意大利親吻巧克力,是最早的巧克力與愛情最早的羈絆。

當然了,都是商家搞出來的噱頭,愛情本身不需要任何東西去裝幀。

索爾維又說道:“再讓你們嘗一嘗比利時的啤酒,絕對會讓你們愛上這里。”

嚴格意義上講,此時的歐洲啤酒是不能上正式宴會臺面的,但隨便吃點飯,沒多少講究。

愛因斯坦說:“索爾維先生提到愛情,讓我想到了巴黎那樁關于人造鉆石的新聞。”

現在鉆石的價格相當之高,索爾維畢竟是個商人,驚訝說:“鉆石?人造?!”

愛因斯坦說:“獲得1906年諾貝爾化學獎的莫瓦桑先生,據傳生前得到了合成鉆石的工藝。很多珠寶商想要重金買下,不過莫瓦桑先生卻一直秘而不宣。”

對了,1906年最有可能獲得諾貝爾化學獎的還有門捷列夫,可惜門捷列夫少了一票。

第二年,門捷列夫與莫瓦桑相繼離世。

莫瓦桑比門捷列夫小了足足十八歲,可以算英年早逝。他的死與他獲得諾獎的成就息息相關——氟的制備。

氟的發現堪稱一段非常悲壯的化學史,氟的一些化合物有極強毒性,為了分離它,死了好多化學家。

莫瓦桑自己都中過幾次毒,他的死很可能與制備氟單質的實驗有關。

愛因斯坦繼續說:“莫瓦桑先生死后,這些珠寶商才從他的遺孀那里購買到研究手稿。珠寶商們希望借此制造出鉆石,可無一例外都失敗了。”

索爾維問道:“手稿莫非是假的?”

愛因斯坦搖搖頭:“手稿不可能有假。”

索爾維問道:“那是什么原因?”

愛因斯坦說:“后來珠寶商找到了莫瓦桑先生當年的助手,才發現一切都是個誤會。原來當年助手在經歷一次又一次的失敗后,認為制備人造鉆石是癡心妄想,不可能成功,從理論上就是錯的。但莫瓦桑先生并不這么認為,堅信自己的實驗方案不可能有錯。助手不想再重復試驗,于是偷偷把一顆很小的鉆石放進了反應容器中。”

索爾維頹然道:“原來一切都是玩笑。”

愛因斯坦說:“當時媒體言之鑿鑿,并沒有核實真偽就發布消息,也怪不得那些珠寶商。”

索爾維道:“我就說,人造金銀或者鉆石根本不可能實現,煉金術師只是中世紀的愚昧代表。”

李諭突然悠悠道:“人造黃金幾乎無法做到,但人造鉆石并非不可實現。”

索爾維的興致再次點燃:“真的嗎?”

李諭說:“鉆石與石墨本身就是同素異形體,只不過是不同結構的碳原子排列罷了。如果能夠制造超高溫高壓的環境,石墨就可以轉變為鉆石。”

索爾維問道:“僅僅如此就可以?”

李諭說:“想要制造超高溫高壓條件并不容易,具體還有許多細節。”

索爾維最終還是搖了搖頭:“太困難的話就不如直接去買。”

人造鉆石半個世紀以后才會問世,現有條件根本無法做到。

幾人品嘗了一些巧克力華夫餅后,索爾維又問道:“愛因斯坦先生,李諭先生,我在會場上提到了關于時間和空間起始與未來的問題,能斯特告訴我,只有你們可以回答。”

愛因斯坦說:“時間可以進行變換,一切與速度有關。但時間的起始問題,我無法回答,可我隱隱中覺得時間存在起點。”

索爾維又問道:“如果真的有開始,時間不就是有限的?”

李諭說:“宇宙都是有限的,時間當然也可以有限。”

“宇宙也是有限?”索爾維問。

“當然,”李諭說,“接近一百年前,奧伯斯就提出了一個佯謬,若宇宙是穩恒態且無限的,則晚上應該是光亮而不是黑暗。”

索爾維說:“那不就沒有了夜晚?”

李諭說:“如果宇宙無限大,有無限多星星,那么它們的光線哪怕再微弱,其積分也足夠照亮夜空。”

索爾維有物理底子,聽明白了李諭的話:“也就是說,既然夜晚是黑的,就說明宇宙不是無限?”

李諭點了點頭:“是這樣。”

愛因斯坦說:“基于現有的理論,我認為宇宙應該是靜態的,但是無邊的。”

李諭說:“相反,我認為宇宙是動態的。”

愛因斯坦說:“不可能!”

李諭道:“要不要再打一個賭?”

愛因斯坦笑道:“你怎么就像一個賭徒,這么愛打賭。”

李諭說:“敢不敢?”

“有什么不敢!”愛因斯坦說,“如果我贏了,你得賠我10法郎!”

李諭說:“一言為定。”

愛因斯坦直到發表廣義相對論時,仍舊相信宇宙是靜態的,甚至在他的廣義相對論方程中添加了一個神秘的“宇宙項”。

這個宇宙項此后的故事發展非常神秘莫測。

一開始,愛因斯坦似乎是對的;

后來發現是錯的,愛因斯坦自己承認提出宇宙項是他“一生中最不可原諒的錯誤”;

但再往后發展,物理學家又發現似乎愛因斯坦還是對的。

不過那時候的天體物理學也經歷了很多重大發展,總之后面還有很多故事。

普朗克是個比較嚴肅的人,對這兩個年輕人笑道:“你們有點像中世紀的預言家。”

愛因斯坦說:“預言家都是女巫,要拿水晶球。”

索爾維又問:“兩位預言家,可否再回答一下宇宙為何有限的問題,它又是從何而來?”

愛因斯坦笑道:“太像哲學問題了。”

索爾維說:“我聽聞德國人與中國人都擅長哲學領域。”

愛因斯坦攤攤手:“東方的哲學家,李,你來回答吧。”

李諭說:“我想這個回答仍舊隱藏在量子之中。”

“可你們不是說,量子非常微小?”索爾維問。

李諭說:“我認為,真空并非真空,而是非常喧囂的。”

盧瑟福說:“你的話連我都認為有一些深奧了,真空怎么會是喧囂的?”

李諭說:“我想真空中無時無刻不存在量子漲落,或許宇宙的誕生就是一個不起眼的偶然。”

愛因斯坦笑道:“你一定是比利時啤酒喝多了!”

李諭知道沒法繼續講下去了,順著他說:“假說而已嘛。”

愛因斯坦給他又倒了一杯酒:“以后我一定要在你飲酒后多與你打賭,并且增加賭注,簡直穩賺不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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