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嫡長子第794章 行軍、定策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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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4章 行軍、定策


更新時間:2024年01月20日  作者:皇家雇傭貓  分類: 歷史 | 兩宋元明 | 皇家雇傭貓 | 大明嫡長子 


“陛下息怒。”

“陛下息怒。”

這還是正德年間的第一回,今上在內閣閣老奏對之間直接將其人下獄,在此之前,哪怕是鬧出再大的動靜,也都要發酵幾日,而且不管如何發酵,天子會漸漸怒消,隨后為其尋個不錯的去處。

哪像今日一般。

楊廷和不僅革了職,甚至連個庶民的身份都沒撈到,直接蹲大獄去了!

于是乎侍從室謝丕、范玉昌,包括尤址都覺得皇帝鐵定發了天大一般的火,所以他們紛紛放下手中事務,到皇帝面前跪下聽旨,口中還不停地說著息怒息怒。

說得朱厚照都聽煩了,“好了!莫要再講了!”

楊廷和的那番話也確實令他生氣,江南的那幫混蛋到頭來竟成他逼得了,媽的,說到底是東也不行,西也不行,最好聽了他們的話,緩行,哦不,停了清田令才是好的!

不成,朱厚照心中很堅定,不能受了這幫人忽悠。

土地兼并是王朝痼疾,他現在有這個條件能做一次,絕對不能放棄!

漸漸地,朱厚照氣息平穩下來,監國的旨意他也得重新下了,并將目光放在了謝丕之上,“傳旨。”

一聲令下,所有人身子一凜。

“寧逆無君無父,勾結江南亂政的士紳舉兵謀逆,罪無可赦!!朕將親尊駕臨,率大明銳卒,以破賊軍。自朕離京之日起,由皇長子監國,大學士王鏊、吏部尚書王瓊、侍從室侍從謝丕三人輔政。并宣成國公朱輔、定國公徐光祚、威寧伯王烜、大學士張璁、兵部尚書王璟、侍從室侍從范玉昌,隨行侍駕!”

隨駕的還好,幾個勛貴和張璁等人原本就是確定的。

只不過輔政之人和先前有所不同。

謝丕這些年在朝中位是不高,但權力不輕,畢竟是最接近皇帝的人之一。

也就是不出京辦事,但凡出去,是個人都得賣他面子。

而且謝丕乃謝遷之子,算是清流二代,家學淵源,很注重個人品德修養,幾乎不做很囂張或是很冒頭的事情。

反正就是皇帝說什么,他就完成,在朝堂上存在感不是那么高的。

此番忽然輔政,實在令人意想不到。

臣子們也在想,皇帝突然有這樣的考慮,這是有何用意?

另外一邊,楊廷和已經被侍衛帶了下去,紅色的錦繡官袍脫掉,換上帶著‘囚’字的灰色麻衣,十一月底的京師天氣已經很是嚴寒了,突然如此,凍得這老家伙直哆嗦。

好在他到底算是閣老那樣的人物,而且名望也高,朝中不少人愿意照顧他,所以苦熬一兩個晚上,取暖的問題是可以解決的。

刑部天牢不見天日,楊廷和被關起來的時候還有些恍然失神,他宦海浮沉多年,被下獄還是頭一回。

剛進來的時候,他自己也還有氣,同時心里也想著自己只是暫時惹皇上生氣,但皇上知道他的心志不壞,因而估計等這陣風頭過去也就好了。

另外他心中并不后悔,為人臣者,本身就是要敢言直諫。

第一個晚上,無眠。

一夜過去,一點動靜都沒有,沒什么人理他,他仍然是當初的想法。

而后又想到苦難打熬的就是人的心志,所以于獄中端正坐好,不管如何,他都是正氣凜然的漢子!

第二天過去,睡了一會兒,但一覺睡醒,不知過去多久時間,一下便分不清白天和黑夜,也不覺得時間在流逝,之后就是不知過去多久。

直到有一天,大鎖打開,門前忽然站了兩個人。

“爹!”

竟是他的兒子,楊慎。

楊慎啪一下給他跪下,“爹,你受苦了!”

“癡兒。”

縱使是楊廷和,落難之時看到兒子也是面有動容的。

而楊慎邊上站著的乃是王鏊,皇帝倒沒有過分苛責,說他們不準探望。多年的同僚情誼,見一面還是應當的。

楊廷和卻有些不知如何面對王鏊,只能干干的叫了一聲,“王閣老。”

“介夫還是不要多禮。”

說著他招招手,外面兩個青衣小廝各捧了許多書,王鏊說:“人生得一知己不易,老夫沒有金銀珠寶、也沒有美酒佳肴,想必這才是你需要的。”

楊廷和鼻頭一酸,為難之時見真情,“多謝,王閣老。”

“介夫,你且在里面熬上幾日,陛下是一時之氣,等時機合適,我便向皇上說幾句軟話,總歸是將你放出來再說。”

“皇上……”楊廷和眉宇之中有黯然之色。

“皇上已經離京七日了。”

“七天了?竟有這么久?!”

“恩!”

楊廷和心中一驚,他其實有些不好的預感,“皇上勤政好學,不管是嚴寒還是酷暑,從未有七日不召見臣子的……”

說是臣子,其實是他自己。

這些年來,除非他有事離京,否則確實沒有和皇帝有相隔七日不曾見面的。

皇帝,該不會真的將他忘記了吧……

朱厚照率領的大軍是從陸路出發,天氣冷,原本是不適合打仗的,好在棉衣本身也是作為軍備物資提前備著的,每個士兵都有御寒衣物穿在身上,倒也還好。

這個年代的人,本身承受痛苦的能力就大大好過朱厚照所知道的前世,所以沒什么大的問題。

只不過行軍速度緩慢,朱厚照反復催促,才從每日三四十里,提高到了八十里左右。

正常來說,大軍的行進速度都慢,但那主要受兩點影響,一個是運糧隊,糧草太過重要,所以軍隊行軍速度實際上受他們限制。然而此次朝廷出兵,是沿途補給,所以不存在這個問題。

第二個因素是為了安全。

因為古代士兵趕路是不著甲的,那玩意兒一套幾十斤重,穿在身上走路,地方沒到,人先累癱了。

可不穿甲,就會很害怕遇到敵軍。

所以一般大軍都是天亮之前出發,走上幾個時辰,趕緊又要在天黑之前安營扎寨,構筑防御工事。

這樣小心翼翼的,當然就走不了多遠。

但這次同樣沒這個問題。

難不成還能在自己境內被什么人襲擊?

所以這幾天趕路下來,朱厚照已經走了四百多里,很多,但實際才剛剛走出保定府……

不過也屬正常了,從京師到南昌有2800里,路上原本就是要35到40天的時間。

這會帶來一個尷尬的局面,就是他可能還沒到,周尚文已經料理干凈了。

但朱厚照心中已經想過了,這沒什么問題,他不會像歷史上的正德帝一樣胡來,只要贏了,該賞則賞,而且他不僅是奔著寧王去的。

他要帶著周尚文,然后再率領六萬精銳兵馬在江南走一遍。

就這么點人,就這么點地,看看到底能不能理清楚,是哪些人理不清楚。

出了京,帶著軍隊,朱厚照自然換了軍裝,結發髻于頂,露出寬闊的大腦門,身上穿紅色錦緞長袍,長袍的袖口和領口都是用金線精心繡制,腰間則是束著寬大的玉帶,玉帶之上有龍形,極為貴氣。

如果是戰時,他還有鎖子甲,還要頭戴盔帽子,作為平日里練過的皇帝,這些對他而言都已經是習慣了的。

而且連續騎馬也一樣不是難事。

就這樣,時隔多年,終于又有大明天子領軍了。

在他的身后一側是成國公、定國公等武將,另一側是張驄、范玉昌等文臣。

這沒甚特別,只是威寧伯邊上多了個女扮男裝的玉面之人,此次行軍,說不得還會用上她,所以也一并出來了。

行出一片枯樹林,正巧是一片空地,朱厚照命大軍停下,一方面是要進食,另一方面他在這里還不斷接收著消息。

這個時候的沙盤也只是簡易的地圖。

朱厚照一個招手,下面人就明白,趕緊把東西給準備了起來,諸臣子則圍繞著他一起靠了過來。

他看了一眼剛剛斥候遞來的軍報,上手指了起來,“寧逆于十一月二十六日正式殺官造反,迄今為止,已有江西布政使、南昌知府等官遭其毒手,江西巡撫鄭瑜早有準備,而且和寧逆早就反目成仇,不相往來,事發之時歷經一番苦戰后逃出城去。

二十八日,靖虜侯接報,南昌有變。

十二月二日,他這一部駐扎各府的士兵全數到齊,于是整軍出發,同日大明海軍從寧波解纜啟航。今天已經七日,周尚文或許已到了宣城……”

鎮江與宣城相隔四百里,而且進入那里之后就是丘陵地帶,不像北方這么好走了。所以到沒到宣城還真不好說。

“這是朝廷一方。寧逆一方,他在三五日間拿下南昌以后隨即便搶奪了很多船只,看樣子這是要破九江了。九江之后則是克安慶、下南京。心思倒是簡單。”

目前的戰報還沒到那一步。

不過看這個樣子,是錯不了的。

“南京是留都,南京既下,江南即告急,這樣他的聲勢就大了。其次,江南不少士紳與其媾和,他想快速的攻下南京也是迎合這部分人。而且,南京還有他們最恨的人。”

劉瑾。

殺了劉瑾,他們必定會士氣旺盛一段時間。

因而從多個方面看,南京都是他的上佳選擇之一。

不過周尚文一部走陸路直奔南昌,并未在水上準備迎擊他,這主要是因為大明已經有海軍了,沒有必要。

倒不是說船不夠。

而且周尚文的部隊本就是陸上士兵,不必跟著敵人的腳步走,忽然換到水上。

“這不是什么難解之局,依朕所見,靖虜侯這里,令其繼續保持行軍速度,威懾南昌,就算路遇幾個投敵的小城,也有火炮這等攻城利器。海軍一部加緊行軍,盡快抵達南京。若是趕不及也沒關系,南京本身也有守衛,那是雄城,想來不是三兩日內能攻克的。你們以為如何?”

成國公沉吟兩聲,隨后說:“陛下圣明!”

朱厚照:“……”

不過,本來也沒指望他們就是了,就是帶在身邊給勛貴刷個存在感。

“那便這樣吧。喔,對了,問問鄭瑜的情況,看看他人在哪兒。”

回想起來,歷史上的寧王之亂,是王守仁平定的,當時他是汀贛巡撫,就是江西南部一代的巡撫,聽聞寧王叛亂,他便糾集了一些兵馬勤王,然后直接掏了寧王的南昌老巢。

寧王本來要打南京,一聽說老巢被端,那是趕緊回救。這里要注意,古代士兵作戰可不是咱意志堅強的紅軍哪怕打剩一人都能成軍。

舊時代的軍隊差得遠了,寧王帶出來的人,大部分家小都在后方,包括寧王自己全家都是的,所以如果后路被抄卻不能回救,部隊必定散伙。

于是南昌被克四日后,在南昌東北一個叫黃家渡的這個地方,他與王守仁軍相遇,然后被殺得大敗。

自然的,他當皇上這事兒也就歇菜了。

所以朱厚照不管他在江面上怎么折騰,就是讓周尚文奔著他的老巢去,在兵法上,這叫攻其必救。

如此一來,他們這一方就變得主動了,而不會跟著叛軍的節奏跑。

至于說要找鄭瑜,那是因為朱厚照想到這一世的寧王看形勢不對,或許有可能不出南昌,選擇固守,到那時鄭瑜或許會有辦法。

其實固守也是個死,而且死的更快。

因為造反這事兒的風險太大了,你怎么才能讓部眾死心塌地的跟著你?那就是三句話,勝利,勝利,勝利!

一直打勝仗,士氣才能保持。

一旦像烏龜一樣憋在里面,呵,都不必外面人做什么,等著自己人收你的人頭吧。

所以寧王仍然有進軍南京的可能。

反正不管他怎么做,朱厚照都有應對之法。

用飯之后,再趕路半日,至傍晚,又有山東巡撫劉健來奏本,估計是為送糧而來。

與此同時,威寧伯身邊那女扮男裝的女子也進得他的營帳,而且較為熟練的去淘了熱毛巾給他擦拭。

姑娘家的穿著男裝有一種別樣的韻味,朱厚照還多看了幾眼。

王芷倒也不避他,而是走近了說道,“皇上,白日里臣妾不好講。臣妾以為皇上不必以江西為目標地。”

“什么意思?”

“此番朝廷反應很及時,臣妾覺得寧逆這形勢,撐不住太久,或許皇上大軍未至,叛軍便已被拿下了。”

朱厚照略有詫異,他是有先知,但這姑娘可沒有,“所以呢?”

“皇上應已江南為目標地。”

“喔?怎么講?”

“南昌是寧逆所必救,江南則是在逃的士紳所必救。”

朱厚照眉毛一挑,“繼續說下去。”

“所謂用兵之道,在臣妾看來就是想方設法分化、弱化敵人。寧逆與江南士紳是無奈而合,這些人到了他的帳下,心心念念的仍是江南,可南昌也有威脅,于是兩方人馬之間必然出現分歧。叛軍本就弱小,一旦不能心合一處,必敗無疑。”

“哈哈哈,你還真是朕的女諸葛。”

“臣妾不過效法皇上,高明也高明不過皇上的。”

朱厚照聽得心頭癢癢,不過大事當前,不能亂搞,他想了想點頭說,“好!那咱們就殺向江南,他要是躲在南昌城里,那就把那群江南士紳急死,如此情勢下,大概是會自亂陣腳了。他要是出了南昌城,朕就讓他有家不能回!”

周尚文所率領的也是大明精銳步卒,城外野戰,可以把叛軍部隊里的地痞流氓打成模范良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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