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嫡長子第784章 往江南調軍糧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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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4章 往江南調軍糧


更新時間:2024年01月20日  作者:皇家雇傭貓  分類: 歷史 | 兩宋元明 | 皇家雇傭貓 | 大明嫡長子 


京師,乾清宮。

皇帝在翻著從朔方鎮來的奏本,并與今年初新入侍從室的范玉昌說,“眼看就要十月了,想必草原上的溫度更低,王守仁領兵向來都是料敵在前,估計也快要有消息了,你注意催盯一下,有任何動向,第一時間來稟。”

“是,陛下。”

這范玉昌便是已故閣老王炳的孫女婿,王炳死后,皇帝待之極盡恩寵。外面人都說可惜王炳斷了香火,這要是有子孫在世那榮華富貴也享用不盡了。

其實朱厚照倒覺得這樣更好,很少有人家是連續三代仍出能人的,但是挑婆家則不一樣,這范玉昌算是他可以挑選的。

人品、家世、才學關鍵是能力,這都是一時之選,一方面是挑給王炳當孫女婿,如此一來顯示他對臣子的厚恩,另一方面,重用于他也算是給國家選材。

而范玉昌因為這一層關系,也與皇上多了層特別的聯系。

這個世上,想造反的人少,想盡辦法抱住皇帝大腿的人多,不要說皇帝了,其他官員的大腿都難抱。

范玉昌算是其中最走運的,他一步到位,少走了許多彎路。

也省卻了許多煩心之慮,既然和皇帝有此淵源,只要辦事敞亮,少不了他的一片似錦前程。

侍從室靳貴走了,景旸也出訪去了,現在就剩謝丕和他,因而最近幾個月,范玉昌的事務也很繁重,人都清瘦了點。

在他的邊上,是戶部尚書何鑒、兵部尚書璟和新任的工部尚書張子麟。

上任工部尚書毛紀因為惹怒皇帝,被皇帝革了功名,連帶毛氏宗族所有人全都貶為平民,然后任其回鄉種地去了。

這幾個月以來,工部尚書一直空缺著。

左侍郎、右侍郎自然都有心接任,不過天子一直不表達意思,王鏊和楊廷和也不如楊一清強勢,所以雖然官員們提了幾次如何如何不好,還是被按在原地不動。

朱厚照之所以如此,就是不想把用人的權力隨便在放給他們,大概是平靜了幾年,一個個的都開始和他‘唱反調’。

于是細心考察之下,挑選了河南布政使張子麟入京。

實際上,布政使是從二品,工部尚書是正二品,從品級上來說,如此調動一人,并不過分。

不過品級是一回事,實際上又是一回事,看似只差一級,可尚書能經常見到皇帝,布政使一年也就幾次的機會,還得皇帝想起來宣召你,這就看運氣了。

所以這個提拔算是很大的躍升。

張子麟是成化二十年的進士,說起來今年已經五十七了,算是老齡官員。

也正因為此,他有很長時間的地方任職時間,經驗很是豐富。

在任河南汝寧知府期間,他執法公正、賦稅均平,政績卓著,吏部推其治行,謂全國第一。

任山西參政期間,澤潞等郡饑荒,他開倉賑濟百姓,使數萬災民得救。

任職湖廣期間,巡撫荊南,正遇災荒,他奏請朝廷,放糧賑濟,又使40萬災民得救。

任河南布政司時,一些官僚權貴仗勢胡作非為,他嚴加懲治,地方得以安寧。

不過能在大明做到布政使,履歷都是很亮眼的,過程中也不止他張子麟一人,是朱厚照謹慎起見,又讓尤址暗中派人對幾個候選人進行了一番暗中調查,最后才挑中人。

在朝廷六部之中,一向以禮部最重,這道理不必說,反正尊禮嘛,朱厚照也不會閑得沒事去挑戰這個東西,所以算是默認。

其后便是吏部、戶部。

工部呢,大多被人以為是比較不重要的衙門。

但到了正德十一年,形勢已然變化,便如工部的虞衡司,負責橋道、舟車、織造、券契等等關鍵之物,更不要提在火炮、船只、紡織等行業中所需要的工匠了。

工部算是朱厚照常會召見的幾個尚書之一。

而通過任用張子麟,打破這幾年以來官員互相推薦任用人員的默契,同樣是皇帝對先有文官集團的壓制。

這個作用就在宣布的那一刻,所有人震驚之下就會明白,大明朝做主的還是上面坐著的皇帝。

至于今天戶部、兵部和工部三位尚書一同入宮,也是遵照皇帝旨意。

朱厚照說:“這幾日來朕觀江南來的奏本,一副隱隱的要把‘山高皇帝遠’這句話變成實際給朕瞧瞧的架勢,也不知道是不是朕說不明白,還是他們揣著明白裝糊涂。朕都說了,劉瑾是遵照圣旨清丈田畝,還有人不停的說朕是被蒙蔽了,錯信了小人,言下之意,朝廷的清田令應該停下來。是不是江南的風太溫柔,吹得他們不知道什么是斗爭?”

三位尚書都不言語,江南的事情很邪性,他們不知道要怎么說。

皇帝極有主見,那就聽他的好了。

恰在此時,王鏊、楊廷和和張璁也一并前來。

一看他們著急的面色,朱厚照就明白了許多,“又出什么事了?”

王鏊急匆匆的,“皇上請看。先前南京的諸多官員得罪了劉瑾,現在劉瑾忽然上奏說這其中不少人都牽涉多項罪名,正在南京抓人呢!”

內閣的消息肯定是官員所奏。

朱厚照瞧了眼尤址,尤址馬上就懂,低頭出去了。

那意思很簡單,外朝官員都有消息了,怎么司禮監沒什么聲響?

他們哪里想到,太監現在是不急,但是外朝的文官是急瘋了,但凡有什么事,那是拼了命的也要趕路送過來。自然的,也就會快上個半天。

“你們來的正好。”朱厚照把王鏊所遞的奏疏按下去沒看,不必看也知道寫了什么,“朕剛剛還在說呢,江南的官員是不是聽不懂人話,怎么還說劉瑾倒行逆施?這朝廷是歪到扭不正了嗎?!”

劈頭蓋臉給說了一頓,六個人都默然不語。

“朕也不派你們誰去了。”朱厚照擺著手,“也沒什么用。就讓劉瑾抓幾個人吧。”

“陛下,三思啊。”

朱厚照有些惱火,“三思什么?劉瑾在挑出不遵圣旨的人,這一點你們清清楚楚,何必跟朕打這個啞謎?!能不能把你們的腦子換一換,現在與朕作對的是那些反對朝廷清田的人,難道你們也要和他們一道,反對朕?!”

“臣等不敢。”

“那就不要再說什么不好了,不好了。就讓他抓幾個人。王閣老、楊閣老、張閣老。”

“臣在。”

“內閣今后要注意自己的態度和言語,回去以后還要約束百官。朝廷是支持劉瑾的,和朕作對的不是劉瑾!朕今日只是警告,若是有誰還胡亂言語,朕不介意以妄議朝政之罪處置!”

這樣一來,這份奏疏便更不必看了。

現在這情形,有點像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江南反對的多,京師給的壓力就大,先前皇帝還不對朝廷輿論做要求,現在則不一樣了。

“臣張璁,謹遵陛下旨意。”

他最先說,王鏊和楊廷和也不好再多講,“臣等遵旨。”

朱厚照則很有耐心,這件事一波三折原在他的意料之內,甚至這個反轉的過程也是一種快樂,“原本朕只召見了戶部、工部和兵部,你們三人也在,那就一起。有幾樁事,朕想到了,要你們提前去做。”

“請皇上吩咐。”

“首先是戶部,照這個形式看,今年江南的形勢是好不了了,多多少少的也會影響海貿。好在海貿的周期長,現在這檔子事,主要是明年出海的貨物會少許多,換言之,明年的海貿收益會有所減少,戶部要提前謀劃,預估減少規模,同時做足準備。何鑒,朕是認真的,聽明白了么?”

“是。”

這是提前防備,實際上到了明年,日本那邊的銀山想必會有起色,應當能補上這空缺。不過這就是房地產開發商,未來的收益能不能堵住未來的窟窿,這有時候就看命,有可能堵得上,可萬一堵不上呢?

朱厚照不喜歡掌控不住的感覺。

這就叫有備無患。

“此外秋糧耕種也是好不了了,這一點兵部和戶部一起去做,王璟,你通盤考量一下,三日后給朕一個數,向江南調些軍糧。老百姓種不出糧食,朝廷不能不管。京通倉的糧食本就是用來應對此等特殊情況的,老是放在里面養老鼠也沒甚意思。”

楊廷和、張璁等心中狐疑,向江南調軍糧?那是自古富庶地啊。

“陛下。”王璟上稟,“江南原本繁庶,便是有些亂象,也不是赤地千里的景象,大部分百姓之家還是能種上糧食的,而且張閣老也在料理丈田后續事宜,想必影響不會那么大。再者,京師離江南有千里之遙,倘若江南真的缺糧,他們也可就近從江淮和浙江地區購買,這比從京師調要省力的多。”

明清之際,都是南糧北運,哪有北糧南運的。

哪知道朱厚照竟也同意了,“就近購糧當然也是一個辦法。不過你們不知道市場二字嗎?缺糧的時候再去購,商人奇貨可居,糧價高漲,百姓如何負擔得起?運送軍糧能夠在關鍵的時候平抑糧價,況且江南的影響沒那么大,是你自己關在門里猜測的,萬一你預估出了差錯,影響更大呢?到那個時候,老百姓急著要糧食,你說一句‘微臣之過’又有何意義?”

最后的一條理由說出來,王璟也就不多說了,因為確實是他自己的個人揣測。

“皇上思慮周全,臣今日回去后便下令征集船只。”

實際上朱厚照并不是料事如神,他之所以掩人耳目的做這件事,是因為已經收到錦衣衛的消息,作為后世來客,正德年間的這樁大事他還是記得清楚的,所以自然會仍然提前盯著。

不管是古代還是現代,像是道義、價值觀這等東西,你和陶淵明這等不愁生活的人討論是可以的,對于大部分人來說,養活一家老小才更重要。

所以魯迅先生說學醫救不了中國人,很多很多人,只想混口飯吃,其他的不想多管。

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說,朱厚照現在開始往江南調軍糧,另外一邊的浙江則有軍餉,到時候他的軍隊就是八個字:糧餉到位,神仙干廢。

當然,也別把大臣都當傻子,這些人現在很精很精了,朱厚照一看他們的面容就知道他們心里頭仍然懷疑,這也沒關系,末了,他多添了句:

“這件事暗中做,不要大張旗鼓。你們都不要與旁人多提。”

六位臣子雖面色不動,但心里已如明鏡,“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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