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火神君眼底陰沉,他目光落在紅花娘娘身上,卻不能有絲毫動作。
他現在也不能保證,他現在是否已經被斬魔真君給盯上了。
萬一動手,很可能現在就會死。
他目光泛著森然。
“斬魔一脈!還有那些宗門的老湖涂,這灶神神職只要落入本神的手中,宗門便能多上一尊元神真人,甚至大真人,卻是偏偏要將此等神職賜予一個野神,如此薄待自家功臣,此等道統他日必敗!”
他心頭憤恨不已。
他能感覺到那灶神神職對他的重要性,卻偏偏無法到手,這讓他心中妒火旺盛,如百爪撓心。
旁邊一尊火神望著眼前的天火神君,眼底有些驚異,聽天火神君話語,已然對宗門滿腹怨言。
桐山道統,斬魔峰
此時鐵心道人也收到了鎬京城中傳來的許多訊息。
桐山道統雖然是隱世道統,但勢力并不弱,各地都有門徒經營,匯總各路消息。
或是化為修仙家族,或是化為當地神明。
“張師侄浩然正氣外顯,那些鬼神只怕會心生他念?”
青石之上,鐵心道人眉頭微微蹙著。
浩然正氣剛陽浩瀚,對于其他心境純粹的修煉者而言,倒是影響不大,所起的作用也只是比尋常靈魂妙法稍微強上一線而已。
但對于鬼神與妖魔這等心念不純之輩,卻是克制極大。
千年前玉圣離去,眾鬼神作亂,毀去諸多圣賢典籍,如今張堅身懷浩然正氣出世,這些鬼神,妖魔中的強者,只怕會心生他念。
鐵心道人就此事早已經數次詢問過斬魔真君,但斬魔真君的回復都是不用理會。
祖師堂之內
此時一道流光墜落,化為一道周身神光萬千的身影,他周身繽紛呈現諸彩,念動之間便是喚來一道身影。
此時另有一道身影從祖師堂內第三排的一道神主牌位中飛出。
正是斬魔真君!
“斬魔,你真不準備派遣護道者前往鎬京之地,我那徒孫既然身懷七竅玲瓏心,若是損失了,你哭都來不及!”
此時這道身影神念投影而下,這位二代祖師此時真身并不在界內,而是在界外游歷。
斬魔真君眸光波動。
她神情嫣然笑道。
“師尊,我還以為您投下一縷神念降臨,乃是因有關于我斬魔峰一脈的千年大計要吩咐,原來只是為這等小事?”
“哼,小事?這難道不是你我師徒的千年大計,我等既立下宗門,不僅僅是為了培養更多的年輕俊杰壯大道統,也是為了尋覓同道中人,一個人計短,二人計長,身懷七竅玲瓏心的天才,便是界外道統也是難見,壞了一個,你可是連哭都沒地方?”
這位祖師同時數落斬魔真君。
“你真的不派護道者前去?”
聞言斬魔真君搖搖頭道。
“師尊當年何嘗不是給我派了護道者,前期固然得利,然而劫難全部堆砌在后面的修行中,反而阻了道途,就讓他自行處置吧,徒兒相信縱然是沒有護道者,他也能成長起來!”
聞言,這道身影瞥了一眼斬魔真君!
“你這丫頭還是這般的不饒人!”
“罷了,既然你已有準備,為師也就不再干涉!”
他面子上也有些掛不住,剎那便是驟然消散。
斬魔真君目光看了一眼鎬京城的方向。
鎬京那兒可以不派護道者,但是鳳陽郡那邊倒是可以派遣一位護道者蹲守。
正好人選還是現成的!
前段時間有人自行上門,愿意給斬魔一脈充當護道者……
文體院之內,張堅仍舊是在繼續著每日的日常,大部分時間都在閱覽群書,補充自身見聞,完善圣賢大道。
有了玉圣手卷為憑依,張堅倒是已經逐漸觸摸到了圣賢大道的門檻。
他此時也有些明悟,為何圣賢大道并無任何特定的修持法門。
原因是上古圣賢參悟天地至理,洞徹萬物本質,能夠自創修行法門。
根本就不需要其他人的修行法門。
至于接下來如何讓仁骨丹心更上一重樓,張堅已經知曉了接下來要做的路。
無非是立言,立德,立行三條道路。
擁有了諸般底蘊,完成這三不朽并不是多么艱難。
而且張堅如今已經算得上正在踐行。
《大乾全書》的編撰,便是他的第一次實踐。
除此之外,在九霄乘風御雷法晉升陰神級數之后,張堅識海內五型社稷王鼎的修持,也是十分順利。
五型社稷王鼎對應著陰神級別術法。
四型社稷王鼎修持成功需要問鼎山河這個特殊命格。
而五型社稷王鼎成形倒是不需要另外的命格作為根基,只是需要參悟出《王鼎蕩魔錄》中社稷王鼎自行攜帶的兩重神通,三重術法,將其順利鐫刻在五型社稷王鼎中,便是能晉升陰神級數。
然而那兩重神通卻也是陰神級別的術法,修行成功極消耗丹氣,神念。
但對于張堅而言,并不算什么。
只是就在張堅正在參悟五型社稷王鼎時,此時卻是受到了景武天子的傳召。
景武天子召見他前去講經。
這還是張堅第一次為景武天子講經。
更是第一次被景武天子單獨召見。
說實話這位景武天子的耐心有些超乎他的想象。
這段時間文體院周圍可是沸沸揚揚,景武天子不可能不知道,但景武天子就是沒有任何動靜。
而硬是忍到了此時!
景武天子召見張堅的地方乃是在景泰殿內,這也是景武天子批閱奏本的地方。
當張堅手持玉笏兀自進入景泰殿時,張堅便是注意到,此時大殿中并無其他大臣,除了景武天子,就只有朝牧這位宮廷總管。
“張先生來了!”此時景武天子抬起頭來,已經看到了張堅從殿外踏入。
清瘦的天子此時也放下了手中的朱筆,從御桉之前站了起來。
聞言,張堅神情略有些驚異,便是作揖道:“陛下,先生之稱微臣不敢當……”
景武天子此時伸了伸懶腰,走到張堅身前,笑道:“先生不必多禮,京師諸多法師皆言,先生之才已經不弱于國朝那些皓首窮經數十年的名士,乃是千年間國朝最有望成就圣賢之道的讀書人,做朕的老師綽綽有余,朕今日召先生前來,也是心中有疑慮,懇請先生解惑!”
景武天子此時雙眸中泛著亮色。
其實張堅參加過禮部會試,更進入過承天殿殿試,算得上他欽點的天子門生。
張堅應該是他的弟子。
但眼前的張堅太過于出色,所謂弟子不必不如師,師不必賢于弟子。
以張家這段時間表露出來的學問,見識,做他的老師也是綽綽有余。
張堅故作遲疑,片刻便是道:“這……既然如此,還請陛下直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