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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征家的發跡之基是賽馬業,但作為賽馬業發展千年來所伴生的無數家族中也寥寥無幾的,傳承悠久的家族,象征家得以延續的核心倚仗卻是運氣。
是的,運氣。
盡管參與那段歷史的所有人都下意識的覺得是大家的竭力奮進才促成了家族的長盛不衰,就連象征家的高壓運轉方式本身也被視為一種‘再現昔日強大族人’的巫術。
之所以稱作巫術,便是因為比起其他的更為穩定更為清晰的術法體系,巫術是純純的儀式體系。并且相較于神術的差異不在神明,而在于體系的完成度。
在聯邦,所有信仰造就的源能儀式體系都能夠注冊并進行宣傳。
而并未注冊,以及注冊審核后完成度較低的儀式體系都會被歸為巫術,其特征歸根結底便是一句話:不需要知道原理,反正照著模擬就行。
也正因如此,在聯邦,「巫術」是個能被掛在閑談里的常見貶義詞,用以形容一切缺乏系統研究,光是照貓畫虎的盲目愚行。
所以當奧默以特殊的方式回望象征家的發展史時,他便不得不夸贊魯道夫象征在評價時的用詞之精準。
是的,所謂回望象征家歷史的特殊方式,正是指的少家主口述。
僅僅是作為一介訓練員,奧默.林頓自然沒資格翻閱象征家的傳承書卷,就連天狼星象征也沒那個資格。
但魯道夫象征卻會從小就被強制要求學習。
知曉家族歷史,領會各種教訓并豎立目標與責任——這是家族對少家主的要求,而魯道夫象征也的確是做到了這一點,所以她將其貶得一文不值。
過去的方式是錯誤的。
或者更準確的說,從十六年前開始就徹底的錯了。
這是她的結論。
她能理解外婆在當時實在沒什么選擇的妥協,也能理解外婆在妥協之后一以貫之的決心,畢竟賽場也是如此,瞬息萬變的賽場,只有萬一的道路而少有絕對成功的戰略。
當選擇其一時,若不能堅持下去,就只會帶來更糟的后果。
可話又說回來了,就算你堅持到底,也不見得能有好的結果。
所以你才更需要堅持。
真正強大的人是不會懷疑自己的決意的。
哪怕是錯的也要將它變成對的,就像當時的速度象征一樣。
可是這樣的決心本身也會將你徹底的綁死在那條路上,動輒便要傷筋動骨,不存在輕松脫離的選項。
甚至是當你硬要脫離時,你本來所踏出的那條路也會畸變異化,伸出無數頑疾纏身的手來拖拽你的步伐。
所以在理解這一切,也并不怨恨外婆的前提下,魯道夫象征仍做出了決定。
她決定推翻外婆所塑造的這座帝國。
且她還會認可奧默對其家族發展史的輕蔑評價。
靠運氣。
悠久傳承下的團結互助,由此而生的后世嚴苛培養,都不過是場騙局,實際上當你有資格去真正縱觀那家族的發展史時,你會發現教育者所宣稱的骨干、棟梁都是可被替換之物,起到的作用也不過爾爾。
唯有那么一些領袖,亦或是站在領袖身旁真正擁有話語權之人,才是真正無可替換的偉大人物。這樣的人物總是能想方設法的借來外來的干涉來為這座龐大的病體注入全新的活力的同時,改革內部,引進外援,如此便得以挽大廈之將傾,滅家族之蟲害。
而在這個家族里,這樣的領袖總是一位降生得恰到好處的賽馬娘。
她們在整個家族史充當著最為重要的銜接點,銜接著垂危與新生的兩端。也讓象征家族的重心始終綁定賽馬,其家主之位也往往是以馬娘擁有優先競爭權的方式來進行繼承過度。
或許這也是一種巫術——奧默提出過這樣的觀點。
事至如今,大家早已知曉賽馬靈魂對人類幼體的選擇并非隨機,而是遵循著一套判定標準,但那標準又會因為不同的賽馬靈魂而呈現不同的差異性,且很難探知總結。
所以直到現在,大家眼里的賽馬娘誕生也還是等同于隨機一般難以捉摸,總是要看運氣。
所以不論是魯道夫還是奧默,看著象征家的歷史,看著那無法被替換的偉人角色總是一位賽馬娘的十數次記錄,也都覺得:這家族居然能傳承至今,運氣占比可真是一點不少。
精英培養不少,努力的家族成員也有不少,但每到家族的生死存亡之際,這些家伙往往都是被迫害了個干凈,以至于賽馬娘系救世主一出就都得向外尋求力量——即便是這一次也是如此。
若當時沒有奧默.林頓在場,引入了怪獸力量的月馳象征會讓象征家走向何處——這個問題誰也不會知道。
但你若分析那段歷史,分析那段總是有賽馬娘出來力挽狂瀾的歷史時,你再聯系一下賽馬靈魂附著人類胎兒的多樣條件,或許就能理解奧默為什么稱這或許也是一種巫術。
即將破滅的家族——這未嘗不是一種苛刻的條件要求。
若是以這樣的條件降生,也讓那些賽馬娘也想必是生來就有著與此抗爭,締造傳奇的命運。
但……
你還是能從中瞧出明顯的運氣成分,不是么?
背負戰斗的命運和能不能打贏是兩回事。
與其借著‘再現英才’的說法來堅持扭曲病態的風格,擱那兒高壓培養,養蠱篩選出同樣偏執病態的家族成員,還不如退回一步,想想那些偉人們總是那般艱難到孤立無援的原因。
家族延續并不是追星。
一道熾熱耀眼的孤懸之星,放在整個賽馬史上都鮮有締造成功的歷史,而象征家卻打算以家族繼承人的角度來追逐那份目標,并不惜親自來為對方設立苛刻病態的考驗與重壓……
很會作死,不是么?
簡直就像是篤定自己不會死一樣的造作,但不論是魯道夫象征還是奧默.林頓,都覺得這樣的象征家是很容易死的。
它沒死就只是運氣好,可以說是好到了足以讓其他的賽馬娘家族為之嫉恨的地步。
對此,速度象征不可能不清楚。
除非她還存著什么尚未交給少家主的,能夠讓整個家族歷史展露全新一面的密辛。否則她就只是在繼續倔強堅持自己的道路,要將一切好的壞的都緊握在手,以免失控的同時,等待著外孫女的接桿。
但是,以怎樣的方式接桿是個問題。
是在繼承這條路的路上,還是踏在另一條路上要以推翻自己的方式走來——
“你難道不覺得這問題并不在我,而在露娜那孩子自己身上么?”
嚯,還拿問題回答問題的。
奧默本想大聲的斥責她,但無奈這是資助方,且這反問首先也是一種回答。
一種比起避重就輕,更符合‘我支持那孩子’的回答。
而且她說的還不無道理。
一個早在對談時就已經否認了長輩們的路,并在幾個月前就已經在處理叔叔發癲后續的環節中做出了全新的人員規劃,儼然一副要平穩過渡,替換掉老登痕跡的每一處所在模樣的少家主。
會在訓練期間的這么半年以來擺出一副好勝心不強的模樣,這不是她自己的問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