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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奧默將那在無形中浮于網絡的感知收回時,他那還置于別處東張西望的小小傀儡注意到了那對憂慮同步的年輕組合。
“會不會太早了?”小陸嘟囔著。
“會不會太快了…”米浴有些不安。
中盤一半不到的賽程節點,任誰看來都有些著急了。哪怕你是永遠奔馳于隊伍最前端的大逃之馬,也一樣是該留意奔跑節奏,以此維持體力,盡量避免爆發式增速才對。
可當下,展現這份異常甚至不只是美浦波旁。更在她撕裂隊形的那一瞬,以出色的加速度沖上坡道,悍然擠入先頭隊伍的愛麗速子與曼城茶座。
一時間,倆人都下意識的扭頭。
扭頭看向那靜置于座位間隔處的虹彩小蛇。
“不論是對自己的體力足夠自信,還是對自己的體力缺乏自信,都可以這樣做。”
虹彩小蛇沒有動作,但奧默的聲音卻會以并非連麥的方式方式傳到耳邊。
“emm能夠打亂節奏?”
“對,賽跑其實是很吃心態的運動。”
“明白了。”
也算是學有所成,理解起來已是不算困難的小陸也是言簡意賅,問完就回過頭來看向了目光同樣不再疑惑的米浴。
比賽還在繼續,愈是高強度的賽場便愈是瞬息萬變,有著諸多不容錯過的關鍵。優先關注賽事這點對訓練員職業角度而言也是個好習慣,最好還能有意識的將其化用于馬娘訓練。
‘靈光’是可以培養的,不僅僅是只能靠天賦。
只可惜,盡管奧默有在賽前提醒他去有意識的賽場取材,但就眼下的狀況來看……他位置還是沒擺對。
不是訓練員,而是粉絲。
半年以來的訓練相處終歸還是讓帝國皇太子浸入賽馬娘粉絲的世界,雖然放在平日算不得什么隱患,可一旦到了正式比賽的觀眾席上,這就成了妨礙專業視角的關鍵要素之一。
無法冷靜自處,無法將自己從鋪天蓋地的粉絲氛圍中摘出,朝倉陸就這樣被場中氛圍所裹挾,暫時與米浴一起化身為美浦波旁的支持者。
氛圍嗎……
虹蛇與斜角遠方的瑪伽巴薩一同抬首,代本體望向這由觀眾匯聚的海洋。
的確就是鋪天蓋地。
就像是早年某些挖空星球的豎狀建筑規劃一般,如墻上懸掛的置物架般層迭延伸的觀眾席若非靠著獨特材質引導光線的話,大抵已經直接遮蔽了天空。
聯邦的大型競馬場總是不乏獨特設計,這些在穿越者看來都有幾分奇觀的成分,實質卻是為了更進一步的提升觀眾容量,讓競馬場的目光變得更加密集的同時,也讓競馬場的心與心全無間隙。
——開賽的瞬間便是群情的凝結,之后的任何走向都將帶動情緒的風向,而這份風向將化作無比龐大的情緒旋渦,其勢壯烈,卻又如此隱晦。
它只沿著情感攀附,于是便連奧特戰士也難以免俗。
正因他們與在場的選手一樣都是一流存在,便極難懷疑自己的決意,更不疑慮那其中的回響。
那會帶來什么呢?透過那兩只四顧周遭的傀儡,奧默想著這個問題。
現實的種種騷亂里不見值得出手的巨惡。亞美代為報告的數碼一端也盡是些與黑暗區域關聯不大卻也正在發生著的網絡亂象。
一方面證明著恒常市犯罪率下的多樣隱患,一方面卻也都與他所警惕的方面無關。
好像他真的可以全情投入于那賽場上的腳步里,也好像那大罪之門的活躍僅僅是一場恰好同時發生的巧合。
也或者是建立了某種聯系,讓那龐大的漩渦也得以牽動著大罪之門的數據?
奧默.林頓自是沒忘黑暗區域的獨特定位/冥界功能,更沒忘記其大部分地形地貌都與負面情緒的淤積凝結有關。而大罪之門這種雖然有幾分人工結構卻又的確是古老又自然的造物的場地建筑,理應更是擁有與負面情緒有關的運轉機能。
所以他會有如上猜想,只是如上猜想就算是成真也決然達不到什么當場孵出個第八罪超魔王的程度。
伴隨著數碼世界與黑暗區域的同步擴張,這類直接與上級規則關聯的數碼獸總是能享受到‘啥都不干就能坐著等加強’的天生強者待遇,但也正因為這份了不起的出身,它們誕生的規則也會分外嚴苛的同時,其嚴苛程度往往也與加強程度劃等號。
簡而言之:世界越大→與世界有關的數碼獸越強→誕生條件越高。
這是個每時每刻都在發生的動態過程,也是讓秩序獸、啟示錄獸、奧古杜獸這類T0選手越來越難出現的主要原因。
當然,難出現并不代表無法出現。
就像幾年前的拓海亞美就已經干過啟示錄獸一樣,這類存在現世的積累過程往往都是在你注意不到的時候悄然進行的。成百上千年的積累總算是等到一切條件滿足的那一瞬,而那一瞬,對才看到它的你來說簡直就如唐突刷新般失禮,只想質問說好的難出現呢?!
這也讓聯邦網監部門對數碼世界的情報監管一度成為重點的同時,也讓奧默.林頓自記錄資料中汲取到教訓。
所以他難以放下警惕,難以放下奧古杜獸被喚醒的可能。
但當下的觀測反饋又無法指向其蘇醒,所以他的視野又還是會更多的落到那賽場上。
在那賽場上,有著要證明自己的耐力,證明自己如今的底力,更證明自己已經脫胎換骨,不再是那雙腿只適合短途賽的栗紅發馬娘。
也有與美浦波旁截然不同,很清楚自己在耐力、意志上皆是有所不足,要求勝點就必須要嘗試削弱敵手,從其他方向擴大優勢的褐發與黑發馬娘。
而在這時,也有那么一位本該頗具人氣,卻在眼下并不起眼的褐發馬娘。
同樣處在前端團體,卻又沒有隨隊友們一起提速的意思,逐漸落在了前端團體的末尾,因為缺乏變化的緣故甚至溜出了主持人與解說的話語,成為只在中間集團眼中存在的前端之壁。
她是愛慕織姬。
同樣是二周目選手,同樣是高強度訓練,卻又不存在身體天賦上的隱患,各方面都顯得真正中庸。
甚至還是蛇夫座隊里唯一一位沒有大前輩1對1指導的隊員。
但她不是找不到,而是沒必要。
雖然有過相當一段時間的無指導瞎訓練導致一度走歪,但在同樣重開降練度之后就真正走上了正軌的她,可謂是整個隊伍里綜合素質最高,也最是全能的選手。
上周目的失敗并非毫無意義,那一切的失敗既被她記在心底,也鍛就了她的心智。
可以說她是整個隊伍中最是熟悉失敗,最是不懼失敗的存在。
也正因如此,她成為了此刻整個被壓迫節奏的馬娘隊伍里唯一一個例外。
當整個隊伍在中盤推進的過程幾度變換隊形,名次幾度輾轉的時候,她都默默的望向那在摩肩擦踵般狹窄的選手之間的間隙,自那間隙中追溯著視野的盡頭。
妹妹桑不在身上。
恒常市競馬場嚴苛的入場檢查包括了靈體,讓她與曼城茶座都不得不暫別一些親友。
但妹妹桑又在身上。
她能夠感受到目光,身體便會不自覺地回憶起那份感觸,好似她就在耳畔說話。
也正是這份感觸,會在終盤將近時,對她說:
沖吧,姐姐。
去成為那個閃閃發光的一等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