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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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就有撐不住的征兆。
盡管那實際表現可以說是一件非常小的事。
小到一次小小的體檢。
小到對現代醫學來說完全就是半個小時的小手術就能解決的體質問題導致的炎癥。
小到僅僅是短期焦慮性質的小小精神裂口。
可放在這稍微有些關鍵的節點上,小小的裂口,未嘗不會變作延及全身的裂紋。
那么,訓練員要開口么?
在家人無法為其精神起到疏導、排解意義時,訓練員的挺身而出也算是應有之意吧?
但在奧默看來,這卻是個截然相反的‘陷阱’。
并不是誰都可以這么出來說兩句,卻也唯獨不該是作為訓練員的他出來說兩句。
須知,賽馬娘們一方面是驕傲且強大的跑者,另一方面又是心靈敏感纖細的少女,脆弱與驕傲的兩相結合常會是一副別扭至極的模樣,在需要幫助的時候拒絕,甚至怒然以對——是不是覺得很熟悉?
這曾是愛慕織姬展現過的模樣,這時候的她正是處在一個作為「跑者」的認知蓋過「少女」一面的時期,同時也讓那時并非對方訓練員的奧默無計可施,只能在對方問題集中爆發的時候,靠著怪獸介入來解決。
回頭想來,那其實還蠻作弊的。
正如《奧特曼》IP下的奧特戰士們的每度出場都可謂之機械降神般的處理方式。
怪獸也是一樣。
當怪獸出現的剎那,一切的矛盾也就有了一個具現化的形象,對于有能力處理怪獸的世界而言可謂是再理想不過的選擇。
但當下的愛麗速子面對的問題乃是另一種類型。
無法讓他期待‘出現個怪獸讓自己打一頓’就算完,便只能更為腳踏實地的去想更為正式的應對——強調「訓練員」作為教練職業的權威性來進行工作性質對接?
若對方是愛織的話就會有效了。
他甚至都能想象出對方在被自己一副嚴肅面孔要求時,以一臉不滿但又還是很認真配合說教與指示的模樣,但換做愛麗速子就會是另一回事。
后者只會以一副皮笑肉不笑的神態,亦或是勾起驕傲跋扈的嘴角對干。
你越是故作嚴肅,她就越是要找回場子,因為你從一開始就沒有將她拉入節奏,于是你所做的一切在她看來都只是自以為是的愚行,換做旁人做的她還能笑出聲,可既是簽下契約的共犯,那可就一點都笑不出來。
說不定還挺想吐。
所以不能這樣。
他不愿看見那樣的愛麗速子。那是他在與對方相處時的無數次中下意識的分析,以那粗糙到不能稱之為側寫的靈覺所觸及到的姿態,就像是如獸之王之于奧默一般,是一種過于極端的走向,并且對他而言更可謂之糟糕。
那副傲慢、無情、瘋狂、跋扈,讓人脊背生寒,也讓人見之生厭的愛麗速子,或許也會是某些人喜歡的模樣吧。
說不定還會愛得無可自拔。
認定那份瘋狂在外釋后的進一步發展成長后的模樣,才是他們最想見到的那位超光速粒子。
但奧默.林頓這位魔人訓練員卻更想看到她在那位大和同學面前的模樣。
是啊,大和赤驥。
盡管愛麗速子與家人關系那般離奇,友人更是一度只有那名為曼城茶座的女孩一個朋友,并且還是有些單方面的成分,但她也還是有那么一個愿意溫柔以待的對象。
那位憧憬著她,在最近幾個月更是自稱是她粉絲的棕發紅瞳的后輩,也不失為一個合理的干涉方吧?
很遺憾,并不合理。
正如憧憬是距離理解最遠的距離所言,盡管大和赤驥同學是唯一一個能在速子那兒享盡寵溺,只會獲得效果正常的藥劑與保養身體、緩解疲勞作用的實驗副產品,可謂是享受到了訓練員都沒有的待遇,而她自己也對愛麗速子充滿了正面觀感,言語間的形容簡直是在說奧默、茶座、森林寶穴陌生的存在。
仿佛跟愛麗速子超高適性的不是黑暗巨人而是熱愛生命的驚世巨人……
而這也是正是問題所在。
一個滿眼都只能看到偶像之美的粉絲,自然可以關心偶像偶爾的力不從心,但那需要更多的相處時間,更多的觀察機會——現在才開始安排的話就得鋪墊個好幾天。
太長了!
再沒有這樣漫長的耗時——已經等了黑暗區域幾個月的奧默.林頓如此想到。
于是他做出了本不該在選項里的選擇,叫上了本該不相及的另一位偶像,更在三言兩語中道破了昔日都一直在避免提及的內容。
“做我自己就好…你不覺得這句話超級過分嗎?”千明代表很是生氣模樣的抱怨道。
“他明明知道我在這種事上做不好自己誒!”
“被拉扯住的風就只是斷片的氣流吧,能怎么從別人身上吹過啊!”
“別在我這兒發癲!”
正端著試管緩緩傾斜的愛麗速子冷冷的掃了眼這棕毛前輩。
“從剛才就在那兒自顧自的嚷嚷什么呢,我這里需要安靜!”
可不是嘛。
雖然同在一個活動室,但屬于速子的試驗臺周圍與茶座占據的雜物堆之間從一開始就有設立簡易的隔音源能處理。
在活動室如今已經經歷過數代升級,每次都有至少六人在,更多時候能有十七八人的如今,那內部隔音系統更是經歷過全新升級——現在同處一室的茶座、周日寧靜、愛織與貉就是以一副完全沒注意千明這邊在跟速子說什么的情況下,各做各的。
是的,貉。
隸屬于林頓事務所的怪獸優生思想、超級特工(杰斯提斯)、文獻研究員(霍爾海雅)都還在持續執行中央特雷森的巡邏工作,到了換班時間就可以選擇找地方溜達休息,活動室自然也是優選。
所以偶爾會有名為超常駿驥的警務馬娘敲門,試圖在這兒抓捕一個叫鬼蛇的偷雞摸魚份子。
至于同樣會在這兒摸魚的副會長、醫務室護士,那姑且不在抓捕范圍里。
“安靜啊,我也希望安靜哦,但你這不是安靜不下來嘛”
無疑,千明代表就是那位醫務室護士。
都不老老實實穿護士服的散漫感會讓違規穿白大褂的愛麗速子分外鄙視,逼逼叨叨的模樣進一步加重著那份成見。
“你再妨礙我做實驗,我真的會把你轟出去。”
“這就妨礙到了?”
“化學實驗是強調精度的過程!”
“也就是說你現在連操作精度都無法保證咯?”千明掩嘴驚訝道。
“所以你…”“你就那么在意大家對你的關心么?”
“什么?”
被這樣一句話給陡然打斷話語的速子怔了怔,扭頭看向千明代表的同時,還不忘將手里的試管放回去。
“我還以為你會說什么‘你的臆想挺有趣’,結果是這么個反應啊”
頭頂的小小禮帽隨著搖頭晃腦一同晃擺,千明代表遺憾的又為現場運作的源能結界再添一份能模擬定格畫面的現代法術。
“所以是真的很在意啊?”
“在意大家一副很擔心你的模樣,在意那好像就只有自己變成了什么需要可憐的弱者的空氣,嗯哼?明明大家之前也這么看待過訓練員,你就不能學到他那份豁達么?”
“那你呢?”愛麗速子干脆反問過來,“你就學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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