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打從曼城茶座喝下愛麗速子的藥劑時,她就不是為了與她合作。
因為愛麗速子改良奧默幼態藥劑的初衷并不是她對奧默吹噓的‘回到沒有傷痛的幼年期’。
就連那最后一句玩笑般的‘重新發掘幼年時被浪費的超級可愛!’,也都確實只是后來想到的托詞。
真正的原因其實是她的急中生智,是想‘報復’豚鼠君用自己改良的幼化藥來‘對抗’自己與天狼星象征組合攻勢的將計就計。
既然你不僅用幼化藥來逃避我們,還以小奧默的心智結論來阻截大家晚上籌備‘反擊’,那我也完全可以同樣借‘幼化’來進行第二度‘反擊’哦!
孩子是珍寶,不應被雜色所污染。
但也正因為是孩子是珍寶,所以應該多加呵護——正是奧默的操作讓速子意識到這一點,從昨夜就開始通宵研究改良,最終研制出了那一排試管中的藥劑。
一言以蔽之,她也要變成小孩。
只要變成小孩,就能更加理直氣壯的賴在豚鼠君身邊,更能輕而易舉的霸占豚鼠君身邊的空間,然后盡情任性,盡情撒嬌的把昨日小豚鼠君‘欠’自己的補回來!
這就是她想到的完美的‘報復’方式!
然而,既然在她自己的初衷里都用上了‘霸占’這種形容,那就毫無疑問的是在給訓練員,更給其他的賽馬娘增加行動阻礙。
所以當她的行為被茶座發現,更像個奧棚宇宙人一樣無比坦然,理直氣壯的陳述動機時,后者便做出了與她行為相同的決斷。
因為茶座認為應該阻止速子,卻又在那實驗室內的辯論中被駁倒,認可對方所說的自己至少沒理由阻止速子飲用自研的藥劑。
但就算如此,她也還是有阻止對方的辦法。
那辦法正是她所做出的,與愛麗速子無二的選擇。
孩子與孩子間的對抗,在真正過線之前,都不是大人該插手的。
在這一點上,茶座甚至有著天然的優勢——小速子越是刁蠻任性,那小茶座對小速子阻截就顯得越是乖巧貼心,可謂是踩著對方做踏板來獲取訓練員乃至更多人的好感。
到這時,小速子又當如何呢?
那自然是策略不改,但卻改變行為風格。
同樣是霸占訓練員身邊的位置,同樣是不給其他人空間,只要以好意,以關心來包裝,不就能避免小茶座做嫁衣了么?
用善意來包裝私心這種事,愛麗速子其實是很擅長的。
在她還未認識豚鼠君,還在特雷森里以她自己的方式任意馳騁時,她就沒少用過這種方式物色‘豚鼠’。
這樣的行為方式除了上述的好處,還有一個額外的收獲,那就是不僅能讓小茶座這樣的‘妨礙者’無地自處,哪怕是聰明也只能暫時表現出一副和自己統一戰線的合作中的模樣。
將對方拖下水,讓對方唯一正面的選擇也就是和自己‘同流合污’。
——這同時也是一種絕妙的誤導。
誠然,以豚鼠君那可惡的敏銳造成的過度了解自己,可能一眼就瞧出了自己的算計,但這對茶座的那些‘盟友’們而言,就又是一輪考驗了,不是么?
只要讓大家都看到,小速子就會享受那小茶座要時不時的用手指敲打手機屏,儼然是在跟不遠處那些訓練之余中場休息的前輩們,以及日常鍛煉結束后就過來匯合的小隊同伴們解釋的模樣。
說是要阻止自己,不會讓自己得逞……怎么?自己可是待在豚鼠君邊上哦!你的行動呢?
哼哼,這就是與人為善該有的麻煩啊,茶座君。
你看我甚至都不需要跟天狼星和千明那家伙解釋,她們會直接問藥劑還有沒有多的。
真正目標一致且聰明的人交流起來就是輕松,更不存在什么誤會,相較之下,你越是要和你那隊伍解釋,就越是證明你們這群人貌合神離,各自心懷鬼胎不是么?
然而,在她心里如此譏諷的時候,卻又有另一道年齡相近的童音殺到,以甜膩到讓她聽著打了個哆嗦的語氣展現著真正的撒嬌:
“訓練狀況怎么樣了哥哥?誒?這兩位是卡蓮醬的新妹妹嗎?”
出現了!
都說網絡上有好幾種人最矯揉做作,其中之一就是拿自己的稱呼來代替‘我’作自稱的家伙!
這種家伙就和那些用‘咱’、‘妾身’這類自稱,搞得像是語C一樣羞恥的家伙一樣可怕,但最可怕的顯然該是Ta們在線下也這樣!
完全演繹人設的行為絕非等閑之人所能駕馭,而這個叫做真機伶的,初中三年級的賽馬娘,無疑就是這樣的危險分子!
真是可惡啊!居然借著那本是很可悲的妹妹身份來截胡!
甚至還擅自將自己也打入‘妹妹’階級!你怎么這么壞啊!
雖然心理活動很是多樣,到最后更是有些咬牙切齒,但表面還是不動聲色的小小速子只道:“就像豚鼠君能變作孩子模樣,豚鼠君的賽馬娘們也有機會哦,倒是遺憾卡蓮君的條件不是很合適呢”
“無所謂哦,卡蓮醬只需要做哥哥身邊的可愛妹妹就行了,不過說起這個,卡蓮醬倒是得提醒一下哥哥和兩位小妹妹,這兒雖然是沙灘,但也有不少媒體人呢。”
一臉人畜無害的灰發小姑娘比起食指戳著小臉,可愛的小動作吐露著速子與茶座都能領悟的惡意:“卡蓮醬在來時甚至聽到有可惡家伙在念叨是不是要寫訓練員在帶孩子呢。”
孩子……很難不表情僵硬起來的倆女孩心知對方可不是在遞出什么‘自己和訓練員有特殊關系’的話頭,畢竟——
“這種話也沒人信吧,”正望著遠處成年組賽馬娘們的拖拽金屬負重物奔行進度的奧默,只是平靜淡道,“但凡有點常識都不會覺得十幾歲的少女能生育十幾歲的女兒。”
是的,就是這么平靜。
就是這樣毫無成立余地,說是玩笑話也差點意思,訓練員甚至毫無波動,雖然這也很大程度是因為他正在‘工作模式’里。
但這就是在惡心她倆!
剛還在打為妹妹,現在更是直接安上女兒的名頭了嗎!哈基伶…你這家伙!
已經快要忍不住攻擊性翻涌的小速子,正站在計劃崩掉的岔路口。
這一刻,對于能否還能執行那以善意包裝私心的B計劃,就連她自己也開始抱有一點小小的疑問。
原因無他。
她開始感覺,或者說發現,自己的涵養變差了。
耐性降低了。
好像…或許…大概……
自己這具身體的激素分泌也開始正在讓自己變得更加情緒化,更加靠攏這個年齡段的模樣?